中间还有一方小池塘,里面的芙蓉正开放;池塘中间有座假山,假山上面停了几只懒洋洋的天鹅。
黎浅月小心翼翼的把冰茉然放在了廊道的椅子上,环视四周的环境。
如此静悄悄,非比寻常。
“姑娘,你的朋友受伤了。”忽然,不知道从哪里飘出来了一个声音。
这声音仿佛会乱窜一样,一时间黎浅月竟然辨别不出来人在哪里,只知道这个声音是个男人。
黎浅月冷声一笑,“堂堂男子汉,说句话也要躲躲藏藏吗?”
男人的声音又响起,“我没有躲啊,我就在你眼前。”
眼前?黎浅月向前看去,哪有什么人。
忽然,她看到前方池塘中间的假山一角似乎在动,再仔细看,那假山处竟然站着一个灰衣男子!
这男子有如此高的躲藏本事,竟能和假山融为一体!
再眨眼的功夫,黎浅月已经钳住了男子的脖颈。“你是谁?”
“我是这庭院的主人。”灰衣男子不慌不忙的说道,仿佛被钳住脖颈的人不是自己。“姑娘,你何必这么紧张,你知道我如果想杀死你,你早已经死了。”
黎浅月冷笑道:“那我们就试试,看谁先倒在地上。”话音未落,她便原地跳起,站在了假山之上。
再看那灰衣男子,他的背部猛然间冒出了胳膊一样长的尖刺,看起来似乎是藏在背部的暗器。
倘若刚刚她晚了几秒,估计就真的先倒地了。
灰衣男子脸色更苍白了,他笑道:“姑娘的身手不错。”
黎浅月听了这话,忽然觉得手臂上有点痛。
手臂上在流血。
她道:“身手再差,也总比你这病鬼好得多!”
灰衣男子脸色露出一抹诧异,继而道:“我这病鬼身体再弱,你也是杀不死的。”
黎浅月盯着他。的确,她杀不死他。因为她根本就看不透他。
这灰衣男子虽然病殃殃,但浑身上下却看不出丝毫破绽,所以无从下手。
扑棱棱……
此时,假山上的三只天鹅飞起。
黎浅月正觉得天鹅姿态优美,始料不及那天鹅竟停在了远处廊道椅子上、并朝着冰茉然走去,灰黑色的喙一动一动,似乎要啄冰茉然一样。
相传,在鹿北极北处,有一种天鹅,长有灰黑色的喙,一旦被人驯服,便成为骇人的杀人武器,因为它的喙有剧毒。
黎浅月想上前赶走这灰毒天鹅,却被灰衣男子拉住,此一刻,他的力气仿佛万钧。
就在黎浅月萌生要杀死灰衣男子念头的那一刻,她突然觉得被什么东西啄了一下,转头去看,她的身旁卧着一个优美的灰毒天鹅。
剧烈的眩晕感袭来,任凭她功夫较之黑化之前提升了多少,终究抵不过这灰毒天鹅。
在昏倒过去那一刻,她的脑海里突然出现了一个背影宽阔、玩世不恭的脸庞,她记得,这个男子对驯化之术十分精通……
“阿嚏……”
周星河打了个喷嚏,他揉了揉鼻子,“哎,是不是我家小玉瑾想我了?怎么感觉像是十年没见了呢?”
“师傅!你太夸张了,你离开鹿北来到东都也才两月有余!”一旁的小徒弟鱼玄厘这样答道。
周星河瞥了一眼鱼玄厘,道:“怎么这么快就从临北山回来了?吩咐你的功课都做完了吗?”
鱼玄厘有些踟蹰的道:“做好了,但是由于那老虎太野,不好控制,结果咬伤了一个人……”话未说完,他便不说了,等待周星河的发落。
“什么?伤人?伤到谁了?”周星河拍桌而起,怒目瞪着鱼玄厘。
鱼玄厘支支吾吾的道:“没有谁……只是一个过路的……”
周星河道:“东都人人都知道临北山猛兽最多,怎么会有人从那里过路?除非是专门从临北山潜入东都的人!快告诉我,被你伤了的人在哪里?”
鱼玄厘道:“师傅,那不是我伤的!”
周星河走近前去,“你还嘴硬?驯化之术不够熟练,导致猛兽伤人,还说不是你的错?人现在在哪里?”
鱼玄厘彻底没了底气,指了指窗子外的一处临水建的房屋。
周星河直接从窗子跳了出去,运起轻功跳到了那处房屋上。
这个套宅院是东都王乔广轼专门为周星河建的,离东都广王殿不算很远。
平时无事时,周星河就待在这个宅院里,落的清净。但是似乎也清净不了,因为他有了徒弟。
这个徒弟鱼玄厘是他在讨伐东都异端势力时救下的俘虏。周星河救下他后本想把他随便放在某个村子里,却意外的发现了他有学驯化之术的潜质,所以就招来了一个狼群,并告诉鱼玄厘,如果想活命就找到狼群的首领,并且驯服。
鱼玄厘从没经历过这样的事,他虽然曾以自己驯化过狐狸而感到骄傲,但是遇到狼群这样的事还是让他心急如焚。
狼群开始攻击鱼玄厘,当狼第一口咬到他的第一口时,他意识到:如果自己不救自己的话,只能被狼活生生的吃掉。
这个念头来了,他一下就看到了躲在狼群最里面的狼群首领,并且巧妙的驯化了。也正是这个,周星河才收他为徒了。
房屋前有泓池塘,十分的清澈,位置也好。此时,在池塘的旁边,站着一个白衣男子,身材欣长,从背影看去,一片寡淡。
周星河以为自己眼花了,“玉瑾……”
白衣男子转头,却是一张男子的脸庞,但的确和祝玉瑾有几分相像。
看到男子模样后,周星河愣了半晌才道:“祝玉梁?你怎么会在这里?”
祝玉梁也十分吃惊,问道:“文竹被老虎袭击了,有个少年把我们带到了这里。这里是你的宅院?”
周星河点点头,道:“这里是我在东都的宅院,你口中的文竹,想必就是被我那徒儿所伤的人吧?”
祝玉梁不明白之际,鱼玄厘低着头走了过来,没等周星河发话,他便十分知晓的给祝玉梁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