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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章 12 (1)

第二章12 (1)

每周二十五美元,是一个部门的管理者,管理着二十五个女工,多棒啊!又穿上了漂亮的衣服,多棒啊!从在角落的那张办公桌前,能望见河上迷人的风光,在楼下那个差劲的地方干了两个月后,终于在这个了不起的工厂里成了一个有地位的人了!由于他的关系以及地位,惠根和里琪时不时地来帮助处理一些问题。还有一些其他部门的负责人,也总是要打个招呼。各项工作熟悉了之后,他就开始关注这个工厂的情况。不久他就知道,离莱科格斯几英里路的莫霍克河边,一个叫万特罗浦的村子附近,有一个由许多厂家共同建立的俱乐部,一些工厂里的负责人大都是俱乐部的会员。

而格里菲思一直反对他们 的职员与别家公司的职员来往,所以,这家工厂很少有人去那里。不过,里琪却和他说,因为他是老板的亲戚,说不定可以去。然而,因为吉尔伯特曾特别地提醒过他,所以他就努力克制自己不去参加。这些日子,他总是面带微笑,对每个人都很和善。他经常利用周六或周日下午到本市广场或邻近的城市去转一下。有时也是为了躲避迪拉特那种下人。他甚至去了本市的长老会教堂,第一教堂,或是高级教堂去礼拜。因为他知道了格里菲思一家人常去那儿。他这样做,是想让他们更加高看自己。不过,他一次也没成功,因为这几个月(六月至九月),他们到绿林湖去度周末,而这一带有地位的人大多也选择去了那里。

事实上,莱科格斯夏天的社交活动是很缺乏的。虽说,格里菲思一家和他们的朋友曾在五月进行过一些活动,包括斯纳特学校的一次毕业典礼和舞会,在格里菲思家草坪上的一次游园会,草坪一边还搭了一个帐篷,树中间还有一些中国式的灯笼。这是他在一次闲逛中碰巧碰到的。他从这件事想到这家人显赫的地位,想到他与他们之间的问题。不过格里菲思家已经把他安排在了一个并不辛苦的小职员位置上,再想调他可能要过一段时间了。

没过多久,他在莱科格斯《星报》中看到一条消息说,要在六月二十日举行一次化装汽车游行,今年在莱科格斯举行,而参赛的其他城市还包括芬达、格洛弗斯维尔、阿姆斯特丹和施纳克达特。报上还说,在那些有地位的人离开这里去度假前,这是最后一次重要社交活动了。而参加竞赛的包括蓓拉、贝蒂娜、桑德拉和吉尔伯特等。比赛正巧是在周六下午进行。克莱德穿了他最漂亮的衣服,可他故意不表示自己的身份,只是做观众,他又看到了那个让他一见倾心的姑娘,在撒满玫瑰花的白色小溪上,用缀着黄水仙花的桨划着船。她以此来象征与莫霍克河有关的美丽的印第安神话。她头发黑黑的,插了一支黄色的羽毛,头上还系了一条棕色点缀的丝带,看上去很像是个印第安人。她那么漂亮,再一次激起了克莱德心中对她的向往。要是可以进入她的圈子,该有多好啊!

在游行队伍中,他还看到了吉尔伯特?格里菲思,他身边有一位非常非常迷人的女郎,有四只划艇代表四季,他驾着代表冬季的那艘船上还有一位穿着白鼬皮衣服,四周撒满了白色玫瑰的女郎,他身后是由蓓拉?格里菲思所在的代表春天的另一艘船。蓓拉披着轻纱,斜靠在一长条紫罗兰栏杆旁边,看起来真迷人,这激起了克莱德关于爱情、青春和那些男女之间的事的想象。这令他很别扭,他在想,或许过早放弃丽塔是个错误。

他的生活还和以前一样,但想法却多了不少。周薪提高后,他马上就想搬出柯比太太那又小又破的房间,找一个看着舒服一些的私人住宅。最好在地位高一些的地方,即使有一些问题也可以,这样就可以完全地避开迪拉特。现在,他已经成了一个负责人,如果他的伯父和吉尔伯特的手下为什么事来看他,看到他的住房环境,该怎么想啊?

所以,在加薪十天后,他就在一条比较上等的街——杰斐逊大街,比较上等的地方找了一处房子。这条街与克基大街互相平行,而且只隔几条街。这里的房主是一个寡妇,她的丈夫生前经营着一个面粉厂。现在,她没有了经济来源,为了保住自己的房子,她只有向外出租房间,她不搭伙食,出租两间。而这座房子属中等偏上。佩顿太太很熟悉格里菲思一家。她知道这个姓,而且她觉得克莱德的样子和气质都与吉尔伯特很相像,所以,她只收每周五美元的租金,便将一间很讲究的房间租给了克莱德,而克莱德立刻就答应了。

关于工作,虽说他已下定决心,但要他只是面对机器或将那么多姑娘视作无物,他根本做不到,其中有个姑娘长得还很标致。再说,正是六月下旬,炎热的夏天,午后便充满着一种懒洋洋的气氛。想想看,这么多姑娘,各有各的性格,各有各的想法。她们身边也只有这么一个男人。从打开的窗只见莫霍克河急流而去,两岸一片片绿草,还有一些树木。女工们工作姿势一遍遍重复,她们心却已飘到其他地方去了,要不是有工作,她们会多么快活呀!

她们都很活泼,加上克莱德是周围仅有的男人,而且穿得又很整齐,这就不得不使她们的目光盯住了他。他与格里菲思家关系如何,住在哪儿,生活怎样,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等等。这些奇怪的问题,她们都想问一问。而他,在意志不坚定时也总是想起她们,特别是能勾起他欲望之火的那几位姑娘。虽说,吉尔伯特警告过他,他周围也没有其它女人,可能正因如此,他才对这里的三个活泼的女孩儿发生了兴趣,这三个姑娘对他的印象也很好。罗莎?尼柯夫里奇是一个俄裔美国姑娘,个儿很高,满头金发,野性子,棕色眼睛很水灵,鼻子肉鼓鼓的,下巴胖胖的,她很喜欢他。可由于他的矜持,她就不大敢存那种念头。她觉得,他的头发中分,一件深色的衬衫,袖口卷到臂弯上,帅气得让人不敢相信。她还喜欢他的那双擦得干干净净的棕色皮鞋,那条有显眼扣子的黑色裤带和那条系得并不紧的领带。

玛莎?勃达罗,一个矮胖而且很有力气的法裔加拿大人,身材很匀称,圆圆的,一头黄里透红的头发,蓝中带绿的眼睛,胖胖的红脸蛋,两手又小又肥,好像并不相信宗教的那套东西,她觉得只要克莱德一开口,一小时她也会干,而且,她非常饥渴。但同时,她有很强的嫉妒心理,只要有人注意他,她就痛恨那个人。也正因为如此,她瞧不起罗莎,因为她已经注意到罗莎总是千方百计和他接触,而且尽量用肉体去引诱他,露出胸前的嫩肉,工作时,将小腿露出裙子外面,白白胖胖的胳膊一直露到肩膀。只要他进来,她就发出声音吸引他。这使罗莎有一次大喊起来:“你这只法国猫!”他竟然盯着她!她恨不得痛打她一顿。

放荡的弗洛拉?勃尼特,她并不好看,可是引人注意。黑头发,长睫毛,又大又黑的眼睛,狮子鼻,性感的嘴唇,身材魁梧,但也算得上优美。不管什么时候,只要他一接近她,她总是盯着他,好像说:“我很好看吧?”仿佛在提醒他:“你不理我吗?这是好机会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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