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望晓呆立在爷爷的房间门口不知所措,听到窗户外的人声在沸腾。宁望晓跑到床边,外面是河对面的人们都三三两两走出了家门不知道在议论着什么。宁望晓一开始以为自己是来通风报信的,但现在看来,自己好像来晚了。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了,而他才是那个不知道的人。这种感觉让宁望晓很不爽。
当宁望晓跑到是河对面的时候,人们都震惊的看着他,脸上满是困惑。
宁望晓?你怎么在这里?
顾翘问。
顾翘跟望晓一起长大,比宁望晓大两岁,现在正是水灵的时节。平常穿的宽大的裙子也掩盖不住布料下渐渐浮现出的曲线。但是现在宁望晓不知道怎么回答她。他觉得莫名其妙,应该是为什么老爹和爷爷都不在,而不是自己为什么在这里。
顾翘,你知不知道爷爷他们到哪儿去了,我有急事找他们!
你爷爷?你爷爷不是跟那些人去逸格山上去了么?
那些人?逸格山?那些人是谁?
顾翘皱了皱眉,一脸怀疑的看着宁望晓。
就是那些开着卡车过来的人啊?你不知道嘛?
开着卡车的人?我爷爷跟着那些开卡车的人去逸格山了。
顾翘点点头。
宁望晓想到自己在维安山坡上的时候那些人对他的态度,心头一紧,转身朝逸格山方向跑。跑没两步又转身。
顾翘,他们有带枪么?
顾翘想了想,又摇头。
宁望晓实在是不懂现在的情况了。
靠,这是什么情况,莫名其妙一队人马从城墙外开进来还扫射我,爷爷现在还跟着他们走了。不会是爷爷老爹看我不爽真的要大义灭亲吧。也不对,爷爷和老爹想灭我简直分分钟的事用不了这么大的阵仗。总之,还是先找到爷爷他们问问就知道了。
这样想着宁望晓加快了脚步,从村子边上从维安的南坡绕过去,逸格山虽然不远,但是高度还是很惊人的,从琼兰村只能看到逸格山的山腰,最顶端常年隐藏在层层的云层之中。只有极其少数晴朗的日子里才能看到逸格山的山峰。从小父亲就跟自己警告不要去逸格山,说是逸格山太陡峭,怕发生危险。
但是十一二岁的时候宁望晓和几个小孩还是好奇,就合计着瞒着各自的父母跑过去玩,在没到达山脚就迷路在了半路上。宁望晓很困惑,那时看逸格山就在面前,但却在各种小路和树林里走失了。直到两天后村子里的人全村搜寻才把几个小孩找到。宁望晓和另外几个小孩已经饿的半死不活了,回家又是免不了的一顿打。这次的经历给他的印象太深了。由此总结出两条经验:逸格山去不得,老爹和爷爷手劲是真大。
而现在宁望晓又一次向逸格山跑去,这次却是为了找老爹和爷爷。
宁望晓想到这里觉得很好笑,自己这样为了找他们而无视了他们的警告,不知道是会感动还是会生气。这样想着,脚步就更加轻快了一些,刚刚跑过维安,面前的车辙印就出现在眼前,几百辆车几乎是从同一条线上走过去了,地上只有两条车轮印,但却压得很深。对于宁望晓来说,这两条几乎就是进入逸格山的导航了。想到这里,宁望晓稍稍的放心了一些,至少不用担心又在这里迷路了。
宁望晓一路顺着那些人留下的痕迹跟到了逸格山的山脚下,这个时候他才明白老爹和爷爷当年说的陡峭是什么意思。逸格山几乎都是巨大的岩石组成的,岩石跟地平面成四十度,只有岩石和岩石连接的地方才会有一点泥土,泥土上长着密密麻麻的植物,想要往上爬必须手脚并用,一步不站稳就会整个人跌在地上。从维安过来的路上岩石的成分是渐渐增多的,直到山脚下,几乎整座山就是一块巨大的岩石。车辙印在走上岩石路面后就开始模糊不清,植物也太少,宁望晓无法判断车队是往哪边去了。
那些人开车走到这里,肯定是为了上山,这么多人还开着卡车想上山肯定不是像他这样爬。想上山肯定会有更加简单的办法,只是自己现在暂时还没有找到那个具体的方法。
宁望晓在岩石中不知道走了多久,膝盖已经开始发酸,脚也走的生疼,随便找了个凸出来的石块坐了上去,面前的太阳都慢慢变红向西边落去。
完了,现在找到了逸格山也不知道那些人去哪儿了,自己也不知道自己走到哪里了。好像又要靠人来找才回的去了..老爹和爷爷没找到还把自己给丢了,还得丢脸。
这样想着宁望晓便有些懊恼,坐到了地上,准备好了第二次的被救援,看看周围的环境,比上次在树林里走丢可怕的多,目光所及已经全部都是大大小小的岩石和一些些杂草灌木,身下的岩石被白天的太阳晒的发烫。
宁望晓咽了口口水,忽然发现自己的嗓子已经完全干的发紧,使劲咳了两声,声音已经变得沙哑。刚才一直在跑步和找路根本没有注意,现在一停下来便觉得干的要命。
在这里呆着很有可能没找到老爹他们反而自己先挂在这里了,而且是因为走失而渴死在野外.。。说出去有够丢人。现在先原路返回吧,再想别的办法。不能一个人在这里呆着了。
这样想着宁望晓开始凭着印象开始往回走,此时夕阳已经落了一大半,眼前的景物只剩下一些黄色的轮廓,待会儿天黑了就完全看不清了。当时走过来的时候也没有记路,想着马上可以找到那些人,现在看着背后,完全像是另一片地方。
宁望晓勉强的向前走着,干渴,饥饿,劳累都一起袭来。这一天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太多他不能理解的事情。城墙为什么会忽然打开,那些人是从哪里来,他们为什么要带走爷爷,老爹去哪儿了。
疲倦感慢慢袭来,宁望晓脑子里很乱。黑暗弥漫了四周,头顶的月亮只是小小的一弯。宁望晓在一块石头边坐下,告诉自己,不能再走了,在黑暗里一个盲目的瞎走绝对没什么好事。
一坐下,腿脚一下就解放了,晚上的风吹过来,宁望晓的眼皮开始越来越沉重。意识也开始慢慢的从身体里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