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元年,地处黄土高原的陕北地区遭到大旱袭击,短短之十年间干旱蔓延,陜西、山西、河南、河北、山东、江苏,一时间赤地千里,黄河的水干了,汾水、漳河、洛水也都见底。
大荒的结果是百姓无米可炊、无粮可食,只好抓虫子吃,继而吃草根和树皮,到后来就只好吃人了。这真是个惨绝人寰的年代,干旱地区的百姓,十个人中就有五六个饿死,没死的便流亡各地,变为强盜或加入农民军。
那时期的“人相食”已严重到如此景況:有小孩子或落单的行人,一出城外就没了身影,隔不久便看见有人在门外“炊人骨以为薪,煮人肉以为食”,吃的就是这些已剩下皮包骨的可怜鬼。
“皮尽心伤生趣穷,疏条犹自舞长风”;“食寄荒野栖在路,行人哪不泪潺潺”用这样的诗句来形容当时的惨況,其实是太文雅了。
国之将亡,必有妖孽,而所谓妖孽无非是天灾、人祸。明朝之所以灭亡,跟崇祯年间那一场史上历时最长、范围最大的大干旱,脫不了干系。
时人张明弼写了一首《人啖人歌》,其中片断,大意如此:“可怜我饿得只剩一层皮,不能充作老父三天的粮食,老父若念我,希望将我的残骨埋在深沟野壑,别让他人捡去磨碎了,当做糊浆吃。”闻之令人动容、令人鼻酸。
而这样的惨况却没能引起崇祯皇帝的重视,仍然为了征兵募粮逼迫地方府县“严为催科”,百姓的旧税还没缴完,新税赋又来催收,地方官吏为了交差也只得敲诈勒索、动辄杀人,一时间主昏臣迷、天下大乱。
有道是:“天步之艰如此,人谋之失如彼,天人俱失,何以为国?”有这样的君臣,岂不呜呼哀哉!
智慧悟语天怒加剧人怨,人祸激化天灾。“不幸”是因为“愚蠢”所带来的惩罚,更糟糕的是“不幸”深具传染力。
千万不要为一个恶灵打开门,因为其他更恐怖的恶灵一定会跟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