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准备
小雨的生日是我少有的认为同龄人中应该大肆庆祝的,我们应该感谢十八年前的一个璀璨的夏夜,上帝亲手将美丽的天使流放人间。
小雨生日翩翩而至,对于这一天,又期待又抗拒,坦白说这使我坐立不安。我虽只是配角,却操着导演的心,怕自己一时失语,搞砸了一台大戏。我深知:也许从今天开始再也没机会,晚上九点钟的咖啡厅吧台前大谈摩卡哲学,没法在别致的小酒吧门口面对面对瓶吹下整瓶的洋啤酒。
我要做的是感恩,而不是触景伤情,悲天悯人。那些本不属于我的,曾经拥有都算恩赐。
有才跟我很是默契,早早取出小雨亲手为我们选的衣服。衣服一样被叠的方方正正,一尘不染,一样安静傻笑的提伯斯。
有才这为手上只蛋糕准备了好几天,为此是数十天的搜集制作蛋糕的资料和在厨房埋头实验。要做出漂亮的的蛋糕可不是件简单的事。做蛋糕的步骤足够繁琐,需要很多耐心和体力。往面包上剐奶油的时候,要有人不断以匀速转动蛋糕托盘。有才说自己是蛋糕设计师,剐奶油的事儿归他。我没有技术,自然,转盘子的事儿归我,跑都跑不掉。
托盘转动的速率不好把握,长久下去我的胳膊迟早被累到截肢。或者可以选择,发我一份工资,像搬砖的包工头一样,我甘愿做你的“廉价劳动力”。特别要说明的是,我理解的包工头手里的工资,是一种能够极大的激发人类的潜能的东西,要不然那些农民工大哥总是能头顶着脸盆大的太阳,不知疲倦辛苦劳作。
我一直坚信只要肯动脑筋,方法总是会有的。
徐家的创造力基因啊,赐予我力量吧!
床头咿呀作响的孤独落地扇成功引起了我的注意,它这是在自寻死路。拔掉插销的落地扇被我残暴的按倒在地,打开罩子去掉扇叶安上托盘,三下五除二,成功改造成“自动旋转托盘机”。“风扇”重获新生,换了一种方式为人民服务。
新发明“全自动旋转托盘机”尚不够完善,前期投入使用的时候存在不少问题。想办法把落地扇那纤长的肢体横放在厨房不大的案板上就花费了我跟有才不少力气。还有一次,比较尴尬,当时有才正满怀深情地做着蛋糕,“全自动旋转托盘机”突然不受控制疯狂的摇头,奶油蛋糕不偏不倚直接被甩飞在有才的大脸上。
为了避免浪费,有才失败的产品会被我们做为正餐分着吃。也不知道这货失败了多少次,反正每天最不用担心的就是,有吃不尽的蛋糕,导致我跟老叔现在看到蛋糕就想吐。
有才取出一个紫金斑点外观精美硬质纸箱,准备为它绑上彩带。纸箱50cm×50cm的规格,小巧玲珑。花这么多钱就弄出这么个玩意儿,除了包装好看点,稍微花点钱到蛋糕店里不知道要比你这个好多少倍。我甚至怀疑,里面的蛋糕的价值没有外面的纸盒贵。
有才说,你不懂,蛋糕店里做出来的哪能跟自己做的比?
有才绑蛋糕盒的方式似曾相识,他跟我闲聊的时候手一直没停,目光也没在手机的彩带上,绑彩带一气呵成的状态好像完全是靠潜意识完成的。
等他绑完,我才反应过来,这种似曾相识的绑彩带方式跟他每天绑鞋带使用的是同一种技法,难看至极。我看不下去了,一把把有才推开,仔细用绚丽的粉红色彩带绑了个标准的蝴蝶结。
在有才“巨大”的蛋糕面前,我的咖啡礼物显得格外寒酸,但不得不说这两个的外包装看起来还算漂亮。
顺着小雨给的地址,我们在巷口打了辆出租车。
司机瞄一眼名片上的地址,浦东。又看一眼我俩怀中的礼物,问到:“你俩是去送快递吗?”
我懒得解释,对于几分钟就说拜拜的人不值得浪费太多感情。
我说:“是。”
越往后车越堵,一路上越来越堵。正值下班高峰行至内环线,车子直接走不动了。
漫长的两个小时,堵车让一个陌生的司机大哥出现在生命里逃不脱的两个小时。
期间,司机师傅为了打发无聊自问自答了无数个问题,从柴米油盐到世界格局,侃侃而谈,滔滔不绝。他说现在SH人口繁杂,素质良莠不齐,大量外乡人盲目涌入带来很大的社会压力。
大约堵了一个小时,司机下车从后备箱取出一打矿泉水在高架上敲旁边的车门逐一兜售。
我觉得如果让这种人去交通局当个官员想必会有不错的效果,他知道当前事情亟待解决的痛处——无论是浪费时间还是缺水。
我则适合去出租车队当个经理,因为我觉得出租车司机属于服务行业,不应该是这样消极对待的态度。
能看见问题所在的总是受苦的人,让受苦的人全去当官这不现实,那样整个中国就乱套了。当前我们应该完善的是监管与举报机制。
我劝司机师傅向有关部门反应这堵车严重的问题,我则在下车之后打电话到司机的公司,投诉他。投诉让生活更美好。
SH是个国际化大都市,出租车司机首先代表这里的形象,不希望再看到地域偏见的存在。
当听说出租车公司让报车牌说会进行相关处理和罚款,我并没有将这司机师傅的车牌报上去。人家也许还有一家老小要照顾,希望他能够有所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