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面试
三人吃饭,全指望着老叔一人,挣得没有花的多。
入不敷出,这样下去不是个办法。
老叔从口袋里掏出一张被揉的不能再皱的传单说,你跟有才感觉无聊的话可以试试这个。
我接过传单端详半天,吸引我的不是上边的文字,而是传单背面有胶水粘过的痕迹。
“你说这个啊,这传单我特意从电线杆上揭下来的。原因有两点:一是,对小区形象影响不好;二是,怕别人看见抢了先,你俩就没机会了。”老叔尽量把撕传单的行为描述的冠冕堂皇,实际上这种行为自私又猥琐。
“叔,你说这话我不同意,服务员最重要的是什么?吃苦耐劳啊!你看我俩多符合!”有才表示不能赞同老叔的看法,反驳道。
我认为有才的话更有说服力。
我翻过传单一看,正文部分:第一条,五官端正。
有才第一条就不符合。
……
说走就走。屋外红日高悬,这是吉兆,红色代表什么?伟大的社会主义。
在老叔酷似变形金刚的电动三轮帮助之下,到达面试的酒店时只迟到了五分钟。当然这不是三轮的过错,怪只怪老叔欠了电费没能及时交上,三轮没法及时充电导致的途中电量不足。
这次跟第一次乘坐这车的感觉大不一样,这三轮虽然丑陋,却能给人踏实的安全感,像有才一样。
下了三轮车,老板已等候多时。
老板人挺年轻,看起来比我跟有才大不上几岁,却沉稳许多。
我们向老板表达了歉意,第一次见面就迟到实在不成体统。
老板并没有责怪的意思,连忙招呼我们进屋。
老叔则独自留在店外看三轮。
面试的是一家咖啡店,主营业务当然是咖啡,也卖些诸如牛排薯片之类偏西方的食物。店名却十分中式,名曰“空谷幽兰”。
咖啡馆以黑色与白色为主色调,黑椅,白桌,格子桌布,咖啡色隔断。
天花板上七彩琉璃块,折射着温和的光线,屋内整体装修十分简约。
设计师没留下多余的能分散人注意力的东西,配上走心的柔和钢琴曲,别具一格。咖啡厅在这浮躁的社会里,无异是一块洞天福地。
没有想象中面试的脑残问题,老板开门见山说:“店里挺缺人手,你俩如果愿意可以先来来熟悉熟悉环境,工资待遇不错,干得好年底有奖金。”
老板姓赵,是个直肠子,不喜欢拐弯抹角,并且指明要在实践中检验我们。
要我说,这地方不错,有格调,以后在这工作的话,方便平时发微博装逼。
我们在前台的号码簿上各自留下名字和手机号。临走,赵老板说让我们先回去准备准备,并嘱咐我们下次不要迟到,老板娘恰巧今天不在店里,而且老板娘脾气不怎么好。
我跟有才谢过赵老板,等着迎接明天的新生活吧!
希望之光在冉冉升起,老叔则在充满希望的太阳底下被晒的冒了烟。
电动三轮又没了电,三人只能轮流推着回去。
有才跟我想了三种方案:
一:一人控制车把,二人推车,轮流来推。
二:二人坐车一人推。
三: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三人一起推,谁也不能坐。
为什么不能有第四种方案?老叔问。
只见他从车身的工具箱里取出扳手,调出两个脚蹬子。
“我都忘了东叔他喵的是个发明家。”有才嗔骂道。
“厉害是挺厉害,可为什么不早拿出来?害得我们迟到好几分钟。”我抱怨道。
“这还是很久以前跟大学室友一起郊游为了把妹改装的,有历史了。要不是被晒得受不了了,我估计还想不起来,狗急了还能跳墙呢,是不?”
是,有才跟我异口同声。
很久没朝家里打电话,从我离开时,附近一直在开发。也不知道家里变化大不大。这季节家里正好收麦子,估计会很忙。
我拨通了家里的固定电话,这串数字贯穿我的童年时代,爹妈总能脑补出种种我被人贩子绑架的画面,然后记着这串号码,比110可有用多了。
前辈们总说,报喜不报忧,我会将这项传统贯彻下去,聊聊我即将参加工作,即将拿到工资,将来还有可能娶一个大城市的媳妇儿。
听我娘的意思,长耳白毛的兔子狗蛋又吃肥了,李富贵家的西瓜大丰收,多亏了党的好政策。
我说,在这边天天吃肉,都快要吃腻了。
娘说,她跟我爹也是天天大鱼大肉,现在看见鱼肉就想吐,还是粗茶淡饭合胃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