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见结衣跳舞是在高中的“十佳歌手”的舞台上。印象最深刻的还是那天晚上舞台上的炫目的灯光差点晃瞎了我的眼。
如果不是室友用一包他爹从美利坚带回来的洋烟,赌我绝对没法在这样热闹的环境里活过三个小时,我也不会来到这。这已经不是一包烟的问题,它已经上升到尊严方面,我不愿承认我不合群,而且我嗜烟如命。吸遍全世界种类的烟,曾是我毕生梦想,当然,那是以前。
参赛的选手很多,不少表现欲强的学生都想借这个机会一炮而红。然而一旦领略了他们的歌喉,你只想一炮送他们归西。
“我本来是伴舞来着。”后来结衣告诉我。
结衣三岁就开始学舞蹈,十岁时已经获奖无数,只是十岁之后就没有继续再学了。有人扼腕叹息,劝说这姑娘如果坚持舞蹈这条路的话将来前途无量。
结衣告诉我说,她已经把舞蹈跳到极致了,没必要在上面浪费时间。她宁愿用那些时间回家陪陪她养那只叫狗蛋的胖兔子。
台上唱歌的是一位低年级的学妹,小个子,圆滚滚的像个土豆。结衣在后边伴舞。
土豆唱啊唱,结衣跳啊跳。
节奏越快,结衣跳的越漂亮,举手投足之间让人觉得恰到好处,俨然一只引吭高歌的天鹅。
起范儿,环动,旋转,跳跃,控制,小土豆自觉的停了下来,屏住呼吸退在了一旁,生怕破坏了这律动的美。
音乐戛然而止,结衣起身微微拎起格子短裙的一角,欠身鞠躬。
礼毕,全场掌声雷动。
我哭了,因为我看见洋烟在向我招手。
艺术的使命就是让人感觉到美好。一旁的吃货室友张大嘴也哭了。他说真正的艺术让人感觉不到饥饿,说完恶狠狠的咬了口手中的燕麦面包。
我问大嘴:“那你为什么还要吃面包?”
“这只是我表达快乐的一种方式。”
“那你伤心的时候呢?”
“吃。”大嘴的回答很利索,条件反射似的,这样的问题根本不需要经过大脑。
这跟我什么时候都想叼着烟一样,高兴的时候会吸,无聊的时候会吸,伤心的时候也会。只不过伤心的时候会吸很多。这不是需求,而是本能。
结衣的出现给学校存在了很久的“十佳歌手”破了例,成为了第一个靠跳舞获得“十佳歌手”第一名的学生。也就是说“十佳歌手”冠军是一位舞者,这很有趣。评委老师说,她是一名灵魂舞者,用灵魂在唱歌。
结衣不赞同评委老师的说法,她说自己只会跳舞不会唱歌,哪有老师说的那么玄乎,但她没有当着老师的面说,那样的话老师会把奖牌给她没收了。
我知道她并不是一个爱慕虚荣的女孩,所以我问她:“为什么怕老师没收了呢?”
“奖牌是唱歌小学妹应得的,我要替她保管好。”她回答说。
原来她还惦记着小土豆,除了结衣也许没人记得那个角落里瑟瑟发抖的小女孩了吧。
领完奖,结衣立马冲下舞台,朝我这个方向狂奔而来。
等我反应过来,面前已经多了双雪白的大腿。此时我复杂的心理可以用网上的一句话来总结,“这腿我可以玩一年”。
之后一只纤细的小手抓住了我的领口,一把把我提了起来。
“跟我走!”简单明了三个字。
我不顾众人足以杀死一头成年大象的目光,被新晋“全民女神”拉到了学校门口的小卖部旁边。
“你喜欢吸烟?”
“嗯,你怎么知道?”我反问。
“要吸很多还是喜欢吸好烟?”她没有回答我的问题,追问道。
这个问题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
“我烟瘾很大的。”我说。
“那好,等我,把眼睛闭上。”
“还要闭眼啊?我翻白眼行不行?也看不见东西的。”
我就这样伸着手翻着白眼在学校门口等了大概五分钟。感觉有人把东西放在了我手上,还挺重,我定睛一看。
“多少钱?”我问结衣。
“一百,奖金。喜欢么?”
粗略数了下,五十盒。
其实,我还是觉得还是来两个五十的逼格高,但不便明说。
“这些都给你,你可以做我男朋友吗?”结衣这句太突然了。
你有试过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走投无路的时候两块钱买一注彩票中了五百万的感觉吗?没有?我也没有,所以我蒙了。
“对不起……”我说。
“我哪里不好吗?”结衣略带哭腔,眉眼低垂。我看到她的眼睛里有种晶莹的液体闪烁。
“是我太纠结,害的你为我做了这么多,而且你现在这么受欢迎。你是不是瞎啊?看上我哪点了?”
“我喜欢收集烟盒不行啊?”结衣听我这么说,破涕为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