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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章 充当联络特使(2)

盗金菩萨落了空,资金的事没有着落,大家不免又着急了。这时,杨玉如道:“我听说刘公的老爹是襄阳的巨富,前年刘公从日本留学归来,在家乡呆了许久,无所事事。这次其爹给他汇了五千银票,要给他捐个道台,我们何不劝他捐出。”

居正道:“好,这真是个好消息。刘公是我们共进会的人,1907年,共进会在东京成立的时候,他还是发起人之一。当时会上商定,各会员回国后发动全国起义,并推定了各省起义的领导人选,刘公就是湖北的都督嘛。”

杨玉如道:“可后来他回国了,身体不好,一直在家乡养病。这几年是啥事也没干。他这次来武汉,也是我们把他劝来的,他早就是革命者,做此贡献是应该的。我们要做做他的工作。”

卢性正道:“能把他劝说捐款,那是求之不得。”

居正道:“只怕他舍不得,毕竟这么大笔财富呀。”

焦达峰道:“可想想办法,先劝说试试吧!”

孙武道:“我去把他找来谈谈。”

于是,孙武将刘公邀至旅馆,劝说他道:“听说你老爹给了你五千银元,要去捐官,有这回事吗?”

刘公道:“有这回事。”

“我们正在谋划武昌起义,现在就是缺资金。我们希望你为革命捐出这笔款,你看如何?”

“这钱是我爹给的,我怕老爹不会同意的。”

“你不要告诉他嘛。等革命成功了,我们也可补偿你的。”

刘公一时犹豫不决。居正、焦达峰这时也劝说他捐出此款,刘公还是没点头。大家劝说无效,孙武只好道:“你再考虑一下吧,刘公,你就住在这里,明日我们再来和你商议。”说罢,就和居正、焦达峰告辞出来了。

三人回头到旅馆另一房间,请杨玉如、彭楚藩来再商议办法,彭楚藩乃用一计道:“这事大家都不要急,我有一计,保证让他捐出此款。”

“你有何计,快说。”

彭楚藩随即道:“我处有当年参加共进会的名册档案,待我扮成宪兵去找他,要他答允捐款,否则就送他去官府,他必定会拿出。”

“好,也只有用这计策了。”孙武道。

大家也都觉得此办法可行。于是,彭楚藩穿了一身宪兵服,手里拿一公文包,于当晚来到刘公住的房外敲门道:“刘公,有事找你。”

刘公开门一看,是个不认识的宪兵。忙道:“你是谁,我不认识呀?”

“我叫彭楚藩,是个革命党人。听说你老爹汇了五千银票给你,有这回事吗?”

“没有,哪有这事,你听谁说的?”

“你不要撒谎。有就是有,我奉劝你拿出来,为革命党解决一下经费,大家会记得你的贡献的。”

“你这个人,我又不认识,怎么知道我有银票?我哪有啊?”

“真没有吗?那这个文件你认不认识?”

彭楚藩说罢,从提包中将一份共进会的名册档案递给了他。

刘公一看,这共进会的档案名册上,赫然列着刘公及其他发起人的名字及签名,顿时,脸都吓出汗道:“这……这文案怎么到你手里?”

“这你就莫管了,你是愿捐款,还是愿去进牢房,随你选吧!”

刘公正害怕时,孙武、居正、焦达峰等忽然走了进来。孙武哈哈笑道:“刘公,没吓着你吧?这彭楚藩也是我们的人。”

“哎呀,你们怎这么吓人呀?不就是要银票嘛,我早就想好要捐出的,你们何必这样做哩?”

“真对不起,我们也是没办法啊,起义在即,革命党急需要钱嘛。”

刘公遂将5千元银票从箱子里取出,当即交给了孙武。

“好,这下有钱活动了!”

众人见刘公把捐款拿了出来,不觉都高兴地欢呼起来。

4、策反湘籍军官

卢性正见武汉革命党人的筹资任务完成,遂与焦达峰各离开武汉,焦达峰回了长沙,他则乘船又向上海奔去。

此时的上海,同盟会的活动异常活跃。宋教仁、谭人凤、陈其美等人这时都齐集上海,在为筹备同盟会中部总会而奔波。卢性正到达之后,在《民立报》馆见到了这几位同盟会的骨干,并一起相聚,商讨了许多同盟会在上海的行动问题。

“谭先生,你们组织同盟会中部总会的事,筹备得怎么样了?”卢性正问。

“快了,很快我们就会成立。”谭人凤道:“这事我们筹备快一年了。去年,广州新军起义失败之后,宋教仁就最先提出组织中部同盟会以谋长江革命的主张,我和陈其美都是极力赞成的,现在我们也正在积极筹备,你可以转告黄兴,请他放心。”

宋教仁道:“也不知黄兴现在对我们组织中部同盟会有何看法?”

“黄兴很赞成支持。”卢性正如实道:“这次广州起义失败,他的情绪有些失落,不过,对于在长江流域策动起义的事,他一直很关心的,来前特要我务必和你们多沟通,并希望早日把中部同盟会组建起来。”

陈其美道:“我们计划本月底就会正式成立,相关的筹备都做好了。”

“那太好了。有了这个组织,长江几省的起义就可统一发动。”卢性正道:“我这次从武汉来,见武汉的同志行动很快,他们的士气极高啊!”

“上海也一样,你到各处去看吧,大家都在摩拳擦掌要求革命哩!”

“行,我想在这里多住一段,也为联系党人多做点事。”卢性正又道:“你们和光复会的人有联系吗?”

陈其美道:“联系倒有,但不紧密。”陈其美道:“光复会与我们同盟会难尿到一壶,你可以去联系试试。”

卢性正道:“光复会的许多人也是我们同盟会的成员,我看我们还是要团结一致对敌才好。这样才多一份力量,你们也不要有什么成见啊。”

谭人凤道:“对,我们现在不能分彼此,只要共同反清,举义革命,就要注意团结他们。”

卢性正和这几位同盟会的负责人谈毕,接着就与李燮和联系。因李燮和即是同盟会员,又是光复会的重要成员,卢性正与他特邀约在一茶馆见了面。

“燮和兄,去年广州起义失败,听说你去了南洋,现为何又到了上海?”

李燮和道:“随势而变嘛!现在革命党起义的中心已经转变,光复会的大本营也在上海及江浙,我看好这地方,所以就来这里了。你又为何到这儿来呢?”

“我这次是奉黄兴之命而来,当联络特使。他让我了解你们的情况,不知你们现在活动得怎样?”卢性正开门见山道。

“现在形势很好。上海新军中有我不少朋友,主要是湘籍的军官,我正在和他们联系,争取策划他们反正起义。”

“好,这工作很重要,若能把他们策反成功,那上海起义就有了把握。”卢性正说罢又道:“同盟会在上海的活动也很活跃,陈其美与江湖会党联系广泛,你们如果团结一致,上海举义一定可成功。”

李燮和道:“我也希望和他们联手。不过,陈其美是孙中山信任的人。而光复会的一些人如陶成章等,对孙中山意见很大,不容易调和。”

卢性正道:“这些情况我都知道。你是湘籍人士,与陶成章关系也很好。夹在同盟会与光复会中间很为难吧,但我认为,现在为革命大局都可以相互忍让,搁置争议,这样才能共同对敌,取得起义的成功。”

李燮和道:“我都好说。也准备和上海同盟会的人多联系,互通情况。”

“这样就好。你那些湘籍军官,要不要我一块去做做工作?”

“你能见见他们,当然更好。可以代表黄兴与他们谈谈,他们对克强先生都是很钦佩的。”

“好,那我们就一个个去约谈吧!”

过了一日,遂由李燮和联系,先将驻吴淞的湘籍将领黄汉湘邀约到了一家茶馆来喝晚茶。

黄汉湘如约来到,李燮和即介绍道:“这位是黄克强先生派来的特使卢性正,他是驻吴淞的统带黄汉湘。”

“啊,黄统带,久仰了,我也是湖南老乡,快请坐,请坐。”卢性正热情招呼道。

黄汉湘坐下,亦热情道:“卢先生是黄兴的特使,又是湖南老乡,那我们就是朋友哇。”

“是啊。”李燮和道:“咱们一块喝喝茶,聊聊乡情,也是一个缘分嘛。”

黄汉湘端杯喝口茶道:“黄兴现在可好?去年他在广州起事,听说负伤了,伤得怎样啊?”

“没事了,伤指已好。他现在很关心上海的时局,必要时想亲来上海策划起义哩!”

“是嘛,黄先生威望很高,我们都很钦佩他哩。”

“黄兴这次派我来,就想和你等湘籍军官取得联系,希望你们也认清形势,来个反正起义,共同推翻清廷统治。不知阁下想法如何?”

黄汉湘道:“我早有此意。燮和兄此前就与我沟通过。卢特使,你可转告黄兴,我们湘籍的几个军官都会拥护革命,择机反正,请他放心。”

卢性正道:“太好了,我一定转告!”

说罢,三人一道喝茶,又秘密商议了一些吴淞驻军具体响应举义反正的举措,直至夜深,才各离茶馆散去。

此后,卢性正又和李燮和一道分别拜访了陈汉钦、朱廷燎等湘籍军官,与他们商谈反正起义大事,也得到了他们的大力响应和支持。

又过不久,同盟会中部总会终于在上海宣告成立了,其时是1911年7月31日。这次会议选举了陈其美掌庶务,潘祖彝掌财务,宋教仁掌文事,谭人凤掌交通,杨谱生掌会计。总理一职则虚位待贤。两天后,该会举行第二次会议,再推举谭人凤为总务会议长。不久,湖北、湖南、南京、安徽分会相继宣告成立了。从此,沿长江流域的几个省市都开始在积极策划起义,革命的中心地域也随即有了新的转移。

5、回返香港见黄兴

在上海活动一段时间,眼见筹划有了眉目,卢性正遂决定又返回香港,专程向黄兴去作汇报。

9月中旬,正是秋季凉爽之时,卢性正风尘仆仆,经广州又到了香港跑马地鹅井35号黄兴住地。

“黄兄,我回来了。”卢性正进门即大声招呼道。

“啊,性正,你回来得正好。”黄兴高兴地握着他的手道:“我最近连接好消息,上海、武汉方面,都请我去主持举义大事!他们都说万事俱备,只欠东风哩。”

“喔,你都知道了?”卢性正惊奇道:“看来你的信息很灵通哇。”

“我当然要知道,秀才不出门,要知天下事嘛!”黄兴道:“当然,我只知道大概,详细的还是要你来告诉我听啊!”

“好,那我就讲给你听听!”

卢性正随即坐下,详详细细将自己到湖南、湖北及上海之行的联络经过作了汇报,最后又道:“总之,我感觉中部这几个省的革命热情十分高涨,其势可以说是如火如荼,我相信,这次的起义只要一点燃导火索,很快就会在各地接连炸响,其效果绝对很大,清廷的统治这次一定会被炸碎!”

“好,你是个预言家。我也相信这次的起义结果会被你言中。”

黄兴显然也很兴奋,数月前的低落情绪,这时也一扫而光。本来,这些年来,他费尽心血,一次又一次地策划领导了多处革命起义,而每次却都归于失败。特别是黄花岗起义失败,死了那么多优秀志士,这真令他痛惜和自责不已。一度他心灰意冷,决定要舍身亲手去报复暗杀几个清廷大臣走狗,以雪耻报恨。但南洋的同志,尤其是中山先生等给他来函,极力相劝,才使他打消了亲去冒险报复的念头。但为报仇,他要求南洋再筹了两万资金,用于了组织香港支那暗杀团的刺杀行动。不久,暗杀团的林冠慈、陈敬岳等用炸弹袭击了广东水师提督李准,结果将其炸伤未死,而林冠慈、陈敬岳亦相继为此付出了生命代价。其后,该暗杀团又派李沛基、周之贞等在广州仓前街设伏,用炸弹炸死了新上任的满洲大员、广东将军凤山,谋刺者亦顺利回返了香港。还有那位在广州起义前运送武器当了叛徒的陈镜波,后来跑到九龙去躲避,也为革命党所侦知,后被秘密处决。

当长江流域几省市的革命活动渐趋活跃之后,黄兴才从悲痛的心绪中逐渐解脱出来。而在听完卢性正的仔细汇报后,他更信心大增。为了支持中部几省的起义,他随即发电给美洲的孙中山等,请其速筹款予以接济。

在香港休息半月后,卢性正找到黄兴又道:“下步行动你看该怎么办?”

黄兴道:“湖北的同志昨日来电,其起义就在近日发动,他们促早去主持大局。我拟从上海前往武汉。你可速回湖南,协助焦达峰等准备响应武汉的起义。”

“好,那我去了。下次咱们在武汉再会啊!”

“对,武汉再会!”

两人紧紧握手一阵,卢性正随即告辞向湖南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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