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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难忘乡城(2)

在城中边走边看,那街道还不错,有一条水泥马路。两旁的房子也比较新。走了二三百米,即找到了县招待所,赶紧在此挂号住了下来。那招待所房子简陋,但还比较干净,收费也很便宜,每床仅收10元人民币。当晚因为坐车太累,天又下雨不止,大家在招待所吃过晚餐就早早休息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餐,我们又来到车站,打算购买去理塘的车票,售票员告诉我们,去理塘两天才有一趟车,我们只好买了第二天的车票。购完票,我们来到乡城县委宣传部,推门进去,见一年青女士坐在办公室内正在看报。

“你好,打搅了!”我用有些别扭的湖南普通话打着招呼。

“你们是……”

“湖南一家地方报纸的记者!”我说着,便把随带的名片和记者证递过去。

这位女士接过证件看了看,随即热情地说:“哟,是湖南张家界的记者,跑这么远到了我们乡城,真是不容易呀!快请坐吧!”

我们即在室内坐了一会。经过相互介绍,我们才知这女士名叫方爱琳,是西南民院毕业的女干部,在这里当宣传部办公室主任。当下,方主任又把新闻干事高展叫了过来与我们相识了。高展是个年青小伙,只有25岁,人也挺热情的。方主任安排他带我们去城内游览采访,并答允由她给县领导汇报,晚上再招待我们吃晚餐。

高展随带我们游览了一会。我们先到县城背后的烈士公园看了一下,这烈士公园地势比较高,里面苍松翠柏,环境幽静。据高展介绍,乡城的烈士不算多。红军在这里没打过仗,牺牲的烈士,主要是解放前后的一些战士。

从烈士公园望下去,整个乡城县都历历在目。县城背后靠着一座高峻的大巴姆山,山峰高不可测。在烈士公园看毕,我们又提议找一个藏民家去看看。高展于是带我们到县文化馆,先到馆长格桑那珠家坐了一会。格桑那珠在文化馆内,是住的公产房子。他热情地给我们用藏文各写了一幅条幅,算留作我们的纪念。接着高展又领我们顺一小巷到中学背后,来到了一户当中学教师的藏民家中。这户藏民的主人名叫格桑松珠。见到我们到来,格桑松珠很热情,他招待我们坐下。其妻子立刻给我们倒了一碗热气腾腾的酥油茶。那酥油茶有种膻味,我们喝不习惯,但还是尽力喝了下去。喝茶毕,我们又到他家参观了一下。这一家的房子共有3层,占地面积200多平方米。房子外面是厚厚的岩墙。里面全是厚实的板房。木柱很粗大,室内摆设非常烤究,地板很光亮,木柜子里放着银杯、银碗等餐具。沙发、电视、木柜都是现代时髦产品。说明这家很富裕。看完我们又询问道:“你住的这种房子是不是典型的藏民房?”

“差不多吧!”格桑松珠说:“藏民的房子一般都建有2—3层,底层大都关着牛羊,上层是卧室住房。我不在农村,所以房子修得略有不同,下面就没关牲畜了。

“乡城藏民的生活水平都比较高吧?”我又问。

“是比较高哩!”高展又道:“这个县总人口只有24000人,地盘却很大,物产也比较丰富,比如这里盛产一种松茸特产,去年一年产值达800多万元,所以比较富裕。”

“这县城有多少人?”牦牛又问。

“县城只有4000多!”

“人口少,难怪年均收入高!”

我们不由得都感叹了。

十四、朝圣之歌

在藏民家做了一回客,下午我们又接着去县志办作了一次采访。

县志办的主任赵一新是个很健谈的人,他有50多岁,也是个老藏民干部。谈到几十年前红军到乡城的历史,他如数家珍。

“当年红六军团经过乡城,是晚上到的。”赵一新介绍说:“红军纪律十分严明,来之后露宿街头,没有惊扰老百姓。第二天早上,藏民见到来了这么多红军,还猜疑是神兵下凡。所以乡城一带有种传说,说红军到来“枪不响,鸡不鸣,狗不叫,麻雀也安宁。”藏民群众都很受感动。桑披寺的喇嘛主动与红军联系,军团长萧克把一面写有“扶助番族独立解放”的绸匾送给了寺庙。当地国民党政府派驻的一个县长也被喇嘛撵走,喇嘛给红军支援了不少粮食、盐巴等物资。红军有3个伤病员在当地养伤,也受到当地群众掩护而未被杀害。前几年,我们县党史办的同志到北京去拜访萧克将军,年事已高的萧克还亲笔书写了一幅“红军长征到乡城,汉藏相交日相亲”的条幅,表示了对乡城藏民的怀念。

谈完红军的话题,我们又询问了“乡城”一词的来历及当地藏族的一些民俗风情,赵主任告诉我们,该县境内有硕曲、玛依、定曲三条河流,三条河象一串宝珠由北而南贯穿全境,故此地藏语称为“卡称”,唐语就叫“乡城”,意为串珠。三条河流水势都很急喘,落差也大。当地人在死后,都由喇嘛念经超度,尔后用毛毯裹着捆好,再放入水中,用石头压住,任河中的鱼吃。藏民信佛的人相信死后还要投胎,还要附到一个物体上,而置入水中能被鱼吃掉,投胎就快了。这种水葬法在乡城一带比较盛行。另外,此地多数藏民对于佛的宗教信仰很深,一般家庭为了朝佛,大都要让一个孩子出家到寺庙当喇嘛,其出家的经费生活,则一概由全家供养。藏民赚了钱发了财许多开销也都用在了拜佛,有的人一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去西藏拉萨朝圣拜佛。过去由于交通不便,那时去拜佛要走几个月,有时是一步一拜,可以想见其朝圣的虔诚到了何程度。如今通往拉萨有公路了,加上收入改善,有些藏民便自发组织多人包出租车,专程开车到遥远的拉萨去朝圣。

“在寺庙里当喇嘛有些什么规矩?”我又问。

“规矩多呢!天天要念经,要修善,要戒杀,戒色,戒赌,还不准喝酒。”

“为啥不准唱酒呢?”

“酒是乱性之物啊!”

赵主任随即又给我们讲了一个寺庙主持经常告诫喇嘛的故事:有个和尚在桥头遇见一女子,女子要他喝酒才能过桥,他不喝。又要他杀了羊才能过,他说和尚不能杀生,又未答允。再要他和她睡一觉才能过,他又未答允。最后让他选择一项,他选择了最简单的喝酒。结果,酒喝了,酒性壮胆,他即操刀杀了羊,又烤了肉吃。酒肉吃过,想色欲,和尚就与那女人睡觉了。这故事说明,喝酒虽是小事,却什么都敢干了。所以和尚要戒酒,不要因事小而为之。

赵主任讲述这个故事的时侯,我们不觉都听得有些入神了。故事讲毕,我们即笑着作了告辞。

回头到招待所吃了一顿丰盛晚宴。乡城县长易凡与宣传部办公室的方爱琳一起作赔,共喝了几杯青棵酒。席上有一条大鱼,大家都很少动筷去吃,易县长问我们为何不吃鱼?我们告知刚闻藏区“水葬”一说,心中正有些疙瘩。易县长道:“这算什么,你们是汉人,还讲究那么多,尽管吃吧!”大家遂开心地把那条鱼吃了。

晚宴后,方爱琳和高展同志一起,又带我们到县电影院的卡拉OK室唱了一会歌。方爱琳先唱了一首《我心中的恋人》,那歌词是:“在那雪城的高原/有我心中的恋人/想起心中的恋人/佛法不能容/嗡嘛咪咩咩哄/我的心上人/神圣的菩萨请看看人世间/佛经能在心中显/可见不着菩萨/痛苦中的恋人/请不要磨难一生/要在轮回之中/我俩再次相会/嗡嘛咪咩咩哄/我的心上人/。”

那歌唱得柔情缠绵,十分动听,大家不觉鼓掌叫好。接着,众人你一首我一首,一连唱了20多首藏歌曲,最后一曲名叫《情满酒歌》,是我们大家一起合唱的。那歌词是:酒歌唱得月亮圆/云雀飞来不想走/哈达连着颗颗心/情与天地共长久。

唱到此时,夜已深了。我们与方爱琳、高展同志紧紧握手作了告别。这一天在乡城,因为有了这2人的热情引荐,使我们的采访进行得很顺利,玩得也很开心。在此笔者谨再次表示深深的感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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