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锦到现在还一直在感叹,她就从来没见过这么懒的狗。
后来因为良锦有身孕,百合姐姐严令不许这只狗出现在良锦的活动范围类。小金毛便乐的长时间暗无天日的睡觉了。
容卓走过去叫着它的名字用鞋尖轻轻的踹了踹它:“奥特曼。”
小金毛呜呜的叫了两声,终于抖了抖身子站起来,却拿屁股对着它,自个爬到一边继续睡着它了。
容卓觉得自己这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连狗都不理他了!
他朝着小金毛“冬眠”的方向说:“滚你丫的,你不理我,我还不理你了!”也不知道这句话是对着它说的,还是对着城堡里另外某个现在应该也在准备睡觉的生物说的。
他终究觉得无趣,走到酒柜前面架起梯子来把放在最上面的那瓶酒拿了下来,启开瓶盖,浓烈的酒香扑鼻,容卓也不知道这瓶酒到底是有多少年了呢?是十年,二十年,还是五十年,一百年。总之他好小好小的时候这瓶酒就在这里。他年幼的时候在城堡里生活的时间不长,却对每一间房的每一个摆设都记得清楚。
那个时候,这些东西,从来都不是属于他的,所以他记得清楚。
可是有些东西,并不会随着时间的流逝而变得不美好了,就如他手上的这瓶酒,他等了这么久,它终于也到了他的手中,依旧芳香,依旧浓烈。
会不会,有一天,她也会陪着他坐在这个书房里,坐在壁炉边,来喝那满柜子的酒呢?
他给自己倒了一杯,一气的喝了下去,酒是太烈了,一股强烈的刺激感冲上他的脑门。他起初并不觉得难受,后来胸口一寸一寸的紧了,像是骤然被人拿一盆冷水彻头彻尾的浇了个透底。
他干脆把杯子放下,走过去拿起挂在墙上的长猎枪。一把就扯了下来直接奔下楼,快步的走到城堡东侧的树林里拉开保险扬手就是两枪。
只听见砰砰的两声巨响,庄园里的警报就被触动了。他把枪收起来骂到:他妈的,这两个女人把防御系统都改成什么样了,这样也能响!
才过了一会儿他就觉得不对了,这个声音是从南面传过来的,南面是庄园的入口,他在这里放枪,不可能触动南面的报警系统,那么就是说有人闯进来了罗,藤井百合都不在这里,会是谁闯进来。
他胆子素来就大,何况手上正好有枪,在百洛城堡严密是缝的防御系统下就算是那两个人一同来了他也不怕的!
这个时候还有人撞到他的枪口上来,也不知是哪个不长眼睛的人!
容卓快步的朝庄园的入口处走去。
容卓快到庄园入口的时候才觉得这里很安静。
诡异的安静。
刚才想起的是C级警报,那就说明入侵的起码有十个人以上?现场怎么会这么安静。
不过这种情况,越安静就越让人觉得得提起十倍的警惕。
住在城堡里待命的手下也赶了过来,来了五六个人,带着全套的武装站在他面前,其中一个道:“容少,很奇怪,刚刚明明红外线探测有十余入侵我们的外围防御系统,这一下子却又检测不到了。”
检测不到?这不像故人的作风啊。
如果是美国那两个男人来了,肯定在庄园外头就打得不亦乐乎了,怎么还会容许百洛像如今这般安静呢?
“四处再去看看!”
“是!”手下接到命令,拿着机器四散着走开了,只余了两个守在他身边。
这么安静!他更想探个究竟。
于是又往前走了十多米。等到快接近庄园的入口处时,身后传来了良锦的呼声:“容卓,出了什么事了?”
他往后瞧出就看见她朝这边走过来,步履有一点急。
她显然是刚刚在洗澡准备睡觉了,听见警报的声音就从房间里赶了出来,头发还是半干的贴在头上,出来的急也没看清楚,身上套的原始他刚刚拉在他房间里的那件开司米大衣,袖子也长,衣服也长,空空荡荡的,刚好把她的腰身罩住,五个月的身孕一点也看不出来,倒活像个唱戏的。
他都忘记了有入侵者,只觉得好笑:“你怎么把我的衣服穿出来了。”
她真的走的急,藤井百合不在这里她只怕是她早上捣腾的时候让防御系统出了纰漏,如果是这个原因让别人钻了孔子,那她就真的又要难过好久了。就是因为这样,所以听到声音就急急的批了衣服就出来了。
满城堡的找不到她,她听佣人说他往大门去了,她放心不下才追出来看看。
走到草坪上的时候差点因为这件衣服太过宽松而差点绊倒了,她这才发现了自己穿错了衣服,也来不及回去换,谁知赶过来第一句话他就笑她把他的衣服给穿出来了。
她撑大眼睛嗔到:“谁叫你把衣服乱放!”
她把责任推给他,这个生气的样子倒更是可爱,他一手拿枪,走到她身边来揉了揉她半干的头发满是怜爱的说:“你也不把头发吹干,等下感了冒看你敢去吃什么药!”
她不习惯他这个样子,就往旁边闪了闪,转移话题问他:“到底是谁闯进来了,还没找到人么?”也没见对方继续往前闯。也没见到发起攻击,到底是谁来了呢?
“嗯。”容卓恍然大悟一般把目光收回来。
那些手下们已经走了过来,红外线探测仪器并没有在庄园的内部发现可疑的入侵者。
倒是有人说:“容少,庄园门口探测到两个入侵者。”
庄园门口,两个?
容卓和良锦一同朝庄园门口看去,他们其实已经差不多站在门口了,可是百洛的空气里除了他们这一群人之外,再没有别的一丁点的声音,连兔子跑过草丛和夜莺的啼叫都没有。
两个么?
来了两个,却又不进来,也不进攻,实在不像美国那两个家伙会干出来的事情。
容卓想起了几个小时前在河边咖啡馆的落地窗户外看到的那张侧脸,薛叶奎到了,习风一定也在。这句话应该是这么说,习风来了,薛叶奎一定会跟来。再联想到前几月顾少骅的突然造访。容卓猜想,良锦在法国的消息一定是这么传出去的。
他往门口那两颗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看了一眼,如果是他的话,他会选择这个地方藏身,树叶是最天然最好的保护屏障。
他亦然知道了来者所系何人。
只是他该怎么办?
大大方方的把他们邀请进来,让他们来打乱自己和良锦还算平静的生活,还是直接下令把他们赶出去?
站在容卓身边的良锦不知道自己身边的这个男人一瞬间想了这么多的东西。
最后,他选择了一个中间方案。
他走过去,一手搭在庄园大门的铁栏上,仰着头,对着半空道:“是哪位朋友深夜造访百洛,有何贵干,请现身详谈!”
他的说话的声音很大,大过风吹树叶响起的沙沙声,可是夜空里,除了风的声音之外,再没有任何声音响应他,更没有人说话了。
良锦站在他身后并没有开口,这样的站法,如果有人从远处看的话,便像极了容卓在有意无意的保护他。
没听到有人回答,手下的红外线检测仪依旧在发出滴滴的声音,证明那两个人并未离去,这越发的证实了容卓心中的想法。
他对着门外道:“我在这里奉劝一句,不要硬闯我的内围防御,否者!”他加重语气:“或伤或死,后果自负!”
说完,他也没有故意去拉良锦的手,如果他够狠,他应该让这幅画面看起来再让人觉得暧昧点。
今日连番的波折已经让素来都精力十足的容卓都觉得有点疲惫了。
良锦把浑身的警惕都收了起来,这才发觉他身上有浓浓的酒气。
她皱起鼻子来:“这么晚了,你还喝去酒。”这话,倒有几分亲切的责备的。
他无所谓的耸耸肩:“今朝有酒今朝醉呗,走吧,我也累了。”
良锦跟着他一起走回城堡:“嗯。”
“三哥,你看到了么?你的小锦,现在是城堡里的公主呢!”等他们走过,那刚才寂静无人声的百洛城堡的大门前的树上响起了女子说话的声音,以及说话的时候从心底发出的愉快的笑声。
薛叶奎在咖啡馆看到容卓吻了良锦,还只以为容卓对良锦有意思,没想到似乎连天都在帮她,到了这里竟然看到了这么一场戏,刚刚连她都听到了良锦和容卓对话里家常一贯不拘的语气。
良锦更是急了把容卓的大衣给穿了出来,还责怪他把衣服乱丢。
这倒是让薛叶奎觉得良锦大概也有几分喜欢容卓的吧。
真的连老天爷也在帮她,习风看到这个难道还不死心么?
习风却没有回答他。
他一直趴在原地,法国真不好!连树干都这么冷,冷到他心底去了。
当良锦的声音响起的时候,他真是欣喜若狂。多久没听见了呢?半年,五个月?160天?不,是很漫长漫长的日子,他度日如年,分秒难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