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卓一手抓住吊环,一手把她按在怀里,又弄出一个绳子往她身上一捆。
良锦欲哭无泪,知道什么叫做早有预谋了么?这就叫早有预谋!
他兴致勃勃的带着抓在怀里,哐当一下的飞了出去。
觉得脚上一空,立刻有了一种失重的感觉,整个人悬在空中,她脑子里一片空白,只清楚的记得一个数字。三十二层啊!
这不是过山车,他们这根本是在大玩空中飞人。
良锦闭上眼睛,看都不敢看一眼,却下本能的两只手紧紧的搂住容卓。
可是……
为什么……
她觉得……
他们好像停下来了……
停在半空中?!
容卓在她的耳边轻轻的吹了口气:“宝贝,不要这么胆小么,张开眼睛看一眼,这里的夜景很好哦。”
她不肯。
他接着威胁她:“我的手已经酸的难受了,你再不快点,我们就要掉下去了。”
良锦因为这句话不得不睁开眼睛。
她哪里有心情看夜景,这高空的“美景”让她连想死的心都有。
“好啦,我睁开眼睛了,你快走!”
他竟然就让两个人停在了两栋大厦的中间,天啊,有没有个人来告诉她,她认识的到底是些什么人?还有女人谈恋爱能谈成她这样的么?
“抱歉……”
他歉然的笑了:“这个东西,好像出故障了,你从我左边的裤袋子里拿手机出来,快一点,我不能保证还能支持多久。”
良锦被吓到花容失色。
他跟她说东西出故障了!
现在出故障!
她看了一眼他手臂上暴出的青筋,她虽然不重,可是要抱着一个人单手吊在空中,确实不是一个安全的活计。
良锦的背后不断的冒出冷汗,然后又被风吹干。
她虽然被他紧紧的抱着,可是也只敢腾出一只手来去掏手机。
可是,裤袋里哪里有手机。
她的手指首先触碰到了一个硬物,她没有迟疑就拿了出来。
那是一个锦盒,红色的丝绒盒子。
“拿出来,带上!”
“容卓!”良锦知道又被耍了,气的不小。
他面不改色:“拿出来,带上,要不然,我们就一直停留在这里。”
他故作难受的晃动了一下。
良锦不敢再拖延下去,稳住自己的手去打开那只丝绒盒子,里面安安静静的躺着一颗粉色的钻戒。她去捏起那只钻戒的时候,手心全是湿了,她生怕一不小心就把戒指掉了下去。
可是她到底把它稳稳的套进了自己的无名指里。
他的笑容飘荡在高空中,然后从刚刚还在出“故障”的东西突然又能动了。
一秒钟之内,他让她又有了腾云驾雾的感觉。
这样的滑过去其实很快,她落了地还没站稳就开始撑大眼睛朝他发脾气要和他算账。
他却来了个声东击西:“小锦,你看那里。”
天空中隐约传出闷雷一样的轰隆声,白亮的光划破夜空。一朵炫目的橘色的花朵突然盛开在夜空里,越开越大,越开越大,几乎烧着了半面天空。
江对岸的河堤上嗖嗖嗖嗖的燃放了一长排的低空烟花,橙色,蓝色,红色,紫色,如云如雾如烟。十里河堤,火树银花。
高空的烟火也在一朵接着一朵的不停歇的绽放着。
她的脸被着夺目的烟火照的明亮起来。
他成功的声东击西,转移了她的注意力。
她只是静静的凝望着漫天的烟火,而她才是他眼里最美的风景。
江对面的两座号称城市地标的大厦的外墙灯光突然灭了下来。
只是在万人仰望天空的时候,没人注意突然暗下的灯光。
容卓的笑容却跟着暗下来的灯光扬了起来。
蓦的,地上那些正在仰望夜空的人们发现了什么,人群里有尖叫声,口哨声此起彼伏的响了起来。
就是刚刚那没有人察觉的大厦。
外墙灯火明灭相间。
他用两座大厦的外墙灯光拼出了,小锦marryme的字眼。
江边的人群开始意识到这一场绚烂夺目的烟火原来是一场浪漫的求婚,于是,尖叫声越来越高,像一层一层的江浪向良锦涌过来。
她含泪道:“容卓,好美啊……”
她的泪水都折射出烟花明亮的影子。
她低头,却看到自己胸前不知何时出现了一大捧的玫瑰,他走到她面前单脚跪下来:“钻戒,烟花,玫瑰。小锦,我这一次,是真的在求婚哦。小锦,你就嫁给我吧,要钱有钱,要名分有名分。”
他捡了那年的话来说。
她这才知道,原来,原来,在那那个时候,他对她就已经……
她哭着把玫瑰香抱了满怀。
她自问,二十八岁的自己,有什么东西能让一个男人为自己费尽心机。
他明知道她爱的是别人,却守了她三年。
他明知道躲躲是谁的女人,却把躲躲当作宝贝一样在疼。这样一个男人,她有什么理由不感动,不爱,不答应他。
他单脚跪下的时候抓着带着戒指的那只手。
她顺势一拉,轻轻的一扯,他就站了起来。这一次,良锦主动的环住了他的腰。
对于他的怀抱,她依旧陌生到脸红心跳。
“诶,丑女人,你都不敢见我了,再不抬头,再不抬头烟花就要放完了哦。”
他其实也紧张的很,不敢让她在把头埋在自己的胸前。他只怕自己现在的紧张会让察觉到。
他们两个并肩站在楼顶看这场烟花末尾最绚烂的一段。
他至始至终都抓着她的手,他终于终于让她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她终于答应了做他的妻子。容卓觉得能让良锦答应自己的求婚,那真是人生第一大乐事。
她的手上还带着他送的戒指,大颗的粉钻,钻石配佳人,只不亏他跟瑞安磨了这么久不惜把自己的亲姐姐给赔了进去才把这颗钻石磨过来。
他说:“小锦,我知道你不喜欢这些东西,你就当成全一下我的虚荣吧,别的女人有的东西,我老婆怎么可以没有,这一辈子,不要摘下来好不好?”
她挽住他的胳膊点头:“不,我喜欢你送给我的东西,容卓,我感念你对我的好。”
“还好。”他笑了:“还好你说的是感念不是感激。”
他说:“我不要你感激我的好,我要你对我好。我曾经说不喜欢烟花,因为它太容易逝去了,人一生中看过这么多场烟花,谁会记得其中的一场?你说过,彩云易散琉璃脆,世界上所以美好的东西,都不会长久。我一直觉得,我得做月亮,不做烟花,我要一直亮在那里,每个夜晚都陪着你,不过我现在觉得,有些东西,只要曾经拥有就好了,就像现在,小锦,你肯定会记住今天的这一场烟花的对不对?”
她怎么惹他说出这么一大段话来:“容卓,你在说什么啊?”
他脸上明明有一些她看不懂的东西,可是他掩饰的很好,不过一会儿,他就又像无事人一般:“没什么啊,我没说什么,我是太高兴了,才会胡说八道。”
可是他确实没有放下心来:“小锦,你以后会不会离开我?”
“……”她只是迟疑了一下,其实这个迟疑,她只是再想,如果她比他先死,算不算离开呢?
他却因为这个迟疑而马上改了口:“你看我在说什么?今天这么高兴,该喝点酒的,我们回餐厅去喝点酒吧。”
良锦道:“不要喝了吧,明天就要回法国去了,别喝醉了。”
他说:“不会,就喝点香槟,怎么会醉了。”他蹲下来摆弄刚刚过来的时候的那条绳索又回过头来对她笑着道:“不过,你在我身边,我想不醉都难。”
她看着他那好像已经整个的镶进夜空里的身影,这个男人,放到哪里去不会引起一堆女人为他前仆后继百折不饶呢?
她叹了口气:“容卓,我其实没有你心里这么好。”
他站起来,环住她的腰,她以为他要带她过去了,谁知他却说:“你答应我一件事。”
她问:“什么?”
他说:“你妄自菲薄没关系,但是你不能低估我的欣赏水平,你在我眼里,就是世界上最美的东西。”
他们回去的时候,已经是凌晨一点了,飞机是早上十点的,算上起床准备去机场的时间,也就只能睡不到六个小时了。
她今天晚上即兴奋又累又倦。
她洗了澡,他帮她吹干了头发,然后掀起被子让她躺进去像打发躲躲一样打发他睡觉。
她觉得好笑,乖乖的看他关上灯带上门出去。
等他出去之后她才想起来自己今天回来还没有去看过躲躲的。
良锦穿上拖鞋走到躲躲的房间里去,容卓已经到关上客房的门,他今天也累了,显然是去睡觉了。
良锦打开躲躲房间的门,房间里点着一盏橘黄色的小壁灯。躲躲什么都不怕,只怕黑,所以搬家的时候容卓就特意让人在卧室里给躲躲安了一盏小灯。
这种待遇,良锦只觉得容卓对躲躲的太过宠溺了。
她以为这个时候,躲躲应该是睡着了的。谁知道那小丫头睁着大大的眼睛瞧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