念乔竟然胆大到带着人在码头上就把薛叶奎的货给拦了下来。薛叶奎新仇旧恨统统上场,一枪就打了过去,还好习风来得及时,子弹打偏了三寸,到底没有要了这念乔小姐的命。
可是为了这个,习风和薛叶奎在医院里闹翻了,要不是两边的小子都拦着,肯定动起家伙来了。
白千千赶到的时候气的不行,左手抢过了薛叶奎的刀子,右手又把习风的匕首打下。两人在她的面前都不敢再动手了。却还跟两只斗公鸡一样互相看着对方不顺眼。
白千千骂了习风两句:“老三,你两年也玩的过火了,越大越没分寸!”
习风还没说话白千千又对薛叶奎说:“你也是,跟个小丫头计较什么?还动了枪!她犯得着你动枪么?”薛叶奎像来牙尖嘴利:“我不跟她计较,她倒是以为白义是她的了!”
白千千怎么会不知道薛叶奎到底是为了什么要跟念乔计较,如果单说一个白义的话,她薛叶奎怕是还看不上眼:“我知道你想什么。”
她看了薛叶奎一眼又道:“你放心,白义帮只会是你们四个人的,别人,一分也拿不走!”
习风在一边按捺不住要说话,白千千一句话就把他的嘴堵住:“你玩女人我没意见,那女人要是打算玩白义,我就绝对不会同意,习风,别怪大嫂没告诫过你,那个女人可是警校出来了!”
“警校怎么了?”习风不满意白千千挑的这个毛病:“我还就喜欢警校出来的!还有,我没玩她,我打算和她结婚!”
薛叶奎急了,白千千抓紧薛叶奎的手先不让她说话,自己笑着对习风道:“是么,结婚啊?哦。我忘了告诉你,前几天我从法国回来,在飞机上碰见了良锦,她倒是回来了……你要结婚的话,可以给她送一封请柬,都些熟人嘛,人多热闹些。”
习风的神情在这一刻恍惚了起来。
良锦回来了?
高兴?悲伤?思念?他的心像被人泡在滚烫的水里,水在翻腾着,他却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
可是,她回来了跟他有关系么。
她早已经不爱他了。
习风调整神色,装出毫不在意的样子走进了念乔的病房:“这个建议不错,我婚期定下来就给她送请柬!”
薛叶奎在外面急了:“白千千!你在说什么啊!”
白千千最心痛薛叶奎这种模样,顿时恨铁不成钢的拉着她回去:“你要真聪明,就不要再为难念乔,老三在她身上也就犯下混,结婚,可能吗,没脑子!”
最后一句话,也不知道是骂薛叶奎还是骂习风的。
只是这两个人好像都符合没脑子这三个字。
良锦没想到这么快就遇见了习风。
回来后,她带着躲躲两个人住在原来的那间出租屋里,房子小,只有一间卧室,容卓犹豫了几次还是自寻他路。
躲躲对A市潮湿的气候还不怎么习惯,来了两天一直闹腾的慌,每天睡觉都要容卓和良锦两个人哄了又哄。没想到这一天,孩子凌晨五六点竟然发起烧来了。
孩子长到现在都没闹过几次病,偶尔有点小咳嗽就引的藤井百合忙不迭的去蒸冰糖雪梨,真真的公主级别的待遇,没想到跟着她回国,还没待半个月就给闹病了。
躲躲烧的难受,吵着闹着要papa,良锦用湿毛巾给她敷头,又用酒精兑水给她擦身子,都不见得好转,天一亮她就找了件大衣给包在躲躲身上。兵荒马乱的下了楼,到了计程车上才敢跟容卓打电话,心想这一下她肯定又要挨骂了,容卓看躲躲一向比看谁都重要。
容卓大清早的接到她的电话还以为是宝贝醒了要吵着要见他。
他大概是刚起床,声音还带着几分慵懒:“这么早就打电话给我啊,是宝贝想我了还是你想我了?”
良锦也顾不得和他贫,硬着头皮道:“躲躲发烧了,我现在送她去医院,我估摸着要打针……”她还没说完电话那头就急了起来:“怎么会发烧?昨天晚上我走的时候不是还好好的么?”
良锦帮躲躲把衣服拢了拢,说起话来像个做错了事的孩子:“大概是晚上不小心被凉到了吧。”
他果然又开始批她:“怎么这么不小心!”她听见电话那头窸窸窣窣的声音,好像是他翻身下床,又开始在穿衣服。
他一直没有挂电话,她听见开门关门的声音,他动作极快,再过一会儿电话里就传来汽车引擎轰隆轰隆的声音,容卓在那头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拿着电话就问她:“去哪家医院?”
良锦说:“市一吧,近些。”
容卓在那边斩钉截铁的否定:“去中心医院,市一不靠谱。我先挂了,现在就过去。”
她收了线只好对司机道:“师傅,我们不去市一了,去中心医院吧。”
她其实不是很想去中心医院,中心医院,不是在鹤城区么?虽然白义现在已经把三个区都收拢到旗下了,可是白义大多数的头头都住在鹤城区。
她只怕碰见了不想碰见的人。
到了医院还是兵荒马乱的。大清早的儿科就排了这么长的队,良锦挂了专家号,便抱着躲躲坐在椅子上盯着大屏幕等着叫号。
旁边的孩子有很多都是爸爸妈妈一起陪着来的,躲躲四周看了一圈,可怜兮兮的朝着良锦要papa。
还真是心有灵犀,躲躲这里刚叫,容卓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他在那边也是火急火燎的:“他妈的,几年不回来了A市的交通还是这么差劲,把我给堵的!”他好像不止拿着一个电话在打,良锦听见他语调变了变,不知道对着谁吼着:“对,我被堵在立交桥上,我闺女还在医院呢,你赶快给我想办法。”他说完才又问她:“小锦,你们现在到医院了么?”
良锦赶快道:“到了,刚刚挂了号,正在这里等着叫号呢,”
没承想说完这句又挨批了:“蠢女人,你这么这么蠢,还排号,你直接带着躲躲去儿科的住院部,我给院长打个电话。”
她一听他说话就头痛,小孩子生病发烧是常有的事嘛,她想跟他说不用这么小题大做的。可是容卓哪里还有心情听她的话。良锦抱着躲躲认命的朝住院部走,心想,这一出唱的,怎么自己比较像后妈,容卓才是亲爹啊。
良锦低头认真的瞅了怀里的小怪兽一眼。
这孩子,看她的那叫什么眼神啊,真把她当后妈了?
良锦对鹤城区的住院部还算是熟悉,她记得儿科在七楼。清晨的住院部人还不算多,不一会电梯就来了。
她抱着躲躲走进去,按下那个七字。
躲躲在她怀里睡的不舒服,小脸红红的。她担忧的拿手到探了探躲躲的额头,只觉得烫得她都慌了神。电梯一听她就冲了出去。
她明明记得七楼是儿科来着,一出电梯就看见七楼高高挂着普外科三个字。
她急了,拉着一个护士就问:“护士小姐,请问一下,儿科在哪?七楼不是儿科的么?”
对方上了一个通宵的夜班,对着人都不怎么爱搭理:“七楼一直是普外科,儿科在八楼。”
良锦“哦”了一声,看来是她记错了。
可是她怎么会记错了。不过还好,就是八楼,她也不等电梯,心想再走一层就到了。没想到,从住院部的走廊里众星拱月一般的走出来一个人。
跟在他身边的人良锦倒是熟悉,六子,阿苏,都是些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人了。
打头的那个开始正和身边的人说着话,见手下的小子们脸色都变了,他还只当是薛叶奎又来找麻烦。
良锦抱着躲躲就站在普外科住院部的门口,他都快走到她面前才觉得不对,停下了脚步。
她看着他慢慢的抬起眼睛来,还是那一双狭长的眼睛,看人的时候还是那么的懒散。
隔着这么多人和事,又隔了这么几年的时间,良锦再次看见他的时候,依旧是能想起初见事的情景,他一点也没变,刀削一样的五官,却长着妖孽般的眼睛,不管什么时候,唇角都蕴着浓浓的笑意。
六子见到良锦还条件反射的叫了一声:“嫂子。”一叫之下,自己都赶紧的捂住了自己的嘴。
习风觉得如同五雷轰顶一样,脑中嗡地一响,四周的声音再也听不到了。整个人就像傻了一样,只听到自己的心脏,砰咚砰咚,一下比一下跳得更急,像是全身的血液,都涌到了那里。
那身影映入眼帘,依旧如此清晰,记忆里的一切仿佛突然鲜活。她因为着急而涨红了的脸,她总是那么容易脸红,像一只熟透了的水蜜桃,让人忍不住想要啃一口。
良锦下意识的抱紧了孩子,躲躲听见很多人的声音,就把小脑袋从外套里探出来,好奇的看着面前的人。良锦一阵心惊,换了个姿势抱孩子,并不让孩子和习风正面相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