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小时候也没人教过我这些玩意儿,现在却是怎么也学不会了。马术倒是还不错,我小妹可不能再像我这般了,什么都不会,万一以后教夫家嫌弃就不好了。”环燕惬意地品了杯茶,笑意盈盈地说。她同荀襄一样,也是自幼丧母,不过也与她不同,没有人督促她学这学那,虽说她凭着自己的兴趣也自学了不少经史典籍,可也算不上多才多艺的女子。
荀襄觉得环燕真是奇了,明明口中说什么都不懂,生活却过得如此雅致。瞧这品茶,她就不会;屋子里燃的熏香,也是她不曾闻过的,却又令人莫名舒服的味道,若是荀彧闻了,也一定会夸赞的。
“我却很羡慕你这般可以随心的生活。对了,你燃的熏香用的是哪种香料?竟还有些甘松的味道。”荀襄早就注意到环燕身上也是这种味道,她在家里果然然了一样味道的熏香。
“也许之后就换做我羡慕你啦!”环燕笑叹一句,似安慰她也似说心里话,看了一眼雕纹雅致的香炉,又道:“是我请香料店的人配的,也不知有什么。”
荀襄摇摇头,想到环燕要嫁人的事,有些惘然。
“莫非你也不想嫁人?不喜你那未来夫君?”荀襄也意识到自己问的有点多了,不过又想到那日惊鸿一瞥的丁夫人,不知她是不是因为未来的婚事而感到沮丧。
环燕笑着摇摇头:“这哪里是我想不想就能决定的事,曹校尉也是难得一见的人物,值得钦佩。嫁给他也总不算委屈了我。”不过她当初得知自己的婚姻大事就这样被父亲和丁夫人决定的时候,心里也是不服、愤怒的,但也正如她所说,能嫁给曹操,总比其他女子要幸运得多。
至少她是真心钦佩曹操的,不似丁夫人那样万般的不喜。
“那你定是见过那位曹校尉了!是个什么样的人?可看他的夫人却不像个好相处的。”荀襄又开始托起腮,一副听故事的模样。
环燕又忍不住笑了,道:“我也没什么机会见到那么多人呀,只是听过不少他的事迹,丁夫人是个冷面善心的人,也给我讲过一些。”她想了想,又道:“南阳有个名士叫何顒的,还评他为‘汉室将亡,安天下者,必此人也’呢!”
荀襄听了一惊,顺口便接:“这个何顒,当年还赠彧阿兄‘王佐之才’四字。没想到他连‘汉室将亡’四字也说得出口!”虽说汉室数任皇帝昏庸,朝局不稳,天灾人祸,连连不断,她也不曾会想到汉王朝会到了“将亡”的地步。
环燕听了一愣,又点点头:“还好曹操大人只是一个小小的校尉,并无多少人当真。倒是荀先生的王佐之名,天下皆知。”
荀襄每每听到夸赞她家兄长的人,不论虚实,都会高兴得意一番,也点头道:“你说若是他们联合,那汉室将兴,岂不是指日可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