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骑我的马,快走!”曹昂拉着马,一路撕杀到曹操面前,而曹操衣衫凌乱,连铠甲也未着,手持沾满鲜血的倚天剑,左臂上还新添了一道不断流血的长口子。
慌乱,好像是一瞬间的事,前一秒他还在微醺着接过婢女所斟的浓酒,后一秒却帐外厮杀顿起。当典韦一身是血地将伏在他身上的女人拉开时,他才惊觉帐内已空无一人,再看那女人,却是张绣是婶婶,邹氏!
纵使他瞬间酒醒又奈何?接过典韦扔来的长剑,挥刀斩下邹氏的头颅,冲到帐外时,他已被张绣手下的精英军包围。
“主公!典韦在此顶着,主公速走!”纵使他二人合力,也攻不破这层层精英的围剿,典韦将长刀一把挡在身前,竭力向曹操吼去。
他的战马已不知何时被割下了马头,他一路撕杀到外围,竟未寻到半匹马。
而此刻,曹昂却及时出现,要将马让给他。
“不。”曹操毫不犹豫地吐出一个字,手起刀落,又斩下一个叛徒的头颅。
“主公!就把这里交给末将吧!”曹昂咬着牙,亦斩落一个杀到面前的士兵,他坚决地看着曹操,手下厮杀的动作却一刻不停。
“不。”曹操依旧拒绝道。
“谁都可以死在这里,唯独主公您不可以!”曹昂嘶喊着,再度将马拉向了曹操面前。
“若是主公不走,昂现在便死于敌军刀下!”曹昂生怕曹操再度拒绝,索兴停下攻击,任由敌军朝他肩上砍了一刀。即便他死,也要让曹操走!
于公,曹操是主公,他是小将;于私,曹操是他最敬最爱的慈父。
这回容不得曹操再犹豫,他虽知此时寡不敌众,凶多吉少,可作为一个父亲,他如何能做到撇下儿子独身在险境中厮杀?!
可曹昂却不断点醒他,此时他要充当的不是一个父亲的角色,他是万千人的主公,他身上承载了太多信任和希望,因此他的生命无比珍贵。
曹操上马,奔驰远去了。
曹昂长舒一口气,先送走了荀襄,后确保曹操安然无恙,他现在已经没有什么好顾虑的了。他挥舞着银枪,一个又一个敌军命丧枪下,他一面寻找着退路,却已经有些应接不暇。
他将手中的长枪握地更紧了些,希望他能支撑到体力用尽之前。
荀襄依旧躲在荒草堆中,谢天谢地,这里没有毒虫和野兽,真是不幸中的万幸,她现在已经能活动身体,虽然简单的动作也能将她的后背拉扯地酸痛交加。
而厮杀打斗之声也愈来愈近了,她还是只能一动不动地躲在草堆中,也许她要藏到天亮了。
夜深天寒,加上身上源源不断的痛意和对危险的警觉,即使荀襄的眼皮已快沉得睁不开,可她还是不能失去意识。
为什么夏侯惇的援军还是没有动静,他和荀彧郭嘉他们有没有接到风声?
“好个少年英雄,如今也成了刀下穷寇!”就在荀襄的意识涣散到了极点时,一个粗犷的得意笑声在不远处响起,伴随其的是一道急促且虚弱的喘息。
荀襄轻而易举地就能辨认出,那喘息是来自曹昂的!
他被敌军制服了?!
荀襄又急又怕,听声音和那敌军放肆的话语不难猜出曹昂此时已居下风,往坏处想说不定还身受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