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襄,今天想吃什么?”环燕一大早就来了荀襄的房间,替她打开窗通通风,还为她裹了裹被子。
荀襄先是痛经厉害不说,又染了风寒,这几日迷迷糊糊地感觉有人在照顾她,而那人好像是环燕。
她这才想到,在冀州时曹操曾被环燕托付,带话给她,说环燕两姊妹已到陈留,等她来时便可相见,是她一时得意忘形,竟把这事抛在脑后了。
荀襄在病中感到一阵为重逢的开心,一阵不知名的沮丧,反反复复到最后,她只希望这一切不过是她的错觉。
可惜她还是未能如愿。
“红豆包可以吗?我还为你煮了你喜欢吃的甜粥。”环燕凑上来,见荀襄还有些恍惚,猜想她恐怕是大病未愈,便出门去取饭了。
“原来是真的。”荀襄又倒回床上,无力地吐出一句判断,却是宣判了她的死刑一般——真希望她是睡觉睡得懵了,这一切不过是她假想出来的幻觉。
直到环燕很快地端了饭回来,而荀襄已自己洗漱好了,正乖乖跪坐在桌前。
环燕欣喜地说:“太好了,阿襄!你看起来好多了!”
荀襄却注意到环燕还是一幅少女打扮。
她竟还未嫁给曹操?
“你知道这府里不是我做主,还好丁夫人上心,时时嘱咐医师来看脉,不然可真没办法向将军和文若先生交代……”环燕盛了粥,又夹了两个豆包放入小碟中,推到荀襄面前,而她这才感觉腹中空空,饥肠辘辘。
“可是阿襄怎么能让环姊姊来照顾?这样太委屈你了。”怎么说她都是曹操未娶进门的侧室夫人。
“我放心不呀!之前我一直与鱼儿赶制衣裳,所以未来得及来看你,本就内疚了,现在你病了我怎么还能呆在房里?”环燕赫然一笑。
荀襄觉得胃里一阵绞痛,她听见自己问道:“环姊姊可是在赶制嫁衣?”无论如何,与她交好的女子要嫁给她爱慕的人,不管他们是否对彼此有意,但她心里怎么能舒坦?怎么能不嫉妒?怎么能不羡慕?
环燕没有想到荀襄会说这个,随口开脱道:“是给鱼儿做衣裳呢!你也知道她现在是长身子的时候,洛阳带来的衣服都穿不下了。”其实她只是随便找个事由躲在房里不出来罢了,环鱼什么都听姐姐的,自然也跟着留在房间里。
“那等我好些后便过去帮忙吧,只要环姊姊不要嫌我手工太差。”荀襄长舒一口气,想要把那些贪念驱逐出脑。
环燕拉住她的手,也放心一笑:“那便好了,在这里本也是只有我和鱼儿两姊妹互相依靠,多了个你,便没那么紧张了。”她这话说得倒是真心话,明面上环燕虽是板上钉钉的曹操侧夫人,但由于曹操一直没有真正把她娶进门,她和环鱼的身份都跟着微妙起来。
“那,你为何不依靠曹将军?”荀襄从小就是被捧在手心上长大的,除了偶尔在荀爽那里吃点苦头,但从来没有体会过寄人篱下的滋味,环燕既然这样说了,那两个弱女子生活在一个全然陌生的家庭里也需小心翼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