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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9章

“那天好像是周二哦,我要上课的。”

“这样啊,那也还是去不了,算了,等我回来给你补过吧,挑个周末的时间带你去。”

“好啊。”严翊突然用委屈的眼神看着伊哲,说:“那你出差我还能让杨艳来陪我吗?”

“当然啊。”他点点头。

“那你不怪她了吗?”不会到时候又骂人家吧?

“怪,怎么不怪。”伊哲故作严肃地说着。

“哥……”严翊不满地叫着。

“开玩笑啦,不过你要自觉点儿哦!”

“知道了。”

今天是严翊的生日,杨艳早几天就在帮她策划要怎么过,可是严翊一直都不以为然,伊哲不在,她也就不打算过这个生日了,去食堂吃了碗面就完事了。

杨艳去院学生会开会了,严翊只好先回家,一个人闲着无聊,就把去年夏天跟伊哲去玩时拍的照片搬出来欣赏,很多是在福州大学拍的。照片上的他们穿着学生装,就像校园里的情侣,散发着阳光的气息,伊哲总是很自然地把手搭在严翊的肩上……

突然听到一阵敲门声,严翊以为是杨艳回来了,边开门边念着她怎么不带钥匙,可是出现眼前的人让她大吃一惊。

“杨珊姐……”

“严翊——”杨珊看着她满脸惊惶的表情,早就预料到了。

“快进来。”

严翊请她进门,跟在她后面,心里开始不安起来,她怎么会突然来福州呢?难道她不知道哥出差了吗?

“杨珊姐,你怎么不提前告诉我你要来呢?我好去接你啊,哥他……”杨珊的突然到来,无疑让严翊心里的愧疚感浮上胸口,现在伊哲又出差了,她该怎么办呢?

“我知道他出差了。”从进门到现在,杨珊一直冷若冰霜,俨然不见以往的温和。

她之所以选择伊哲出差的时候来找严翊,因为她什么都知道了,知道伊哲和严翊瞒着她交往,知道他们住在一起,知道叶菲琳是伊哲大学时的女朋友,这些是苏凯文告诉她的。

这段时间因为工作的关系经常跟他碰面,相处时间多了,苏凯文实在按耐不住心里对杨珊的情意,在酒吧里向她表白,杨珊开始是大吃一惊,从来就没有想过苏凯文会对她有好感,可是她还是拒绝了,因为她心里只有伊哲,容不下别人了。

苏凯文骂杨珊很傻,居然痴情于一个不爱她的男人,跟叶菲琳一样,他还借着酒意把他知道的关于伊哲的事情都告诉了她。

她想过伊哲和严翊可能会在一起,但是没想到他们居然已经发展到同居的地步,那天晚上她把自己灌醉,苏凯文送她回的家。

从苏凯文告知她这一切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已经没办法再欺骗自己了,伊哲真的爱上严翊了,他们真的已经在一起了,那么她该怎么办……

经过两天的思考,她决定去找严翊谈谈,希望严翊能知趣退出,那她就可以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跟伊哲重新开始,让苏凯文帮忙打听到伊哲的行程和他们的住处,马上订机票来了这里。

“杨珊姐,你快坐啊,我去帮你倒杯水。”严翊说着要往厨房走去。

“不用了,”杨珊说着,没有看严翊的脸,开始打量这套房子。

他们没有住在同一个房间,所有物品都是分开的……

喝水还用着情侣杯,没想到伊哲还能这么浪漫……

伊哲房间的被套是刚换洗的,因为还有褶皱,他已经出差好几天了,一定是严翊帮他洗的……

严翊一直跟在她后面,从她的表情和说话的语气看来,想必她已经知道了一切,要面对的那一刻终于到来了。

这段时间她想过无数种杨珊知道实情后的情况,甚至都准备好要面对她的辱骂,大不了就像上次叶菲琳那样,可是真正到来的时候她又感到手足无措。

杨珊径自走到沙发上坐下,然后看看严翊,淡淡地说:“坐吧。”

严翊走过去在她旁边坐下,深吸了一口气,该来的总会来的,反正迟早都要面对。

“严翊,今天是你的生日,我先祝你生日快乐!”杨珊没有忘记严翊的生日,但是今天真的没有心情帮她过,甚至连礼物都没有准备。

“谢谢杨珊姐!”严翊冲她笑笑。

杨珊没有接话,迟疑了数秒,然后面无表情地盯着她:“严翊,你这么做,对吗?”

“杨珊姐,你打我吧。”她已经做好挨打的准备了,也许这样她心里的愧疚感就不会那么强烈了。

如果严翊是个正常人,没有那么可怜的人生,她会毫不犹豫给她一巴掌,但是她不能这么做,先不说严翊曾经是她疼爱的妹妹,还患着严重的心脏病,就算给了她一巴掌又能怎么样?解决不了问题,要是真这么做了,想挽回伊哲心就更难了,而且她也不是个泼妇。

“打你,有用吗?”她的心很痛,一个是她爱的人,一个是她视为亲妹妹的人,他们居然瞒着自己暗度陈仓。

“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杨珊姐,不管你打我,骂我,我都愿意接受。”严翊理解杨珊现在的痛苦和难受,她希望杨珊能对自己发发脾气,这样她心里还能好过一点。

“严翊,”杨珊叫着,说:“你怎么能这样呢?一边祝福我和伊哲永远幸福,一边却跟他……”她控制不住了,别过头不想让严翊看到自己欲哭的表情。

“杨珊姐,对不起……”严翊的眼泪早就在眼眶挤兑不住了。

“我早就知道伊哲对你萌生了爱意,那时候你为了不想让他离开我而躲着他,我很感激你曾经为我做的一切,可是你……怎么就没有坚持你的原则,反而……”杨珊说不下去了,泪流满面,心里充满了难言的委屈和痛苦。

原来杨珊只知道是伊哲爱上了严翊,却不知道严翊早就对伊哲动情了,可是事到如今,再去说那些还有什么意义呢?总之他们已经背叛杨珊了不是吗?

“如果我不来找你,你们打算瞒着我多久?”杨珊冷冷地问着。

“我真的不想伤害你,我……”杨珊没让她说完。

“不想伤害?”杨珊冷笑着:“难道你现在对我做的一切不算是伤害吗?难道还是为了我好吗?”

这是严翊第二次看见杨珊哭,上次是在天津商大,那时候严翊抱着因为想起去世的弟弟伤心痛哭的杨珊,因为她的遭遇,严翊从心里发誓要把对伊哲的永远爱埋藏在心里最深处,永远当他们的好妹妹,可是今天……

对,我曾经发过誓要当他们一辈子的妹妹不是吗?

我不是一直祝福他们要永远幸福吗?

她的心开始动摇了,捂着胸口,想起那次在厦门的环岛路上,杨珊不辞辛苦,撑着身体一步步背着她去医院,真的把她当亲妹妹一样疼爱,可是她居然背叛了姐姐,抢了姐姐一辈子的幸福……

面对身心脆弱的严翊,杨珊真的不知道该拿她怎么办?不能打,不能骂,但是又控制不住心里对她的怨恨,想起伊哲的冷漠,现在看来想要挽回他的心已经不大可能了,更重要的是,她跟严翊谈了这么久,严翊丝毫没有要退出的意思,那么也不要再给她留颜面了,就算要放手,也要彻底一点。

她用手背把眼泪抹干,起身背对着她,极度气愤地说道:“严翊,伊哲的心已经被你抢走了,现在我只能祝福你们,不管你们这种背叛和偷来的感情能幸福多久,都不要告诉我,我会离开北京,永远不想再见到你们……”说完这些话,她已经泪腺奔流了,可见她现在的心有多痛苦。

对,我跟哥能幸福多久呢?

我跟哥之间会有结果吗?

爸爸、妈妈、干妈会同意我们在一起吗?

我什么都不能给哥,甚至连个正常的亲热都不能给他……

我留在哥身边,只会增加他的负担……

够了,我的错误到这里就该结束了,该清醒了……

严翊的心开始作痛,压着胸口,心里有无数个对不起,但是她已经说不出来了,只能用眼泪来表达她的歉意。

从杨珊的眼泪里,严翊看到了她的伤心,看到了她的绝望,她的生活那么悲惨,失去了母亲,失去了弟弟,现在又要失去一直深爱的伊哲。

原以为要把对伊哲的爱埋藏在心里一辈子,没想到伊哲居然向她表明的心悸,能够享受这么久他的关心和疼爱,她已经心满意足了。

她由始至终都知道,真正能给伊哲幸福的人是杨珊,她这样的身体和命运只能拖累他,她不想让杨珊这么痛苦,也不想因为这件事情引起两家的轩然大波,如果能让一切恢复平静,那么牺牲她的爱又何妨呢?

“杨珊姐,”她叫住了准备开门离开的杨珊,这一声是她用尽力气叫的,叫出了自己的歉意,也叫出了杨珊的痛苦。

随着她的叫声,杨珊的手停留在门把上,背对着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停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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