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弈晟也要开始代理通讯产品了,伊扬的生产线在中关村是首屈一指的,大老板让我去找伊总谈合作方案。”
“怎么?弈晟也准备扩大经营规模了?”弈晟一直是以代理小家电为主业的销售公司。
“这事儿啊复杂着呢,下午我过去再细谈吧,现在你先吃饭。”
“行,那我在办公室等你。”
伊哲拨通了邹世勋在澳洲的电话,接电话的是他的儿子邹凯,说他已经回国了,伊哲又打了他的手机。
自伊哲接手伊扬后,邹世勋就去澳洲跟儿子团聚了,邹凯高中毕业以后就去了澳洲读书,后来在那边成家立业了,邹世勋的妻子五年前得肝癌去世,儿子担心他一把年纪一个人在北京没人照顾,让他过去澳洲,但是因为邹世勋承诺伊守航保管伊扬的期限还没到,只能留在北京等到伊哲大学毕业。
“邹伯伯。”
“阿哲。”
“您回国了?”
“是啊,前天回来的,听说你出差了。”
“对,去福建了,早上刚回北京,您现在在哪儿呢?”
“在弘景,公司出了点儿事儿。”邹世勋去澳洲前把公司交给他花重金从英国请来的职业经理人。
“怎么了?问题很严重吗?”想着如果不是太严重,邹世勋也不会大老远从澳洲赶回来。
“有点儿上火,下午有时间没?想找你说点儿事儿。”。
“行,不然我现在去找您吧。”听得出邹世勋已经火烧眉毛了。
“不用,我现在过去你那儿。”这事儿刻不容缓。
“行,那我在办公室等您。”
伊哲赶忙给杨珊去了电话。
“怎么了?”杨珊想着刚刚才通完电话,伊哲又有什么事儿?
“杨珊,你还没出发吧?”他语气急切地问着。
“没呢?明天不是要去天津吗?我跟同事交代点儿事儿。”
“这样,你的事儿我们晚上吃饭再谈吧,邹伯伯回国了,现在正往我这儿来,他公司出了点儿事儿。”伊哲跟杨珊说过邹世勋受父亲之托帮他经营伊扬的事情,杨珊为邹世勋无私的恩情而敬重他。
“怎么了?严重吗?”杨珊问着,也跟着着急起来。
“现在我还不知道,那先这样吧,晚点儿再联系。”
“好,那我就不过去了,晚上再说。”
“嗯,挂了。”说着挂断电话。
邹世勋的公司离中关村不远,驱车十几分钟就到了,他走出电梯,随声应和着员工的殷切问好,火急火燎往伊哲的办公室走去。
“您好!请问您是?”叶菲琳来伊扬的工作时候邹世勋已经功成身退了,她当然不认识这个曾经领导伊扬的执行总裁。
“我姓邹,跟伊哲约好了。”他无心跟这个新秘书解释了,只想早点跟伊哲商量解决的对策,这次的事情让他不禁想起当年伊守航临终前也曾六神无主地找他商量为伊哲守住公司的对策。
“这样,您稍等一下。”叶菲琳看着眼前这位直呼老板名讳的访客,提起电话拨通伊哲办公室的分机,“伊总,有位邹先生说是跟您约好了。”
“马上请他进来。”伊哲急躁地说着。
“好的,”放下电话,她展颜对邹世勋说:“伊总请您进去。”
“谢谢!”邹世勋急步走进伊哲的办公室。
叶菲琳起身去帮访客准备咖啡,总裁办公室有独立的茶水间,所以她不需要去设在行政办公室外面的员工休息处。
“邹伯伯,来,请坐!”伊哲从大班椅上起身向沙发走去。
邹世勋点头坐下了,急扯白脸地说着:“弘景出现财务危机了,这次我需要你的帮助。”他的语气带着恳求,要不是万不得已,他不会拉下面子开这个口。
“邹伯伯,您先别急,到底怎么回事儿啊?”伊哲仔细端详着他,几个月不见,他又老了很多,头上的黑发屈指可数。
叶菲琳送进来两杯咖啡放在茶几上,随即关上门出去了。
“有个股东串通我聘请的职业经理,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在珠海投资开了酒店,因为他太急于心切,没搞清楚业主的底细就签了十年的租约,一次性付了五年的租金,五千多万,上个月刚投入装修,当地土地局的工作人员找上门,说那栋大厦原先是国有企业的办公大楼,三个月前已经被收回使用权了,勒令他们立即停止装修。”
明显是一桩商业诈骗,出租方隐瞒事情真相将大楼租给急于捞金的承租方,对方现在白纸黑字在手,难怪邹世勋会如此心急如焚,伊哲拿起刚才叶菲琳放在桌上的咖啡递给邹世勋,“邹伯伯,先喝杯咖啡吧。”
“嗯,”邹世勋接过咖啡小酌了一口,前天回国到现在,他寝食难安,这次财务危机比六年前伊扬遭遇的财务危机更为严重,当时伊扬的产品被同行陷害,向媒体爆出伪造生产批号,导致产品销量迅速下降,客户紧急退单,并以欺诈起诉伊扬,造成重大亏损,邹世勋花了一年时间才摆平。
“弘景提出告诉了吗?”伊哲问着。
“弘景已经向珠海市人民法院起诉,但是甲方的当事人早在一个月前移民去了美国。”这就意味着弘景要面临一场跨国的诈骗官司,这种官司要想赢,等待期限太长不说,那诉讼费也是惊人的,毕竟要走很多国际程序。
“这事儿确实有点儿难办。”伊哲叹了口气,不禁为弘景的现状担忧起来。
“弘景这么多年以酒店投资和管理为主业,虽说利润不薄,但是百分之八十的资金都投入酒店设施,流动资金本来就不多,银行还贷着两千多万的款,去年在沈阳投资的酒店刚开始盈利,现在少了这五千多万,公司根本没法运转,每个月的贷款利息、员工工资,福利、酒店大楼的租金就要花费上千万。”想到这些,邹世勋就心急如焚。
“邹伯伯,弘景投资了五家酒店,总资本该有上亿了,怎么没有想过申请上市呢?”伊哲就纳闷,弘景在北京、石家庄、沈阳都有投资酒店,而且不下于四星级,资金雄厚,不比伊扬差多少,为什么邹世勋不申请上市,这样还可以融资。
“这个说来就话长了,弘景早在六年前就够格申请上市了,但是那时候伊扬遭遇了财务危机,因为是上市公司,资金周转不灵会影响伊扬的股价,伊扬是你爷爷和爸爸一辈子的心血,也是留给你唯一的东西,所以……”邹世勋跟伊哲提过六年前伊扬的财务危机,只是没告诉他是弘景调资金过来救济的,他又说道:“去年又递交了上市申请,但是审查期还没有通过就遭遇了财务危机,这下想上市更难了。”
伊哲明白了,原来邹世勋是为了救伊扬,不惜错过让弘景上市的机会,他再一次为当年错怪邹世勋悔恨不已,更是从心里对邹世勋的慷慨感激不敬,他斩钉截铁地说道:“邹伯伯,我该怎么帮你?”不管怎么样,邹世勋费心经营了伊扬这么多年,现在弘景出了这种事情,伊哲帮忙也是理所当然,而且是义不容辞。
“我想让伊扬控制弘景,成为大股东。”
“你是说让伊扬买下弘景的经营权,进军酒店市场?”伊哲疑问着,这样一来邹世勋毕生的心血就划入伊扬名下了。
“是这个意思,我年纪大了,没有精力管理了,邹凯在澳洲有自己的事业,经过这次的事情,我更不放心把我这一生的心血交给别人,与其败在别人手上,不如交给你,这样我也放心。”他后悔当时没有早点把公司交给伊哲,才造成今天的局面。
“邹伯伯,伊扬可以注资弘景,就当是伊扬对弘景做出的投资,但不参与管理,您还是董事长,经营权还是归您所有。”伊哲注资弘景只是为了帮邹世勋解决财务危机,并没有将它列入伊扬名下的打算,那毕竟是邹世勋毕生的心血。
“阿哲,难道你要我拖着这把老骨头经营弘景吗?”邹世勋无耐地看着伊哲。
“邹伯伯,我才刚接下伊扬没多久,很多业务还在半娴熟状态,你就这么轻率把弘景交给我,不怕吗?”那毕竟是邹世勋多年的心血,伊哲看着他疑虑地眼神,继续说着:“伊扬可以借钱帮弘景度过这次难关,但是卖经营权的事情,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
“不用怕,孩子,我相信你,这半年多你担任伊扬总裁付出的努力我都听金正说了,所以我相信你的能力绝对能经营好弘景。”虽然人在澳洲,但是他也会时打电话给伊哲和金正常关心伊扬的业务,金正是他十年前请来的资深总经理。
“既然邹伯伯这么信任我,那我再推辞就说不过去了,我一定不负您的所托,让弘景的将来宏图大展。”他知道做起来很难,但现在只能这么保证,才能让他放心安享晚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