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可是了,以后你工作了再请哥哥吧。”
拗不过伊哲,严翊只好作罢,把掏出的钱包放回口袋。
伊哲的车停在对面的停车场里,这个路口没有红绿灯,只能慢慢走过去,伊哲站在严翊左边,看到没什么车就拉着她过去,因为伊哲力道太重而且刚好触到伤口上,严翊疼得脸抽筋,但又不敢喊出来。
在车上,严翊一直绷着脸不说话,实在是剧痛难忍,伊哲看出她的不对劲儿,便问道:“小翊,你怎么了?老皱着眉头干嘛?”
“没有啊,”她赶紧挤出点笑容,看着就很僵。
“有事儿跟哥哥说,哥哥能帮你解决。”
“真没事儿,”她不想让伊哲担心。
“你老抱着左手臂干嘛?刚才碰得还疼呢?”伊哲留意到她从上车到现在,右手一直托着左手臂。
“啊?”严翊忙松开右手,她疼得都忘记自己的手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托着的。
车停在严翊家楼下了,伊哲熄了火,解开安全带,猛地抓过严翊的左手,“让我看看。”
“啊,不要……”
叫得太迟了,伊哲已经掀起她的袖子,看到一块紫青色的瘀伤,“这怎么回事儿?”伊哲厉声厉色地问着。
“没事儿。”严翊抽回手,不敢看他的眼睛。
“怎么弄的?这肯定不是刚才那个人碰的,你说实话。”那么轻轻触一下,不至于留下瘀伤吧?伊哲想着。
“不是,是我不小心摔的。”她不想告诉他真相,以伊哲的脾气肯定会怪罪伟杰的,况且本来就不是伟杰的错。
“摔的?什么时候摔的?这么严重。”他的语气变得更严肃了。
“前天晚上。”
“跟同学去喝东西的时候?”难怪那天那么晚才回家。
“嗯。”
“怎么这么不小心啊?”他的语气带点责备,想了想还是不骂她了,又说:“你先上去,我去帮你买点儿药。”
“不用了,家里有。”
“那走吧,回去擦药。”他打开门下车。
严翊的膝盖也有伤,平时看不出来,只是走楼梯的时候很吃力,伊哲跟在她后面发现她今天不光会喘气,速度比平常慢很多。好不容易爬到5楼,严翊掏出钥匙开了门,让伊哲先进去。
“药在哪儿?拿出来我帮你擦。”
“不用了,你先坐着,我自己来吧。”
“快点儿去拿来。”他用命令的语气说道。
今天伊哲的脾气有点大,严翊被吓到了,只好去房间把碘酒和棉花拿出来递给伊哲。
伊哲拉她在沙发上坐下,慢慢掀起她的袖子,知道她手上有伤,就不会像刚才那样那么用劲儿了。
拧开碘酒瓶盖,拿出根棉签沾点碘酒轻轻涂在她的淤青处,动作轻柔,心里更疼,严翊是他最担心的人,他不希望她受到任何伤害,哪怕是碰伤、摔伤……
“哧……“严翊全身晃动了一下。
“疼吧,忍着点儿,一会儿就好了。”他的语气稍微有点缓和,没有了刚才的严肃。
“嗯。”看着他认真的表情,严翊心里顿时感到一阵暖:如果哥哥能永远都这么关心我多好,但是……
“还伤到哪儿没有?”伊哲轻轻帮她吹了吹伤口,清凉而温暖,让她顿时觉得好像什么伤都好了一样。
“没——”
“说,我不骂你。”他猜到严翊的腿上肯定有伤,不是没有办法知道,只是不想对她动粗,想让她自己说出来。
“真的没有了——”她看到伊哲的脸开始阴沉起来,她害怕看到他的霸气。
伊哲瞪着她,让严翊有点触目惊心的感觉,连忙回避他的眼神,谁知他强行卷起严翊的左裤腿。
“哥,”她没想到伊哲会有这样的举动。
没有发现伤口,伊哲又卷起她的右裤腿,还好她穿的休闲裤不是太紧,不然早就疼得叫出声了,伊哲看到右膝盖上除了瘀青还有血丝从疤上渗出来,他没有说话,在她身前蹲下,抽出根棉签要帮她清理血渍。
严翊又疼得轻轻缩了一下。
“别动。”看看严翊满脸痛苦的表情,他已经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了,对着这么个娇小的妹妹,他打也不是,骂也不是,“我轻点儿。”
严翊点点头,任由他这么摆弄着。处理完伤口,伊哲帮她把裤腿翻下来,拧紧碘酒盖,把脏棉签扔进垃圾桶,起身要去洗手。
严翊的眼光没有从他身上移开,直到他洗完手回到沙发上,“哥——”
“怎么了?”伊哲看向她。
“能不能不把我受伤的事儿告诉我爸妈啊?”这可是在央求他呢。
伊哲不说话,顺手从茶几拿起一本杂志翻着。
“哥哥,求你了,要是让他们知道会担心的。”严翊用右手拉着伊哲的袖子开始撒娇。
“行,但是你得答应以后有什么事儿都不能瞒着我。”就算严翊不说,伊哲也不会告诉严堪和沈烟的,他们太疼惜这个女儿了。
“好吧,谢谢哥哥!”她的脸上有了笑容。
“真拿你没办法,快高考了,复习得怎么样了?有没有哥哥帮得上忙的?”
“有啊,老师发的数学练习卷很多我都做不出来。”早上本想把数学练习卷做完,但是有几道题一直都研究不出来,她只好练听力了。
“拿出来吧,我帮你看看。”
“嗯。”严翊开心地起身去房间把练习卷拿出来。
想起伊哲刚去北京工作那会儿,周末还会经常抽空过来帮严翊解决难题,那时候严翊只会认真听伊哲讲解,没有现在这么复杂的心情,好几次是被伊哲叫着从思绪中缓过神来。
“小翊,是不是太累了?”见她状态不佳,伊哲停下了。
“也不是,只是没怎么听懂。”没听当然就听不懂了。
“有些题目学理科才需要攻的,你不需要花太多时间在这上面,去抓你有把握的题。”他理解严翊现在想多抓考题的心情,但有时候急功近利只会徒劳无功,不仅丢了西瓜,连芝麻也捡不到。
“知道了。”
同学聚会约的是六点半,伊哲一直在严翊家呆着跟她聊天,谈的都是关于高考,严翊也不提杨珊了,不是怕伊哲说自己更关心杨珊,而是她想珍惜跟伊哲独处的时光,不想承受提起杨珊时心里的那种失落和痛苦。
五点的时候伟豪打电话让伊哲过去接他,他才离开,走前不忘嘱咐严翊要照顾好身体,注意伤口。
伟杰下午打球回来想约伟豪晚上去喝酒,得知伟豪有同学聚会只好独行了,伟豪知道他想喝酒便让他跟着自己,反正爸妈去旅游了,想着都是老同学不碍事,伟杰的酒量一向比他好,顺便还能让他挡挡酒。
这次同学聚会来了15个,男10个女5个,很多同学都在外地赶不及回来,能来的都是在天津工作的或者是附近省市的。老样子,见面都先谈谈工作,还有爱情的近况,有混的好的,也有混的不好,男的说不到几句就开始喝酒,女的围成一堆继续八卦,不到九点就结束了饭局,想留着实力去KTV继续拼。
他们当中唯一的一对情侣是第一次同学聚会的时候被促成的,伟豪带头调侃他们,无非就是问什么时候结婚之类的话题,绍祺还帮他们点了《夫妻双双把家还》,结果因为男主角五音不全笑翻全场。
看着他们High成一片,伟杰径自坐在包厢的小吧台上喝着闷酒,他今天来就是想喝酒的,刚才跟伟豪的同学打了两通关都没有醉意。
他的酒量是初中的时候就练成的,那时候他就加入篮球队了,每打一次球赛就去喝酒,不管输赢。初三那年参加区中学的篮球比赛拿了冠军,队里的同学都很开心,那是他们球队第一次拿冠军,结果喝多了太激动,半夜要进学校打球,门卫保安怕他们吵到寄宿的同学不让他们进去,那帮人合起来把门卫保安给打了,伤得还不轻,最后那帮人受了留校察看一年的处分。
“伟杰,怎么一个人坐这儿喝闷酒不去唱歌啊?”伊哲拿着瓶雪津麦之初在他旁边的吧椅上坐下。
“不了,你们唱吧,今天有点儿累,唱不出来。”那天严翊犯病受伤,他到现在还耿耿于怀,觉得自己对不起严翊。
“听伟豪说你要去福建上大学了?”他拿起手里仅剩三分之一的酒跟伟杰碰了碰,一饮而尽。
“是啊,成绩不好,有学校肯收已经不错了。”他们篮球队没有学习好的,能被保送上师大,还是他们球队教练额外帮他们申请的。
“别这么说,体育专业也不错啊。”
“谢谢!”伟杰又帮他开了一瓶,拿起自己的示意跟他干了。
“没有了高考的压力,你应该觉得轻松多了吧,不要像严翊那样给自己施加了那么多压力,拼命地复习,让人看了都担心。”
“我连高考的勇气都没有,更别说跟严翊比了,她成绩那么好,而且还有你这么专业的辅导老师。”伟杰从小薇那得知伊哲经常帮辅导严翊,而且方式不比授课老师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