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那你知道她在哪儿吗?”伊哲心里悬了起来。
“我不知道,只是听到有汽车的声音,你快点儿去找找。”严翊急促地催着。
“好,那先这样吧。”伊哲说着就挂断了电话,就算再怎么不爱杨珊,也不希望她再出事,这样他就更洗不清罪行了。
那天杨珊跟严翊通电话的时候,因为火气攻心,下台阶的时候没有注意看,就踩空摔了下去,还好已经走到一半了,不然后果不堪设想,只是摔伤了腿,造成粉碎性骨折,现在还在医院治疗,这下伊哲更难辞其咎了。
严翊这段时间一直头晕呕吐吃不下东西,月经已经晚了近一个月还没来,她觉得有点不对劲,便去药店买了验孕棒来测。今天是星期天,大家都去找节目了,就剩她一个人在家。
果不其然,严翊跌坐在地上,看着那支呈阳性反应的验孕棒,她该怎么办呢?现在杨珊还在医院治疗骨折,她能把这件事告诉伊哲吗?
不能,如果这么做,伊哲肯定会再一次跟杨珊提出分手,杨珊已经这么惨了,不能再受到刺激和伤害。
她处理好验孕棒,要是被别人看到,必定会引来一场风波,心情烦乱极了,想一个人出去走走。
刚打开门,就撞上伟杰从外面回来,还提了两盒外卖。
“严翊,你要去哪儿啊?”伟杰看见她满脸忧郁有点担心。
“我……出去走走。”严翊挤出一抹浅笑。
“还没吃饭吧,吃了再去吧,我买了你最喜欢吃的蛋燕。”现在已经快七点了,伟杰知道她这几天没胃口,刚才特意去安泰楼给她买了蛋燕。
“蛋燕?”严翊满脸惊讶,这曾经是她最喜欢吃的东西,她永远记得第一次跟伊哲去安泰楼吃饭的情景,伊哲点了很多小吃,那时候天气很热,她唯独对蛋燕有兴趣。
第二次吃蛋燕,是在金源大饭店,那天伟杰1500米赛跑得第一请客吃饭,伊哲怒气冲冲把她从师大拉到酒店,并向她表明心悸,那天晚上他喂着她吃完了一整碗蛋燕……
“来,吃点儿吧。”伟杰轻轻把严翊往客厅里拉,把蛋燕放在餐桌上。
“伟杰,我真的吃不下,放着我晚上回来再吃行吗?”这几天她吃什么都没有胃口,况且现在心情很烦闷,怎么吃得下呢?
“不行,你要是不吃完,我就不让你出门了。”伟杰故作严肃地说着。
严翊不解地看着他,今天的伟杰没有了之前的温柔,反而多了些霸气,有些反常。
伟杰已经从厨房拿来了汤匙和筷子,把严翊拉到椅子上坐下,自己也在她旁边坐下。
“伟杰,你怎么知道我喜欢吃蛋燕?”印象中她好像没有跟伟杰提起这件事。
“你忘记了吗?上次我们去老福州吃饭,你连菜单都不看就问老板有没有蛋燕,可是那天刚好卖完了,他还介绍我们去安泰楼吃,说那里的蛋燕最正宗,你吃吃看。”伟杰笑着,示意她尝尝,他不知道严翊早就吃过安泰楼了。
“这是安泰楼的?”严翊问着。
“是啊,我看挺多人点的,你试试。”
“伟杰,谢谢你!”严翊充满感激地看着他,这么多年,伟杰在她身边所做的一切她都看在眼里,但是不管怎么努力,她始终无法忘记伊哲,所以就算伟杰再好,她心里装着别人,怎么可能答应伟杰的感情呢?
“别跟我说谢谢,我害怕。”如果他们之间一直都这么客气,那就表示那层关系永远都得不到突破。
“你也吃吧。”看到他这么用心,如果不吃一点,真的很不给他面子。
“嗯,吃完我陪你去江滨公园走走。”伟杰说着也开始吃起来。
“你知道我要去那儿?”严翊又吃惊了,伟杰真的太了解她了。
“你每次有心事儿不都去那儿吗?”伟杰对她微笑着。
“可是我今天想一个人走走。”伟杰在身边,她该怎么释放心情呢?
“不行,我不放心,不然你就别出门了。”他语气又变得严肃了。
“伟杰……你今天怎么了?”严翊真的觉得他今天有点奇怪。
“没事儿,等下出去再说吧,快吃吧,一会儿都糊了。”
严翊只好乖乖吃起蛋燕,可是没吃几口就吃不下了,一直作呕,伟杰看她吃得那么痛苦就不再逼迫她了,收拾好餐桌,拉着严翊出门了。
他们一声不吭并排慢步着,严翊是没有心情说话,更不知道要说些什么,伟杰也在想自己的心事,他们一直从家里走到江滨公园的海滩上,大概花了半个小时时间。
“严翊,你……是不是怀孕了?”平常杨艳他们都不在家,严翊的课比较少,伟杰在附近的一所中专学校当体育老师,经常约她吃饭,没事就在家陪她,就算各忙各的事情他也觉得很幸福,可是严翊这段时间的异常情况他都看在眼里,以常识来推断严翊怀孕的可能性很大,一直想问但又怕她生气,今天终于鼓起了勇气想知道究竟。
“你……”严翊怔住了,伟杰怎么会这么问呢?她没有告诉任何人呀。
“严翊,难道是真的吗?是谁的?伊哲哥吗?”伟杰有些激动起来,不禁握紧她的手臂问着。
“我……”她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居然全都知道。
“你告诉我,是不是?”伟杰摇晃着她的手,激动到不能自已了。
“伟杰,你别这样,先放开我好不好?”她的手被伟杰抓得好疼。
伟杰意识到自己失控,忙松开严翊的双臂,说着:“严翊,你怎么能这样呢?他是你哥哥,你们……”伟杰说不下去了,他真的接受不了这个事实。
“你怎么会知道呢?”严翊彷徨了,如果连伟杰都知道,那么是不是还有别人知道?
“两年前你心脏病发住院,有一次我去看你的时候,在病房门口看到伊哲哥竟然握着你的手伤心到流泪,甚至还俯身去亲躺在病床上的你,而你那时候是清醒的,但是你居然没有反抗,我就猜到你们之间肯定不是兄妹关系那么简单,后来我跟伊哲哥提出要守在你身边陪你,但是他愤然拒绝了,那种语气不仅有着哥哥对妹妹的关爱,还有着浓厚的醋意,直到后来我终于明白你为了成全杨珊姐忍痛割爱,故意把伊哲哥推开,你宁愿留在福州也是为了躲他……”伟杰终于道出了埋藏已久的秘密,这两年,他一直努力,希望得到严翊的回应,但是严翊的心从来不曾向他打开过。
“伟杰,你别再说了好吗?”严翊哭了,她听不下去了,央求伟杰不要再说下去。
“可是你既然已经选择离开了,为什么还会跟他……有孩子呢?”这点他始终不明白,只是猜到严翊两个多月前的那个晚上应该是出去跟伊哲在一起了。
“那是意外,哥他喝多了给我打电话,我担心他出事儿就赶过去了,结果……”严翊蹲在地上抱头痛哭起来。
“结果伊哲哥强迫你了是吗?”伟杰怒斥起来,“他怎么能这样呢?你是他妹妹啊。”
“求你别再说了好吗?”严翊捂着耳朵,不想再听下去了。
“好,好,我不说了,我不说了。”伟杰为她的举动感到心疼,也蹲在她旁边,抱住她,不想再刺激她了。
严翊没有反抗,继续痛哭着,好像要把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出来,看到她这样,伟杰心痛至极,为刚才冲动道出的话语感到后悔,因为那些话真的伤害到她了。
他紧紧抱着她,哄着她,希望她不再生气,不再激动而影响身体,何况现在还怀着孩子。
过了一会儿,严翊的心情稍微平复下来了,他轻声问道:“那你准备告诉伊哲哥吗?”
“不,我不会告诉他,杨珊姐前两天跟哥吵架从天桥上摔下去,腿骨折住院了,现在哥是她唯一生存的动力,我不想再破坏杨珊姐的幸福,我想自己把孩子生下来。”严翊语气坚决地说着,这是她刚才在路上冥思苦想做出的决定。
“可是你的身体不允许你冒这个险,叔叔阿姨不会同意,伊哲哥也不会同意的。”严翊动心脏手术的时候,伟杰天天都去医院看望,后来又查了很多相关资料,对她的病情非常了解,所以连他都不希望严翊冒险,只是他没有立场。
“你也知道我就剩一边肺了吗?”严翊看着他问。
伟杰点点头,说:“我知道我没有立场让你放弃这个决定,但是请你为了你将来的幸福,慎重考虑好吗?”
“我这样的身体一般人都很难接受,那我又怎么敢去要求别人给我幸福呢?所以我才要留下这个孩子,它是我一个人的,以后由他陪着我一起生活。”严翊好像看到了将来的希望,嘴角泛出点笑容。
相识这么多年,伟杰也理解严翊的性格,只要她决定的事情谁能改变呢?况且他现在没有资格决定这孩子的命运,他沉默了一会儿,突然说道:“严翊,我们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