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龙他们几个都是考古专业的学生,对广陵王自然不会陌生,只是广陵王的印玺怎么会出现在高邮湖底,他们却有些莫名其妙。凌皓想了半天说道:“有人说这旁边的高山就是西汉广陵王的王陵,可是这王玺应该在王陵里啊,怎么会出现在这高邮湖里?难道……”
一种不详的预感笼罩在几个人的心头,对于考古的人来说,一个古墓被盗,远不是无数的珍宝被掠夺那么简单,如果只是说钱财,再多的钱财失去了还可以得挣回来,一个大墓里的金银再多,对一个国家来说也无足轻重,可是那些文物如果流失,所承载的历史信息就无法有效和解读,这个损失对于一个国家、一个民族来说都是沉重的。即使把那些文物都追回来了,也无法复原古墓原来的格局,对研究者来说,其损失也是不言而喻的。
“这个广陵王汉墓可能被盗了……”沉默了好久的元龙还是不情愿的说出了大家的担心。
“唉……”大家都惋惜的叹了口气,就连郁琴这个外行都觉得十分的遗憾。
“元龙,你要不要联系一下于老,申请发掘吧,要不然,损失会更大的。”凌皓愣了半天,叹了口气说道。
“别,现在还不知道具体情况,告诉于老,也不能作主。现在时间还早,我们还是上岸去看看,确定一下具体的情况,也好向于老汇报得详细点。”李丽不同意凌皓的意见,又说道:“再说,这里究竟是不是广陵王的陵墓,还没有个准确的说法,你也只是听说而已。万一搞错了呢?岂不是谎报军情,让于老白跑一趟。我们还是上去看看再说吧。”
凌皓点点头,也觉得自己的意见有些草率,几个人一商量,留下郁琴和老四他们几个看船,元龙和凌皓、李丽一起上山去看看,刘青不愿意离开元龙,便也一起跟着去了。
几个人一面走,一面听凌皓讲这里的情况。这里叫神居山,以前传说这里有个大墓,只是最近很少有人这么说了。在他们脚下的这座土丘,实在让人看不出有什么王陵的气派,上面虽然也有树,却不是什么松柏,而是一些杂树,野花开得倒是热闹,上面没什么道路,只有一条很窄的小径,也被丛生的杂草给盖得差不多了。
李丽他们看着眼前的景象都有些拿不定主意,王陵是不是就在这里?会不会弄错了,他们都把目光转向了元龙。元龙脸色沉静,他一上山就感觉到了这山的不平常,心头早就下了个断言,这里纵使不是广陵王的陵墓,至少也是个汉代的大墓。只不过年代久远,山上的松柏被农民砍了,封土也因为岁月的风吹雨打,高度有所下降,看起来不是那么气派而已。但是那熟悉的气息却告诉他,这里绝对是个年代久远的大墓。
看着元龙的脸色,凌皓有些紧张:“这里究竟是不是广陵王的陵墓,你能感觉出来吗?”
“纵使不是广陵王的墓,至少也是一个大汉墓。”元龙抬起头看了看远处说道:“你看这里地势开阔,又是这里难得一见的小山,按说不是一般能葬在这里的,按西汉的葬制,这里至少是个王侯级的人物。现在只是不知道,这里有没有被盗墓贼光顾过。老大,你和李丽一组,我和刘青一组,我们从两边看过去,最近到最高点集中,如果有盗洞的话,应该就在这个范围,很有可能就在墓室的正顶上。”
凌皓和李丽点点头,两人从左边绕了去,元龙拉着刘青的手,从右边绕了过去,他们拨开茂盛的野草前行,一面细细打量看着,一路上没有发现什么盗洞,心时的紧张慢慢去了些,走了一个多小时,四个人又聚到了小山的最高处,他们细细寻找了一遍,什么盗洞也没有发现,总算是长长的舒了口气。
刘青拍着胸口,喘息着说道:“还好还好,这墓也没被盗,我们也没有谎报军情,虚惊一场。”
凌皓不好意思的笑了笑,看了看李丽说道:“还是你沉稳点,要不然,要被于老批评了。”
李丽看墓没有被盗的迹象,也算是松了口气,对凌皓的话也有些小得意,有些泛白脸上露出一丝红晕来。几人一起走下山去,把消息告诉了其它人,他们总算也放下心来。
忙了好一阵,天近中午,凌皓开始准备午饭,船上准备的东西很齐全,老二和老三又在湖里钓了几条鱼,几个人就忙碌起午饭来。
舒服的日子过得很快,几个人在船上玩耍嬉闹,转眼之间,下午就过去了,看着红红的夕阳浮在水面上,拉出长长的一道红光,微风吹拂水面,波光粼粼,银光闪烁,让刘青这样一直在城里呆着的人看着呆了。
夜色很快就暗了下来,凌皓将船停在岸边,下好了锚,吃完了晚饭,几个人在船舱里玩起了扑克。元龙不好此道,他坐在船头,看着湖面出神,刘青和郁琴陪着他说了会儿话,又钻到里面玩去了。这里很安静,除了他们这条船,只有下午的时候又来了两条船,隔着他们老远停在了岸,也许是跟他们一样,想图个清静的,离得远一点,互不干扰。
元龙一个人盘腿坐在船头,双手结印,闭上了眼睛,调息打坐,慢慢又进入了早上体会到的内呼吸。这次是真切的感觉到了鼻子里不再有气息出入,全身的毛孔好象都打开了,欢畅的呼吸着,好象是空气,又好象不是空气。元龙没有心思去分辨究竟是什么,他只是沉浸在这美好的感觉中。身边船舱里的动静听得那么的真切,又是那么的飘渺,天地之间仿佛都静了下来,只有他一个人。
半夜的时候,凌皓他们都要休息了,郁琴出来看了一下,见元龙正在打坐,便悄悄的退了回去,让大家安静些不要去打扰元龙,各人便洗洗睡去了。其它他们的一切,元龙都知道得一清二楚,只是那些好象跟自己无关,来者不拒,去者不留,脑子里似想非想,一切在心而又无所牵挂。
也不知道坐了多长时间,元龙才从入定中出来,恢复了鼻子的呼吸,只是这次好象丹田的跳动却没有停止,毛孔的呼吸也没有关闭,各行其道互不妨碍。
他坐了一阵,刚想睁开眼睛起身,忽然远远的一个声音传入了他的耳朵,让他不由得停住了动作,听了一会,睁开眼睛向声音的来源看去,悄悄的坐了起来。
大概五六十米外的一个船上,两个人影闪了出来,四周看了一眼,跳上了岸。元龙看着那两人沿着岸边的小路向前走去,轻手轻脚的下了船,先掏出手机,调成震动,然后才跟了上去。小山上有半人高的野草,元龙最近的轻功心法又已经得窥门径,跟踪这两个人自然不在话下。他眼力过人,五六十米之外就将这两个人看得一清二楚,其中一个人的样子让他不由得吃了一惊。
这人分明就是在金柜山上看到的油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