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好兴奋啊!我所经历的每一次失败和再生,都是被一条蛇咬了一口,使我的免疫能力增加一次。之后无论有多少蛇来咬,我都能坦然地接受,每一条蛇都是在帮助我增加免疫力,每一次痛苦和失败,都会开拓我的内在世界。我看到了我的彼岸,那边属于纯洁灵魂的领地,幸福在那里召唤。
“你是如何揭开这一切的呢?你是怎样发现灵魂的呢?”虽然“灵魂”这个词汇对我而言并不陌生,但自始至终,我都不清楚灵魂到底是什么。而对她来说,灵魂已经不再是一个词汇,而是高于大脑认知的更高的存在。
“这一切,是在多年之后,当我能够从远距离看待自己,发现过去的一切如同一串念珠,一个个事件如同一颗颗小珠子,灵魂和命运把那些小珠子串在一起。一个灵魂的神话产生了,我在冥想中,走进了无意识的大门,一连串的意象不可遏制地浮现了。在一个意象的世界里,我遇到了我的守护神安吉,安吉和我交谈……”
“天堂地狱,不在死后,就在人间!”
守护神和死神联合行动
“守护神?安吉?灵魂的神话?”这让我惊奇不已。我听老奶奶说过,每个人都有个守护神,守护神要是走了,人就完了。可我从来不知道我的守护神是谁。
“你是用哪种语言和安吉交谈的呢?”我想,各个国家的人不同,守护神难道会用各种语言?
“在无意识的深层次,不再是人间的语言。那是能量涌现出来的意象,无意识的语言就是意象。在远古的时候,人类还没有产生语言的时候,就有了意象。在人类集体无意识的最深层,意象是全人类共通的。意象,没有国家、语言、肤色的不同。和安吉的交谈是图像式的语言,图像式的意识云团。我的灵魂守护神安吉展示给我一个我个人的,又是人类的神话世界。”
她望着窗外,我也向外望去。雨不知什么时候停止了,天色还是那么灰暗,看得见浓云一朵朵从河对岸飘去。泰晤士河水的波涛一波一波地冲击着河岸,一艘少见的帆船从离窗户很近的地方漂去,两个人在船上扬帆,一面乳白色的布墙迅速升起,那情景好像让我失去了时空感,好像走进了电影中的神话世界。
“那件事发生的几年后,我的身体已经完全康复。我在参加了心理理疗、催眠理疗、萨满、炼金术等一系列训练之后,开始了连续的冥想。冥想,让我的意识放弃了主宰。有时候,我一天有4个小时都在冥想之中。渐渐地,我的意识彻底松弛了,无意识世界的大门缓缓打开,意象和对话出现了!所出现的,不再受我的意识的限制,我进入了神话、意象、对话的世界,仿佛是穿越了时空,置身于一个魔幻、现实、哲学、艺术交替的隐形世界里。”
“那是真实的世界?”我迫不及待地问。我不知道到底还有没有另外的世界。小时候,当我看见别人看不见的事物时,我被父母带去看医生。我终于被治好了,和别人一样了,可是,我却失去了最神秘的世界。
“对我,那是真实的。”
守护神安吉说:“出生前,你选择了自己!”
“在一片黑暗渐渐转向雾状的灰色中,一道金光出现了,那是一只金鹰。它炯炯有神的眼睛和一身金色的光芒,让灰色的世界猛然间豁亮了!我也不再是一个现实中有血有肉的人,我只是一片没有形状的意识存在。我和那金鹰之间进行着无声的对话,那是一连串意念的闪现。”
“我问:‘你是我的灵魂?’鹰说:‘是的。我是你,你是我,我们本是一体。我在守护着你,我叫安吉。’”
“‘安吉’,多么吉祥的名字!我怎么不知道我自己就是灵魂?”
“那是由于你来到这个世界,就遗忘了你出生前的一切!”
“那我一直认为的‘我’到底是什么?”
“那是你的自我,是你用世俗的意识构造起来的你自己。你以为那些概念就是你自己,而那些瞬间产生,瞬间消失,没有一个是本质的你。只有你的灵魂是纯净的,是爱,是光,是智慧。只是你的自我阻挡了灵魂的光明,你的灵魂,被你的杂念埋藏了。”
“你一直在守护着我吗?我能够让你回来吗?”
“我本来就没有离开过你。而且,你正在清理意识杂念,正在消融自我,但你还没有意识到灵魂的完全的、无限的光明。终有那个神圣的时刻,你知道了你生命的真实,你就是灵魂,灵魂就是你,我就不会再出现。”
“你比我还知道我?”
“是的!我知道你所有的秘密。在你出生前,我就承诺了你,将伴随着灵魂来到人间。出生前,你选择了自己,你和我都知道你在地球上的模式和形象,灵魂要通过你的身体来完成使命。”
“我的使命?”
“你渴望体验理性、感性的个性矛盾和冲突,自觉地寻找完整的自己,最后超越了个性的冲突,而达到完整的融合。你选中了一个环境,一个理性的父亲,一个感性的母亲,一个偏远的新大陆,在那里没有过多的传统意识,有良好的自然环境。在南非开普敦一个中产阶级的家中,那家的母亲是个歌剧演员,让你受到艺术的熏陶,而父亲是个工程师,开启你的理性智能。”
“是谁安排了我的历程?在我出生前,你就知道我以后的历程?”
“安吉说:‘不!没有谁安排你的历程,所有的路程都是你的选择。你的灵魂有其使命,我承诺在必要的时候给予你指导,有的时候你不一定听从,我所关心的不是让你顺利、成功,我只关注你的成长。发生在生活中的一切并非是为了让你愉快,而是为了让你的灵魂早日醒来。你很小的时候,并没有完全忘却自己是一个灵魂。你很有灵性,而随着长大,你离开了真实的自己,和灵魂越来越远。’”
“我问:‘是谁安排了我父母离婚?’”
“没有谁安排他们分离,他们也有他们自己的使命,他们也在一路选择自己的生活。有的不利于灵魂,有的是有利的。你们在一张更大的网络上,选择了在一个家庭中完成灵魂的进化。我知道,你从小为此很悲伤,但是,所有发生在你生活中的都是有意义的,都是为了完成你灵魂进化的必修课程。”
“我那么小就必须要开始承受一个残缺家庭的痛苦吗?”
“不,你不是必须要失去母亲,可是,你没有办法阻止。他们也和你一样需要成长,在灵魂的层面上,父母不一定比儿女更成熟。不要责备他们,不要让他们为你以后的生活负责。”
“灵魂需要在你的肉体中达到纯净,首先就开始于你的自我冲突,这在你很小的时候就已经开始了。你体验到理性的父亲和感性的母亲的冲突,他们的关系决裂也是你的学习课程,你也体验了理性和感性的决裂。你跟随了父亲,你以为母亲离开了你。你选择了理性,但是,感性从来没有抛弃过你,长大后你的理性占了上风,你压抑了感性。你也体会到从小就要独立自主,你有了自我防范的心理堡垒,你也感到了恐惧和不安。”
“我不理解:‘这样的安排就是为了让我痛苦吗?’”
“金鹰安吉说:‘并非有这样的安排,这些也是你自己的选择。当你偏离了灵魂的目的地,我就会矫正你的方向。所有的痛苦都是在激励你的精神成长,痛苦本身并没有意义。’”
“我问:‘你一直在帮助我?’”
“安吉说:‘是的。所有你经历的小小事故,都是我在试图和你交流。我一直站在你的肩头,对你耳语。我曾经连续不停地给你信号,因为你脱离了自己灵魂的航道,而你又跑得那样快,你离开生命的真正目标太远了。我召唤你停下来,我在你的梦中出现,警告你;我化为你小时候的幻影,在你的车里出现,唤醒你。有时候,你听从我的引导,你遇到了那些摩洛哥人,他们在悄然地向你传递信息。而你睡得太沉了,你听到了,可你却听不懂,你没有一丝要回归灵魂的打算。因此我才前去寻找命运的配合,是死神的提醒,你才开始知道灵魂的存在!’”
“我潸然地问:‘是你安排死神在我身边徘徊?’”
“安吉安然地回答:‘不,我只是真实的你的使者。你应该在自我冲突中完成灵魂的使命,而你忘记了使命,把帮助你成长的环境当成了最终的目的地,我带你找到回家的路。’”
“我问:‘我的家在哪里?灵魂的使命是什么?’”
“安吉说:‘这正是你要自己得到的答案!你需要自己苏醒,我尽力帮助你。你的自我意识以为自己空空如也地来到这个世界,只知道这个片段,却不知道完整的循环,哪里知道在你出生前的事情?我记得你的生命道路,我承诺了灵魂,我是你人生目的的引领者。’”
精灵安吉的话让我又惊喜又好奇。在夜间,我的内在仿佛总有个声音在说话(无论是叫它“内在的呼唤”“灵魂”“神性”,还是其他),我常常能够从中懂得一些曾经平日想不明白的道理。就连那导致我成功和毁灭的小说《大毁灭》,都不是出自我大脑的主动想象,那些震撼我的意象来自哪里?
“我此刻在哪里呢?”
“你脱离了世间的意识控制,已经潜入了无意识的海洋里。所有你的意识知道的、不知道的都在这里,灵魂的所有记忆都在这里。”
“我并不知道这里的存在。”
“我指引着灵魂降落,不久你的自我意识就产生了。自我意识筑起了高高的城墙,把灵魂隔离了!你以为,你的意识就是你自己,你的意识压制了你的灵魂,你还带着自我意识的痕迹。”
“我问:‘为什么现在才带我来这里?’”
“安吉说:‘只有现在,你不再抗拒我的耳语,你的意识不再占领主体。你需要尽快扫除自我意识的灰尘,在这里和灵魂直接面对。扫除自我意识需要你一生的努力!这正是你来到这里的目的!’”
“我很高兴有金鹰伴随着我,我从小就渴望像一只鹰一样飞翔。”
“我正是你的意识所渴望的。”
“我问:‘别人也都有精灵吗?都像你一样在伴随着他们吗?’”
“安吉说:‘每个人出生的时候都有灵魂伴随着,它们不一定都是鹰。鹰,只是我存在的一种形式,这正是由于鹰是你心中最喜欢的动物形象。我们在尽一切力量伴随着你们,我们在通过各种方式和你们交流。但是,有很多精灵的努力工作不为人知,有时候精灵也就飞走了,不再行使灵魂的伴护责任。’”
“没有了守护精灵的人会怎样?”
“安吉说:‘守护神走了,人就失去了和灵魂的联系,就会成为无知、无德的人。他们不再有我们的信号,就失去了和更高的宇宙的联系;他们就不再有无限力量的支持,就会成为一个孤零零的个体,内在孤独无援;他们看不见你将要看见的神话生命;你常常看到那些迷失在路途上的人,那些丧失了人性的人,看不到自己存在的更高意义,即使富可敌国,内在也是苍白贫穷;即使大有作为,也不过是混沌一生;即使活过百年,也是浪费生命。’”
“过去的一切使我感到自己像是个漂泊的影子,而这主谋却是你!我渴望知道发生在我生活中的秘密。”
“跟随我,我将带你回到过去,看一个你不知道的世界。”
“我安然地把自己完全交给了金鹰安吉,它知道我的一切。我决意随着金鹰安吉的引导,我完全信任这个光明的守护神。金鹰安吉将我融化在它的光里,我不存在了,我和鹰是一体,一同向过去退去。”
我像是看到了那金鹰也是我的守护神,它似乎总是在帮助我。在关键时刻,一丝微妙的指引,使我得到保佑。是由于这守护金鹰知道我所不知道的吗?是由于那个精灵记得我的道路吗?它记得给我的承诺吗?而我又降临这个世界时,知道我现在所不知道的吗?我不觉地感到确实有些神奇的力量存在于自身,有时候正是这种神圣的感觉,让我总是感到自己存在的独特性。
安吉,敲响了命运的大门
“蜷缩的时间链条,在迅速地向后回缩。一年、两年、三年、四年……一直滑到了滑雪事故的前一个月。”
我进入了她的意识世界,仿佛看到了那时候的场景,我不是主动地想象,而是那些画面就在我的眼前展现,像电影屏幕一样。
“一个黑色的大门出现了,安吉说:‘看!这就是命运的大门!’金光灿烂的鹰敲响了命运的大门,黑色的大门轰隆隆地打开了,金鹰飞过一条狭长的长廊,两边巨大的水晶石组成无穷大的屏幕,在映射着人间的福祸。地球上的一个个事件像电影一样快速地放映着,战争、酒肉、动物的厮杀、爆炸、摩天大楼、灯红酒绿的街头……西装革履、破衣烂衫、绅士、乞丐、美女、丑妇、婴儿、老人……”
“金鹰安吉来到了一个灰色阴郁的大堂,大堂上正坐着命运之神的三个姐妹,她们在默默地、从容有序地编织着辫子,那辫子就成了命运。啊!她们就是希腊神话中的‘过去’、‘现在’和‘未来’,三个姐妹一言不发,原来她们都是哑巴。她们没有语言沟通,她们的表情木然,纵然‘过去’的辫子上有多少愁情、多少喜悦,‘现在’也是不为之所动,她从容地接过‘过去’的绳线,编织一股,又递给‘未来’。命运辫子上的每一次编织,都留一个空隙,那上面插着‘自由选择’的竹签,这是给人在关键时刻自己自由选择的。”
“大姐‘过去’把绳线递给了二姐‘现在’,二姐‘现在’把一个‘自由选择’空隙留下,三妹‘未来’正在等待着二姐‘现在’递过来的织线,她将要进行下一次编织。一个时间沙漏瓶,沙子在静悄悄地流着。”
“金鹰的光芒照亮了灰暗的殿堂,殿堂的宝座上坐着的是死神。死神用手挡住了金光,死神玩弄着手中的黑钻石,那钻石有鸡蛋那么大。死神披着一件拖地的黑色长袍,身上挂满闪光的珍珠项链,腰上却挂着一簇簇的骷髅,脚底下是一双黑色旋风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