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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爸爸也没打电话给朱成,从厂里出来,深一脚浅一脚往西门外面走去了,一路上,他没想着大伯的那些琐碎,满脑子都是豆瓣和花椒的事。豆瓣是大生意,薛家做了恐怕也是四五代了,花椒是小摊摊,无非就是找个门面再进货的事。但英雄不问出身,这两件都是我们平乐镇上人吃饭少不了的营生,我们镇的人呐,怎么说呢,可能从小就把舌头打了洞,生出来就吃着海椒面,喝口稀饭都少不了麻辣两味。花椒不麻,豆瓣不辣,那是天要塌了。

爸爸在豆瓣厂打滚了二十多年,从陈修良手下学得功夫,逃出生天,这才总算明白了一件事情:人活着就是为了出汗。吃豆瓣是为了出汗,吃花椒也是图出汗,吃麻辣烫还是要出汗,跟婆娘睡觉就更是出汗了,热汗嘛,出得越多人越舒畅,爸爸想,他想起了红幺妹房头那张火辣辣汗腻腻的床单。

都是感伤的事啊,爸爸收拾心情,打了个转弯,走进西门城墙边曹家巷去。巷子口有家花椒店,也算是做了两代的生意了。走进店门去,端端就遇见花椒西施周小芹坐在店门里。“胜强!好久没看见你了!怎么走到这来了?”伊一见了爸爸就跳了起来,惊惊慌慌地把手上的书丢到了柜子上。“咳!小芹姐你说呢?这么不亲热!我走两步走到这来看你一眼不对啊?——今年汉源的新花椒到了没?”答应着答应着,爸爸忍不住瞟了一眼柜子上的书一是一本《读者》,“看《读者》你慌啥慌?又不是黄色小说!”他心里揣了个麻花——多余的也不说出口了。周小芹称好两包花椒,爸爸就交了钱,问了好,弯了腰,提了花椒,直端端出了门。

他提着花椒还是直端端地,往奶奶家去了,心里这才多而不少地想起了大伯的事。“简直是拉命债的要人还,说不得的念不得。”爸爸心想“也没跟段知明打电话,吹啥子阴风就把他吹回来了?不会是姐给他打电话了嘛?还是妈给他打了?”他走到奶奶家楼下,远远看见停着一辆本田越野车,它端端正正地停在三单元门口,挨着一辆在那放了将近半年的银色捷达,爸爸目不斜视地走过去了。

他拿钥匙开了奶奶家的门,正听见大伯在给奶奶说:你什么时候想出去走走你就告诉我,胜强没空没关系,我可以开车带你出去玩啊。”

“哪个说我没空了?”爸爸人未见声先至了,笑呵呵地踏进了奶奶家。

“胜强,回来啦!”大伯从沙发上站起来,奶奶也从椅子上站起来,倒像爸爸是什么稀客了。

“胜强你看,知明给我和你买的东西,还有安琴的。”奶奶指了指餐桌上,爸爸斜眼看见那上面大包小包地耸着。

“哥啊你就是客气,你看我也顺手给你买了点东西。”爸爸笑着把手上的两包花椒轻地递过去。

“哎呀,反了反了!你给我买什么东西?”大伯走过来接过爸爸的东西。他穿着一条米色的裤子,白衬衣,外面套着个麻灰偏蓝的西服外套,说不出有一股潇洒。他拿右手把花椒接过去了,放在茶几上,又坐回去。

奶奶在厨房里问:“胜强,喝什么茶?”

“花毛峰嘛!”青天白日兴妖作怪,爸爸想,几百年你哪天问过我喝什么茶。

“妈,你给胜强泡我拿的那个普洱嘛,那个好,他经常喝酒的人,要多喝普洱茶。”大伯跟奶奶说。

“不喝不喝!”爸爸连连摆手,“普洱我也好多啊,朋友送的,喝不来,一股!还是喝花毛峰好!”

“哎呀!你就听你哥的嘛!我都泡了。”奶奶说。

“你动作才快的!”——当然,爸爸没把这句话说出来。

奶奶这就端着一杯普洱茶从厨房出来了,一边走,一边跟爸爸说:“胜强,你听你哥摆一下,他刚刚才从欧洲回来。”

“妈!就是去开了个会,有什么好说的!”大伯笑起来,拿起桌户上的茶杯,喝了一口茶,“再说了,胜强也没什么想听的,他又不是没去过!”

爸爸不吱声,大伯当然不知道了,不过妈妈清楚得很,爸爸最远也就去过一次香港。四天时间里,他只有第一天高高兴兴地去看了景点,吃了海鲜,买了一根皮带一双鞋,然后就磨皮擦痒地在宾馆里五楼换到九楼地洗头、按脚,等妈妈出去买东西,最惨的是没有花椒海椒吃。“嘴头没味道,龟儿跟住院一样!”爸爸终于苦尽甘来,回到平乐镇,和钟师忠几个跑去吃鳝鱼火锅,一边吃,一边骂“老子再也不去了,花钱买,罪受!”

“旅游嘛,”钟师忠劝爸爸,“就是花钱买罪受,多照两张相嘛,照相没的?”

“不照不照!”爸爸摆摆手,“光给陈安琴照了一堆!”

“那也是照了嘛!”钟师忠跟爸爸这么多年的朋友,最会的就是打圆场,他从锅里捞出了满满一筷子鳝鱼,放到爸爸的油碟里。

几乎是同样眼睁睁地,爸爸看着奶奶把茶杯放下了,放在他面前。人家说手心手背都是肉,奶奶总算没倒爸爸的台,默默地坐回了椅子上,看着两兄弟,满脸都是笑。

“哎呀!哎呀!看看我的两个儿,都有出息啊!”她说。

“我哪比得上胜强啊,”大伯说,“胜强现在是大老板,我就是个穷教书先生。”

“段知明你这个白脸鸡儿!说些话比婆娘还阴阳怪气!”爸爸只有反手到裤子包包里把烟摸出来才能压下他要这么的冲动。他站起来,一边跟大伯打着哈哈,喊着他教授,一边去阳台上拿兰草边上的烟灰缸。那盆兰草还是爷爷养的,很多年了,他一直把烟灰缸放在兰草边上,奶奶一般不准他在屋里抽烟,于是爷爷吃了饭就在阳台上,看着兰草,点起一根天下秀,抽一口,又抽一口。

“爸你抽我的烟嘛!”爸爸总是想拿好烟来给爷爷,以前是红塔山,后来是云烟,零零年,豆瓣厂在永安市也开了店面以后,爸爸就一直都在抽软中。

“这个好,这个我抽起舒服!”爷爷不拿爸爸的烟,只抽天,天下秀就天下秀嘛,有时候爸爸也抽天下秀,两个人在阳台上你一口我一口,奶奶就在里面说:“你们两个吸毒的,注意一下空气质量啊!”

“就抽这根,就抽这根!”爷爷应着奶奶,背过身去,把烟都往阳台外面吐。

“胜强啊!你这个烟要不得!你哥回来一趟,你抽什么烟嘛!”奶奶果然念开了。

“那我在阳台上抽了进来嘛!”爸爸已经点燃了手上的烟,什么也不能让他把它放下。他就坐下来,在爷爷的椅子上,手上捏着爷爷的烟灰缸,和爷爷坐在一起,看着客厅里面奶奶在和大伯说着和乐融融的话,喝着普洱茶。龟儿子的,爸爸想。他抽了一口烟,又抽了一口烟。

爸爸决定要一直抽到烟屁股都烫手了才回客厅去听奶奶他们说话。

虽然没像大伯那样做成大学教授,可爸爸好歹也不是什么傻子。关于那两包花椒的情他自然是想得很清楚的。

要把花椒的事说清楚,首先不得不把大伯手的事稍微讲一下。还有,爸爸觉得他出落成受气包的事也和大伯的手脱不了关系。

这件事情只有奶奶能说得清楚了,虽然,要让她一五一十地把事说出来困难的。让爸爸说的话就简单多了。从他能记事的时候起他就知道了,奶奶总是说:“胜强,去给你哥添饭。”或者,“胜强,那么重的东西怎么让你哥拿呢!”街坊邻居也说:“薛胜强,过来过来,过来嘛!叔叔问你,你哥那个大小手好不好耍啊?”——爸爸比大伯小两岁多,等到他能记事的时候,段知明长着大小手这件事已经在我们镇上从新闻变成了旧闻。哭过天抢过地(可能吧),反正是烧过香求过医的,她终于坐下来,握着大伯的左手在手掌里看了又看:单看也不难看,小就小吧,还是灵灵活活的,就是劲小了点,也没事的,还好是左手又不是右手。

爸爸当然不知道这件事了,大伯的手不单单让他成了受气包,它还差点让奶奶和爷爷离了婚——奶奶有时候自捶着心口,想着真不该错过了那一次,错过了那一回,又多受了段贤骏那么多年的癞污气。

反正,现在爷爷死了,死无对证,奶奶一口咬定大伯的手就是爷爷弄伤的:“那么小个奶娃儿还在襁褓里,你有好大的蛮力嘛就把他手腕捏脱了,不过就是喊你给娃娃换个尿片子嘛!哪来那么大的气!”直到爸爸都懂事了,他还能听到奶奶什么时候骂爷爷骂欢了,就把大伯的事拿出来一起骂一阵。三个孩子坐在天井里,都不说话,各玩各的:大伯有个算盘,是奶奶给他买来治手的,他有事没事把它当成一个乐器,打得噼啪响。姑姑已经上了高小,不然就是初一了,反正她正好可以就着棋桌子写作业了。就只有爸爸没事做,也没东西玩,不过这也难不倒他,他就坐在花台边上翻里面的泥巴,仔仔细细地把黢黑的泥巴抠到每一根手指头的指甲盖里面去。

爸爸一辈子都记得那天的事:“早就该知道段知明这个龟儿子是个白脸鸡儿嘛!那天就该知道了!”——奶奶和爷爷吵到鸡飞蛋打,姐弟三个在院子里眼看着天光麻麻黑了,姑姑早做完了作业,把铅笔都削了个遍,大伯玩够了算盘,爸爸也把十个指甲盖弄得一般黑了,他看了看姑姑,又看了看大伯,他说:“姐,哥,我饿了,好久吃饭啊?”

没人能回答这个问题。然后爸爸眼睁睁地看着大伯想了一会儿,站起来走进了房里——不知道姑姑怎么想,反正爸爸是吓坏了。谁知道大伯走到里面,轻轻巧巧地跟奶奶说:“妈,你不要怪爸,我没事的,大小手就大小手嘛,说不定这还是我的福气呢。”——“狗日的段知明当时才有六岁还是五岁噢,居然就会说这么瓜猫獠嘴的话了!”

那天晚上,托大伯的福,一家人终于在天黑透之前吃上了一口热饭。奶奶眼里疼来嘴里叹,说知明这孩子真是懂事,不容易啊不容易,一筷子接着一筷子,那天的夜饭居然还有两片肉,也全都在大伯碗里了。不知道姑姑怎么想,反正爸爸当时是巴不得自己也有个什么大小手,大小眼,少块肉,缺条腿——这些都算个屁!只要不每天饿得清口水滴,白泡子翻,还狗日的可以吃口肉,这些都算个屁啊!

那时候反正还是六几年吧,不是六八年就是六九年,但是大伯的手带给他的福气还远远没有完。爸爸也是很久以后才琢磨出来:

事发那年就是一九九零,爸爸这次是很确定的,因为镇上每个台球厅的人都在哼“我们亚洲,山是高昂的头”,还有那个找他睡觉的婆娘长着跟韦唯一样的厚嘴皮。那个时候,爸爸才跟妈妈结婚两年多一点,在其他婆娘那基本上重新做回了处男。但是爸爸至今都还是记得的,在南门城墙边的老台球厅,钟师忠坐在台子边上用倒拐子打了他一下:“胜强,快点看,那个婆娘有点风骚哦!”——那个时候钟结婚了吗?哦还没有,他是年底结的婚。

真是个风骚的婆娘,“韦唯”对他们这边笑了一下,又转过去跟她那个台子的几个男女说话。“这婆娘长得有点像韦唯的嘛!”钟师忠扒在爸爸耳朵边上说。“跟你有屁的关系!”爸爸白了钟师忠一眼。

“嘿!现在没关系,以后有没关系再说嘛!”钟师忠球都不好好打了,眼睛粘在了隔壁桌上。

“你们高洋呢!”爸爸吓他,那个时候钟高两个也处了一年多两年了,说是年底就要结婚。

“管她的哦!”钟师忠居然不为所动,也不知道是他那天吃了二两酒还是《亚洲雄风》唱多了——那天晚上,总之其他事爸爸就记不清楚了,总之最后两桌人打成了一桌,一起去吃麻辣烫,又喝了两瓶绵竹特曲,总之,等他想起来的时候,就只有他和“韦唯”两个人在招待所里头了。爸爸还记得“书唯”应该是三七二厂里头的,说一口通话,他们先是好歹亲了一阵,亲得爸爸舌头都麻了,“那婆娘嘴头像有个马达!”——但其实爸爸还是有点哆嗦的,他自己当然不得承认了,不过,加起跟妈妈耍朋友的时候,爸爸也估计有三年没睡过其他婆娘了,一日不练手生,三年不日鸡儿都憷了。

但是这个婆娘——这个婆娘不一般——伸手过来抓起爸爸的手就往她裙子底下塞。爸爸手指冰凉凉的,黏着一巴掌的汗就摸到了——他一下想到了晒坝里头的豆瓣缸子,在最烈的太阳坝晒了三四个小时,翻出来的水都开始发响了,漫上来的辣味也熏得人睁不开眼——爸爸吞了一口响口水,那一瞬间他确信了一件事情,就是他薛胜强今天是睡定这个婆娘了,不止如此,他这辈子肯定还有很多很多的婆娘要睡。

就是那一瞬间,爸爸像被神仙点了麻筋一样把下半辈子都看尽了,他还顺便领悟了段知明的那个秘密。

嘴头不说,但是爸爸心头终于懂了。回溯到八三年前后,段知明穿着那件让人眼红的海军衫带起他在平乐镇超的时候,他的那几个婆娘啊弟兄,每天挤眉弄眼地说些莫名其妙的话,说什么段知明一张小手掌天下,五条玉指定江山——狗日的他薛胜强白活了几十年,到了二十五六岁,这才懂了!

所以啊,大伯的那双大小手啊,还真是像他自己说的那样,是他这辈子的福气。

但爸爸就没这个福气了,所以他小时候没吃到几片肉,长到马上十七岁了也没见过光屁股婆娘,只能跟在大伯屁股后面昏超——红幺妹的事他倒是听说了,“狗的段知明有本事哦!红幺妹硬是只收了他四块五!”——少的那五角钱就是见真章啊,我们镇上的少年郎和二流子们讲了很久这个少五角的传说。

一九八三年,段知明读高三。又会读书又会打台球,还会勾兑婆娘,确实是平乐镇的风云人物,就连他们经常在一起混的那群人带的几个婆娘,周小芹啊,刘玉芬啊,那都是我们镇的邓丽君、翁美玲。爸爸必须承认,那一年走在西街上,想到段知明是他的哥,想到自己可以跟这些人混在一起,他就真的觉得很提劲——“老子简直是个闷猪儿!”这是爸爸后来的解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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