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切都结束了,清流……再见。”刘落跟邵清流的之间的关系,随着她跟邵瑶华恩怨的了结也画上了句号。邵清流他需要新的世界,新的开始,她与他成陌路人,才是真正让他摆脱过去和现在的方法。
邵清流想发出声音,想挽留他心里最美好的女人,艰难的张了张口,随着耳边传来切断通话的声音,他只能继续沉默下来,呆呆地陷入这房间的黑暗里。
邵清流没再追问邵瑶华那天发生的事情,他整个人又忧郁了很多,现在不光身形单薄,话都不多说了。
隔了几日。
“哥,加利福尼亚州的事情办得怎么样了?”饭桌上,邵瑶华问道。
“是啊清流,反正我们在这边也没什么亲戚朋友好念旧的,早点去早点适应一下新环境。”这是邵父的意思。
邵清流点头笑了笑:“已经办好了,我们随时可以搬过去。”
“是嘛,哎呀,那这两天就开始收拾吧,对了,这房子怎么办?”邵母问邵父。
邵父看看邵清流。
邵清流如今是当家的,邵父很多事情都不管了,每天吃饭喝茶跟老朋友打打高尔夫,这样也好,邵清流说:“房子……卖了吧,反正以后也不怎么回来了,瑶华,你的意思呢?”
邵瑶华抬头看看邵清流,许久,她点点头,继续吃自己的饭。
经过那件事之后,邵瑶华变了,好像真是舍弃了自己对陆商的憧憬,放弃了对刘落的仇恨,每天也就是上上网玩玩游戏,不然就是看看英文,准备在加利福尼亚找份工作,开始新的生活。
邵家准备移民的事情是铁板钉钉的事情,这几天在跟一些以前接触算多的朋友们道别,邵清流心心念念的,只有刘落,而现在,已经没了见面的意义了,就算见了,看到对方,都只是看到对方身上让自己愧疚的伤口而已,彼此沉默,不如不见。
邵瑶华算得上要好的朋友,只有廖花谢,以前煽动着去跟刘落打架的几个女人,也都只是因为彼此家有生意故作熟识而已,邵氏没了之后自然而然就不来往了。
“走吧,我会想你的。”廖花谢这样说道。
邵瑶华轻笑:“我知道了,我也会想你的。”
廖花谢也笑,只是以前年轻时神采飞扬的靓丽变得低调很多,现在是年轻小女孩的天下,她也二十五了。
“高藤远还不同意结婚吗?”邵瑶华问她。
廖花谢点点头,面无表情。
“没想到,咱们俩看上的男人,都爱着以前咱们最瞧不起的土包子。”邵瑶华长叹一口气,冷笑着说道。
廖花谢也呼出一口气,忽地自嘲地冷笑,一边搅着杯中的咖啡,一边说道:“他不爱我,那就算了吧,我年轻漂亮有家室,犯不着锁死在他一个男人身上,有的是大把的男人追求我。我何苦苦了我自己。”
廖花谢生性就是这样,从不让自己吃亏,知道嫁给高藤远得不到她要的幸福,那么就放弃。她也痛苦啊,怎么能不痛苦,可对高藤远的爱,就像身体拖着一条终日疼痛的腿。
要它,你就这样痛着,直到这痛蔓延到全身,会将自己腐烂掉。不要它,你是残缺的,却可以永远摆脱痛苦,获得生命。
邵瑶华叮一声放下手中的咖啡,差一点在桌上打翻了杯子,恨,还是恨,那天,拍的东西自然是送到刘落手上了,她们却没有再联系,竟然都有了默契了。就算给了对方,对方也怀疑你是不是还有拷贝和底片,不给,就是给对方约束,你有我的把柄我也有你的,相安无事。
跟廖花谢分开,第二天他们一家人就要搭乘飞机飞往美国了。
晚上,邵清流开车出去,就停在豪景别苑的某一个大门门口,手机放在口袋里,却始终没给刘落一个消息。春寒料峭,夜晚还是稍微有点冷,车里开着暖气。
静静地待着,想象刘落出门来,他能看见她,可是,大晚上的,刘落怎么会没事跑出豪景别苑的大门呢。明知道不可能,邵清流还是固执的待着,待在离刘落最近的地方。
等了很长很长时间,已经很晚了,十一点多,邵清流苦涩地笑了,老天连最后的一点奢望都不给他。
第二天,邵家一家四口到了机场,来送行的有廖花谢还有邵清流那个没有进过他家门的大姐和小外甥,进入候机厅,离检票时间还早,邵瑶华去了卫生间。
“喂,刘落。”她说道。
刘落正在厨房里忙面点,学着做蛋糕,她自己喜欢吃,小诺喜欢,就想自己学着做,手机响了,她急忙洗了手用围裙擦了手,一看居然是邵瑶华的电话,想了下,走出厨房在僻静点儿的楼梯后接听:“喂,我是。”
“我现在已经在机场马上就要去美国定居了,走了就是一了百了,可是,我想我不是那么伟大的人,还是要告诉给你一个真相。”邵瑶华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比刘落漂亮,却依然输给了她。
刘落听着她严谨的口气,不像是她无事生非:“说吧。”
“你妹妹的事情我想你一天也忘不了吧,我告诉你,那时候沈于浩对你妹妹做得事情,陆商他都知道,全部都知道。可是他根本就没在乎,包括后来沈于浩拿着我威胁你的这些东西去威胁陆商,陆商却取笑他异想天开,说他不会为这么一个低贱的女人付出一毛钱的,让他滚蛋。”
“沈于浩愤怒之余才在她跟陆仰要结婚的时候,诱哄她跟他走,而那时候,在他们刚到火车站的时候,陆商的人已经发现他们了,陆商却叫人放走了他们,并指使沈于浩骗走刘若的钱将她一个人抛弃在小旅馆里。”
“而陆商做这些,第一是要给陆仰羞辱;第二就是想让你多依赖他多在他身边待一天。还有后来,沈于浩曾经回心转意想娶刘若跟她好好生活,可惜那时候陆商正在利用她玩弄你,所以他没同意,使出手段让沈于浩在泽城待不下去外出躲避。”
“你妹妹被他软禁在别墅里,她一心爱着沈于浩,孩子也是他的,当她得知沈于浩被陆商赶走之后,跟陆商大吵了一回,陆商就让人给她用镇定剂,到后来,陆商再也没去过,而那些人在刘若每次大吵大闹的时候就给她做注射。”
“你看到刘若痴痴傻傻的样子,是因为她心灰意冷,仇恨你和陆商所致的,你以为你是她姐,处处为她照相牺牲你自己,其实不是的,你以为你有多伟大,如果没有你,你妹妹现在应该就是幸福的,而不是不明不白的死掉,记住,是不明不白的死掉,不是什么自杀!还有那沈于浩,明明是过失杀人,却变成故意杀人,在死之前陆商都没让你去跟对峙他一番吧?因为他怕的就是沈于浩对你讲出真话。”
“你被陆商给骗惨了,哈哈哈,真是笑死人了,世界真没有比你更愚蠢更可笑的女人了,自己的妹妹妹夫给人害死还不知道,天天躲在仇人的怀里,享受着牺牲了妹妹一家人生命的基础上,所享受到的幸福。”
邵瑶华一气说了这么多,却浑身畅快,甚至比前些天拿那些视频逼得刘落求她的时候还要舒心得意。
刘落怔了怔:“……你骗我。”怎么会呢,陆商怎么会做出那样的事情呢。
“我说得是真的,信不信由你,但我可以发誓,如果我说的是假的,就让我天打雷劈不得好死永不超生!”邵瑶华恨声说道,指天发誓。
是的,她说得全都是真的,如果不是沈于浩以为她是好人来找她倾诉,她也想不到陆商为了得到刘落,让刘落对他死心塌地会做到这种程度。
仔细想想,当年年少轻狂,无比傲慢,又自认为无所不能的陆商,怎么可能做不出那样的事情,何况他只是在里头推波助澜,主要责任不在他,他又怎么会怕刘落事后跟他翻脸。他可以将所有责任都推给刘若和沈于浩。
邵瑶华她很激动,很得意,很张狂,然后刘落清楚的听见喀的一声,她的世界,碎了。
邵瑶华得意够了,就呵呵地笑,带着悲伤的不能再悲伤的颤音说了最后一句:“刘落,你……你以为我比你可怜,比你……比你倒霉,其实,呵呵,你还——不如我。”
邵瑶华挂了电话,登机的时间到了,她走出去,提起自己的包,跟着自己的家人一起离开这个对她而言已经是过去式的城市,开始她新的人生。
“少奶奶,你是怎么了?是不是哪里不舒服生病了?”小蓝路过这里,却看到刘落目光呆滞的蹲在地上,急忙跑过来问。
刘落摇摇头,扶着墙努力站起来,走向楼梯,扶着楼梯的扶手回到卧室里,倒头摊在床上。已经哭不出来了,没有眼泪。可是胸口像有什么要跑出,卡在喉咙里,她喘息着却发不出声音,很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