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张仪在一旁听羋月魏冉二人对话,心里不由得对羋月生出敬佩之情。旁观者清,羋月说得不无道理,要知道羋月现在是楚王怀亲封的公主,她远赴秦国联姻,是为了两国结盟共同抵御五国攻势,秦国与楚国联盟,此事已经传得朝野尽知了。就像张仪说的,羋月现在是救国英雄,况且现在连国书都签订了,羋月已经名正言顺是秦国王妃,羋月在这帮人手里像是烫手的山芋,要是真把她带回去了,能叫令尹昭阳吃不了兜着走。
想到这里张仪反而不会催魏冉逃命了。可魏冉一介莽夫,现在又急昏了头,根本没想到这些,再说祸是他闯的,现在姐姐命在旦夕,他怎么着也不会走。
张仪怕等那帮黑衣人也想通了这些缘由,魏冉再想走可就走不了了。便急忙对魏冉说:“你姐姐拼了命不要也要救你,只望你快离开这是非之地以后成就一番大业,你怎么还不听?”
羋月已经明白张仪知道她的用意,便使劲把眼泪一挤,泪珠子噼哩啪啦往下掉,不知道是真的动了真情还是顺着张仪话头往下说,哽咽的对魏冉道:“你要是再不走,我现在就死在你面前!”说完手上一使劲就要把刀刃往脖子上送。吓得那名胁持她的黑衣人想要把刀收回,可羋月是故意如此,哪会那么容易让他把刀收回去,两手紧紧抓着刀背,怎么也不松开。
魏冉实在是被吓坏了,怕再这么僵持下去姐姐真会送了命,忙说:“我这就走,请姐姐放心,魏冉就算拼了这条命,也会把你救出来!”说完真的掉头跑了。
那帮黑衣人眼睁睁的看着魏冉离开,追也不走,不追也不是,一时间都你看我我看你大眼瞪小眼愣在那里,不知道当下怎么办才好。等魏冉走远了,领头的黑衣人说:“把这女人带回去,有她在,不怕那小子不来!”说完就招呼伙伴绑了羋月上马扬长而去。
张仪叹了口气……
事实上魏冉根本没有跑远,只是躲在不远处的山坡后面,等那帮黑衣人走远了,又跑出来找张仪商量。
张仪看他气得额头上青筋暴得老高,两眼瞪的发红,就把他拉到一边,从衣服里拿出一块玉佩交给魏冉,说:“你现在马上带着这块玉佩先去咸阳,要是有人查问起,你就说持玉佩之人可通行无阻,他们自然不会再查问。”
魏冉急道:“那我姐姐怎么办,不救她了吗?”
“只要你走了,你姐姐就没事了!我保管明天令尹老头就会乖乖把你姐姐送回来!”
魏冉跟着张仪走了一路,心知他不是寻常人,听他
么说心里也放心了,对着张仪就是一跪磕了个头算把救羋月的事交到他手里了,然后起身连夜赶往秦国都城咸阳。
第二天一大早,张仪正在驿馆休息,就有人来通报说令尹昭阳带了羋月前来,昭阳老头臭着张老脸走到张仪面前说:“算你有两下子,张仪,这次你赢了。”
张仪见事已闹到这一步也没打算跟他客气:“张仪还是奉劝大人以国事为重。”
昭阳怒道:“你这话的意思是我侄凶之死就这么算了?”
张仪说:“不然又能怎么样?!”
昭阳气得吹胡子瞪眼,下巴那几缕白胡子像要倒竖起来一样“你也别高兴得太早,楚秦早晚有一战,老夫倒要看看,你能得意到几时!”
“不错,楚国和秦国的确早晚会有一战,但却不是现在。”张仪作揖对着昭阳行了个礼接着说:“请令尹大人好生保重身体!”
几天之后张仪一行人进了咸阳城,进了咸阳宫后张仪细细的叮嘱羋月说:“一入宫门深似海,姑娘进了宫后,性子当要收敛点,不然以你那野性子,日后肯定要吃亏的。”
羋月一边答应着,一边跟张仪走进去,没过多久内侍传话过来说秦王让张仪速去相见。张仪笑说:“正好,羋月姑娘和我一道去见王上吧。”那内侍却接过话头说:“王上并未召见姑娘。”当下意思是只让张仪一个人面见秦王。
羋月一听就火大了,那野性子也收不住了:“本姑娘千里迢迢一路赶过来,你们王上说不见就不见,这就是你们大秦之国的待客之道不成?”
张仪忙劝她说:“可能是王上有国政急事要处理,请姑娘先去后宫歇着。”然后便吩咐随行的侍女带着羋月去了后宫,自己先去见秦王羸驷。
秦王羸驷这时候正站在偏殿看一张硕大的羊毡地图前细看,见侍下通报张仪进来后,笑着道:“相国,齐国这就发兵中山国了!”
秦王兴奋得像个顽童一般,脸上再无阴沉之色。他把张仪拉到地图前说:“你看齐国发兵中山国,燕国赵国这时又会怎样?”
张仪想了片刻回话道:“中山只是个小国,之所以能在列国中间生存下来,是因为国土夹在燕赵两国中间,实际上像是两国中间的一道天然屏障,所以燕国赵国便像约好的一样,谁也不会去动他。现在齐国一发动便是攻击中山国,必然会牵动燕赵这两个国家,依臣当下之见,燕赵肯定会退兵。”
秦王当下双掌一拍,道:“朕也是这么想的!那楚国又将如何?”
“在我离开楚国之时,楚国已经发兵攻打魏国去了。”
“好!”秦王又问张仪:“那我们接下来怎么打算?”
“先攻打,后安抚。”张仪道:“我们先与楚国联合起来先把魏国痛揍一顿,把他打痛了他也就怕了,然后再去安抚魏王,再和他结盟,这样一来,魏王就会放弃公孙衍的合纵之策,这样对我们大秦就有利了。”
“张仪,你真不是人,而是人精!!!”秦王认真道,说完君臣两个人相视大笑起来。
谈完国政之事后,张仪就把羋月已经入宫的事说给秦王听了。秦王一时忙于政务,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听了后也没有在意,只应付说以后再见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