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说什么?”他仿佛听到了什么不可置信的话。
“我……”勇气只有一次,安静的坚硬在方才就已经用尽了。
“你以前很听话。”他微微垂下眼眸,浑身的戾气却更盛。
“你要一个听话的安静做什么?是傀儡还是满足你心里扭曲的掌控欲?”安静心里忽然划过姐姐安宁质问夏棠邱的话。
她张了张嘴,想像姐姐一样毫不畏惧,绝不退缩。
狂风暴雨渐熄,宿舍楼里看热闹的人都不敢发出声音,夏棠邱的耐心被一点点消耗,他的手甚至已经快要抬起,就差那么一瞬间就可以抓住安静纤细的手腕。
“夏棠邱……”她喉头哽咽,却将后面的反驳全落回了肚子里,只知道像小动物一样悲鸣,抹着眼泪不敢看他。
修长的手指终于握住她的手腕,只需要轻轻一带,那人已经伏在他胸口抬不起眼睛。
“你还在发烧。”这个察觉让夏棠邱忍不住握住了拳头,身后的司机十分有远见的已经拿出准备好的灰色毛毯。他跟了夏棠邱很久,是看着安静长大的人。他不问他看着长大的小安静为什么有着一张不一样的脸,可他知道夏棠邱是从来不会认错这个人。
“等一下,你要带苗儿去哪儿!”红芝拉住安静的衣摆,有些愤怒的瞪着夏棠邱:“你神经病啊,大半夜跑来说一些听不懂的话,她是林苗,不是你说的什么安静。”
夏棠邱的眼神变冷:“你不需要多管闲事。”
安静微微扬起头:“我要红芝。”
夏棠邱呼吸一顿,有一瞬间红芝觉得他的脸是黑的。
“严叔,把她一起带走。”夏沉声道,有点说不清的愤怒,他讨厌有多余的人出现在安静得生命里。
夏棠邱的别墅里有一棵枝叶繁多的大榕树,他从来都不喜欢这看起来有些随意的大树,总是不按照他的喜好肆意生长,粗壮的枝桠伸进了二楼的房间,那是安静喜欢呆的地方,她在有弧度的枝桠上放了一个厚厚的灰色坐垫,在坐垫上面放了一直软趴趴的布老虎。
不管多少年,夏棠邱总觉得有一天安静会顺着枝桠爬在半空中,然后掉下去。他曾经想让人斩断那让他提心吊胆的枝桠,夏妈妈却说树是有灵性的,它亲近安静,那是缘分。
安静现在变成了林苗,就好像她终于踩上了摇晃的树枝,让他寝食难安,那种无法掌控的感觉让他快要克制不住自己内心的***。
关上门窗,黑夜里的狂风暴雨被隔绝成两个世界。床头有柔和的灯光,照在安静有些苍白的侧脸,她还是像小时候一样将自己蜷缩在床边,只要翻个身就会掉下去。
小时候夏棠邱在安静的床沿按上了防护栏,她会把脚从缝隙中伸出去。夏棠邱离开的那八个月,安静交了许多新朋友,她被邀请到同龄的孩子家玩,这才发现自己的一切都和大家不一样。有薄纱的公主床不该有一圈难看的栅栏,深色的地板上也没有她喜欢的拼图。
她不会任何消遣,夏棠邱给她买很贵重的书,还有拼不完的拼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