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弯下身子，在床底下摸索了半响，再起来的时候手里夺了一样都行，白色的，月光下闪着淡淡的光。
“夜壶？”霍雷难以置信的惊呼，俊脸变了变。
他以为她要扶自己去卫生间，至少在他的认识里，卫生间才是解决某种生理需要的地方。要她扶自己进去正好可以借着腿脚不便难为难为她。
一脸骄傲的来服侍自己，还是上厕所，那种感觉只能用一个字来形容，那就是……爽。
太有成就感了。
“这是专为向你这种‘不方便’的人准备的。”美丽的脸上是淡淡的笑，特别强调的三个字咬字各尤为清晰。
从她的口气上，霍雷觉得自己仿佛已经是摊贩的人了。
勉强露出笑，霍雷用着还算可亲的声音道：“我个人比较热衷于卫生间。”
典型的皮笑肉不笑。
“霍先生，这也是为了你们病人好，你也知道，像你们这种伤若是有个什么闪失，我们医院科室赔不起。”顿顿了顿继续道：“特别是像你这样的老总。”说着纤手就去掀开霍雷身上的棉被，快很准，让霍雷即使拼命阻挡也无济于事。
“喂，喂，你干什么，放开……”
欻的一下，棉被被掀开，而下一个目标无疑就是……裤子。
“喂，你还是不是女人啊？”紧紧拽住自己的裤子，霍雷大声吼道。
哪有女人就这么硬趴男人裤子的，还有没有矜持啊，不害臊。
当然，一时气愤冲脑的霍某人根本就忘记了，他霍某人从第一次给了大自己五岁的某个记不清的大姐姐后，矜持是什么都不知道，何况是经常光着身子走来走去的他。
“在医生眼里是不分男女的。”夜色淡淡说道，手中动作仍然继续不停。
笑话，从研究第一本医书开始，男人哪一个地方她不清楚，从第一次上解剖室，男人哪一个样她没见过，第一次实习，在她面前光着大屁股的男人多了去，什么样的男人她没见过。
“慢着慢着！”眼看裤子就要被扒下了，霍雷赶紧叫道：“我不上了不上了。”
开玩笑，他可不想整人反被看笑话。
“憋着对生理和心理都不好。”身为医生是要对病人负责到底的。
“啊，你个死女人，都说不要了，你干嘛……”妈的，在这样下去自己那什么什么不就……
那还得了。
霍雷弹跳坐起来，死命的挣扎着，两人立刻纠结在一起，一个快狠准的扒着某人的裤子，一个四处躲外加阻止。
纠缠纠缠着，本就受伤不方便的霍雷加上一条腿吊着，抵不住夜色居高临下，裤子上面被扒了大半，霍雷一个情急，翻身压向夜色，却不想医院窄小的床不比自己那大的离谱的床，只听见一道重物落地声，接着是痛苦的闷哼哼。
“晤……痛！”
霍雷背部狠狠砸向冰冷的地板，而夜色正好压在他的身上，一只腿准确的压在那只打着夸张石膏的腿上。
浑身的疼痛加上腿上的雪上加霜，霍雷面前一黑差点背过去。
“死女人重死了。”
有生以来有幸当肉垫，那感觉真不是人受的，痛的连手都不能挪动一下，不用看，身上脚上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裂开了。
“是吗？”朱唇慢慢嚼着两字，刚刚挪动起来的身子毫不客气的压下，放柔身子，让浑身的重量都朝着身下。
本就裂开的伤口经不起一点重量，霍雷痛的嗤牙。
“怎么呢？”看着身下人痛的闷哼，夜色嚼着笑，好心情的问道，顺便再加了几分重量。
“你给我起来！”霍雷气的爆吼，只是声音里面避免不了透着虚弱，少了气势。
“摔伤了起不来。”
“……”
摔伤了，整个身子都压在自己身上还摔伤了？
疼痛稍稍轻点，霍雷伸出手推开身上重量，只是他发现身上的重量好像越来越重了，这女人分明是故意的，扭过头就想破口大骂。
夜色抵住霍雷前胸的手，清楚的感觉到对方肌里分明的胸膛上下起伏，气的上下起伏，想是已经闹够了转过头准备嘲讽身下人一句就起身。
当冰凉朱唇和火热薄唇相互碰触的那一刻，两人脑中一片空白，四周一片寂静，一双凤眼和一双深邃的眼毫无保留的对视，从对方眼中看着一脸茫然的自己，皆是无语。
“吱……呀！”
寂静的黑暗中清楚的听到开门声以及故意放轻的脚步声。
很轻很轻的脚步声，却足以让茫然的两人回过神来，面对目前尴尬现实，霍雷眼中透过一丝疑惑再是慌乱，夜色却很快恢复平静。
“强吻算不算非礼？”凤眼一杨首先移开，对上那双深邃的眼低声说道。
“你……”
这女人口还真不是一般的刻薄。
想被他霍雷吻的人排成对，这死女人说什么，非礼？
“你什么你，没去告你就是好的。”手上一个用力，霍雷一双怒目立刻朝下，额头和地板来了次亲密接触，发出清脆的声音。
“石哥，你听见什么声音了吗？”
陌生的男声让刚准备起身看看是哪个查房护士的夜色一愣。
压抑的声音沉声问道，那声音语调分明就不是什么探病之人该有的，或许该说是另一种看病。
“什么声音，屋子的灯早关了，那小子一定睡死了。”同样压抑的声音尖尖的“石哥，要……”后面的话没有，意有所指的语调即使没有听见后面的话也知道是什么意思。
“关门。”另一道声音淡淡说到，语气比起另两个声音来要沉稳很多。接着又是关门声。
唯一的光线没有了，整个病房中彻底黑暗。
床底的两人看不清对方表情，却够从紧贴的身子感觉到对方同样的僵硬。
夜色评注呼气脑中飞速运转事情的发展，紧贴的身子可以感受到霍雷起先的僵硬，却仅只是一瞬间，很快变的平常，即使是呼气也变的平稳，看不见他的表情，却可以想象那双深邃的双眼此时是什么表情。
这个男人，平时优雅，却经不起激，脾气火爆，遇到事，却随着事情越大而越冷静。
她的冷静是向来的，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是如此，而他的呢？
来自如什么？
自行？高傲？
安静的黑暗中可以清楚的感受到越来越靠近的脚步声，杂乱中可以分辨出有三个人，脚步声在窗前停了下来，极近的距离让人有一种就在耳边的错觉。
一阵床铺掀开的声响，莎莎嘈杂声。
“妈的，人呢？”一声压仰的爆吼伴随着白色棉被枕头的落地声。
“操！”另一声怒骂声，掀床的人明显又多了一个，床单，压低棉絮落地，少了遮挡的床摆，昏暗中夜色可以看见几双大小不一的男人脚，床底比起外面要来的暗些，对方看不清，可是难保接下来不会连床也一起掀了，到那时……
冷静的大脑开始仔细分析事态的轻重，腰上一暖，一条不属于自己的强硬手臂紧紧圈住自己。虽然黑暗中看不见那双深邃的眼是什么表情，夜色却可以清楚的知道自己是什么表情。
这个男人，无论是什么时候都是足够的绅士，总是在危险中无形保护对方，给人安全感，那时候和他一起，这点也算一个原因。
只是，他的绅士是本能的，而不是单一的，同样的事情可以从另一个女人身边发生。
“好了，找人要紧。”低沉的声音不难听出说话之人正强压怒火，啪的一声，拳头砸向床铺的声音，铁床抖动良久后平静。
“妈的……”
“操……”
又是一阵骂骂咧咧声，随之而来的是四处苏搜声。
脚步时近时远，不难听出随着时间的流逝越来越凌乱，手上的力道也越来越重，却始终有所控制。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四周安静下来。
“石哥，没找到。”
“我这也没。”
微喘的声音可以听出其中的烦躁。
“……”
也不知道那石哥什么表情，只是一片安静，不过想不会有什么好表情。
“都找了吗？”良久后，那石哥开口了，只是说出口的话令人发麻。“床底下呢？”
“……”
即使看不见，夜色也可以感受到对面投射过来的火热视线，安静过后的是越来越近的脚步声，哒哒哒的传遍整个病房，每一下都伴随着心跳。
哒哒哒……
咚咚咚……
当脚步停下的那一刻，心几乎也在同一时刻停止，身子忍不住颤抖。
“别怕。”
温热的呼气直扑耳脖，腰上的手臂也跟着紧了紧。夜色楞了楞，最终回复冷静，抬起脚下面踢去，凤眼格外亮丽。
“你……”
霍雷差点气的吐血，强忍着身上伤口传来的火辣疼痛，黑暗中瞪大双眼，即使字典对上看不见。
“多事。”
怕？
她夜色的字典里还没有这个字。
颤抖只是……兴奋。
来人伸出一只手摸索，着弯下身来，头朝床底探去……
“医生，医生，快来啊，快来啊，出血了出血了……”男人慌张的大叫声传遍整个回廊以及整个病房。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