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韩雪彦只在乎我,对拽拽并无感情,只拿我要挟韩雪彦就以足够。
而这却说明,他们的最终目的并不是灵目者,而是……只针对韩雪彦这个人……
宁星辰对他恨之入骨,看宁谦的态度也像对他积怨已深的模样。对了,所以宁星辰在路上反复说,他根本不在乎什么灵目者,不在乎什么娄宣图,他只在乎那个人。
他就是他爹宁谦,那个人就是韩雪彦。他们父子俩让韩雪彦来根本不是为了掌控他,为他们效力,而是为了报仇,要置他于死地!
一瞬间,所有的迷惑都解开,我冷冷看着宁星辰,将纸揉成一团扔到地上。“我全都知道了,你别想再骗我。我不会写的,我不会让韩雪彦来送死。”
宁星辰眼睛眯了眯,脸沉下来;“你知道了什么?”
“我不会害他,你死心吧。”
“你以为你不写韩雪彦就不会过来?他既然肯为你死就不会怕单刀赴会。”
我冷冷地别过头。
宁星辰看着我,然后豁地站起身,“到时候你就等着受罪吧。”
我深吸口气:“那也是我欠他的。”
宁星辰转回身,“你还敢说你只拿他当朋友!”
我忍无可忍,怒目而视:“你干吗总问这个问题!我拿他当什么管你什么事?我就是拿他当朋友,当亲弟弟怎么了!你有意见呐!”
宁星辰一愣,随后凄惨又有些幸灾乐祸地扯动嘴角,“所以他更可悲。”
“什么?”我没明白待要问,他已夺门而去。
有病~
心里咒骂一声重新坐回去,心潮涌动,怎么办,事情变得更复杂了,如果他们要的是灵目者,那至少不会怎么为难韩雪彦。可他们一心为了寻仇,那韩雪彦来了不就等于送死吗?
呃,他是灵目者应该不用担心性命问题。可是,心里总是惴惴不安,和这对变态父子对决,韩雪彦肯定还是要吃亏啊!
他们之间到底发生过什么,是韩雪彦跟我撒了谎还是这其中存在一个大大的误会。
突然又想到5年前的陶氏灭门惨案,会不会有什么联系?
一时涌上太多的疑问,哄得我脑袋嗡嗡作响,“茹月?茜月?我口渴。”
喊了半天没人回应,我纳闷地站起身,刚推开门,从外面进来两个丫鬟模样的小丫头。“姑娘好,我们是新派来服侍您的丫鬟,我叫明月。”“我叫湘月。”
我看着两张依旧莫名熟悉的脸,“茹月茜月呢?”
两个人低眉顺眼,道:“她们犯了错,被送走了。”
“犯错?犯什么错?”
两人都没吭声,面无表情。
我想了想,恍然,一定是宁星辰因为她们跟我说了她娘的事给她们挥走了。这两个新来的一看嘴就严,想要套话怕是没那么容易了。
又这么过了三天,宁谦没动静,宁星辰也没过来。我整日呆在望月阁里惴惴不安,他们没来说明韩雪彦那边也没动静,这应该是好事。可一想到宁星辰说的他不来,我就等着受罪吧,我这一颗心就悬在半空,晃来晃去的没有底。
拽拽那边也不知怎么样了,算算我被抓出云海山庄已经十天了,他们到底有没有发现什么线索往这边追过来呀~
如果他们能路过龙伏城我们住的那家客栈就好了,我偷偷把夜莺给我的簪子藏在被褥下面了,还在茅房里也用簪子刻了我和宁星辰的名字,但愿这些暗号终有一天会被他们看到。
抬头看看门口站着的两位,这几天加在一起都没跟我说超过十句话。不是‘姑娘,饭菜上好了,请过来用膳。’就是‘姑娘,天晚了,我们服侍您睡吧。’
我话里话外间套点信息时,一律低眉顺眼地说,‘姑娘,我们是下人,只管做活服侍,其他的一概不知。’
唉,怪我当时失误说走嘴,把茹月茜月那两个小丫头抖了出去,不然这会儿不知道又套出多少秘密。
就算不能套话,至少可以陪我聊聊天啊~
终于坐不住,我走出去到外面透透风。湘月和明月也没阻拦,默默地在后面跟着。
打开院门,我低着头漫无目的地走着,心里琢磨,如果韩雪彦不来倒好,大不了就我一个人多遭点罪。总不至于被他们一怒之下撕了票,毕竟我还有凤茗的身份跟着,他们应该不敢轻举妄动。
但如若他真犯傻偷偷一个人跑来……他的武功倒是挺高的,可这里毕竟是人家的地盘,他们人多势众,他孤身一人肯定难以招架,一旦踏进来想出去就难了。
怎么才能在他来这里之前阻止他呢?我被困在这里,想递出消息根本不可能,这里到处是他们的人,谁会替我带信出去?
想了半天没个头绪,急得一筹莫展。
正暗自寻思,身后的湘月突然说:“姑娘请留步。”
我被打断思路,疑惑地看她。湘月依旧垂着眼睛,“前面就是追月阁了,门主有令任何人不得擅入,姑娘还是往别处去吧。”
我扭回头一看,果然是和我那望月阁形状差不多的阁子,门板紧闭,但锁链上却没有锈迹,不像是常年不进人。
不知不觉地竟走这里来了,随口问:“外形看起来跟我住的望月阁差不多嘛,为什么我那里能住人,这里就是禁地?”
“湘月不知。”
早料到她会这么说,我也没失望,兴致缺缺地看了看就原路往回走,到了望月阁门口,我停了停,想想回去也没意思,还是到处转转吧,便继续往前走。
循着模糊的记忆,我走走停停,左看看右辨辨,走了好长一段路,终于在一处院落门口站住脚步。
“去帮我叫宁星辰出来。”
湘月依言上前敲了敲,过了一会儿里面没有动静,“少门主好像不在。”
我瞧了瞧,门并没有上锁,不知怎么就冒出想进去看一看的想法,“我可以进这里吗?”
湘月明月都怔了一下,面面相觑,似乎不知道该怎么办。
明月小声说:“少门主只说除了追月阁,其余地方随便姑娘走。”
我咧嘴一笑,“那就好。”
走上前去推门,两个人似乎犹豫着要制止,可最终还是低下头任我推开了这个既没有人把守也没上锁的大门。
记得那晚进来的时候,立刻闻到满院子的花香,当时天黑也看不清,这回终于可以看看这里都摘着些什么花了。
迈步走了进去,眼前顿时一亮。各色的花朵大片大片的长满院子的各个角落,形状各异,争奇斗艳。不同花草的香气混杂在一起,被微风卷起,洒满这个院落。
没想到宁星辰这人还挺有闲情逸致的,走过去一一看着闻着,我对花草的了解不多,只是在过洋节时为了装把潮女才在网上查查花语花意,然后故作高深的花大把的银子买几朵送给想送的人。
不过这里种的品种可真够多的,我被吸引得蹲下来。伸着脖子刚要闻,一道清冷的声音豁然响起:“你在干什么?”
我吓了一跳,慌忙站起来,有种偷窥被发现的局促,“你……回来啦~”
宁星辰沉着一张脸走过来,“谁让你进来的?”
“你不说我可以随便出入任何地方吗?你这里属于‘任何地方’吧?”
宁星辰面无表情,黯黑的眼睛盯着我,几秒后移开目光看向地上的花朵,“你看可以,不许碰它们。”
我见他竟没有生气,不觉松口气,保证道:“那当然,别人的东西我是不会随便乱碰的。”
宁星辰看了看我,“跟我进来。”
我看着他的背影,不明所以地跟了进去。
进到屋里,宁星辰坐在椅子上,“我给你带来两个消息,一好一坏,你先听哪一个?”
我眨眨眼,“当然是好消息。”
“江湖上现在已经传开,云海山庄的那个少年已被认定是灵目者了。”
“什么?!”祁……祁蜥被认定是灵目者了?不是确定是韩雪彦了吗?心一动,难道有什么特别用意故意造谣?
“是真的,因为你那只小蓝鸟,喝了那个小子的血,变大了~”
“啊?!”
我蒙了,这这怎么回事!拽拽说我受伤时已经喂过他的血,并没有变大啊!呃,还是说是没有机会看到我就变成人了?
重击一波接一波,“哦,我们的探子回来报,小蓝鸟变大以后也突然失踪了,你说是不是跟你一样,故伎重演了呢?”
我嘴都闭不上了,脑袋一翁一翁,缓了半天,颤声问:“那,坏消息呢?”
宁星辰眼神幽幽的,古怪的很。“另一路探子报,已经在据千溟门三十里外的地方,看到韩雪彦的身影了。”
我,彻底蒙了……
脑袋嗡嗡作响,来回回荡着,拽拽喝了祁蜥的血,变大了。拽拽在喝了身上带有天生的羽型胎记,自称是灵目者的祁蜥的血后,再一次变大了……
一个匪夷所思的结论恍恍惚惚地在脑中成形,莫非……灵目者,有两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