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时相守并不是一件感觉那么美好的事。
两个相爱的人相守叫幸福。
两个无爱的人相守叫无奈。
两个相爱的人互相守护叫锥心。
两个无爱的人互相守护叫陌路。
正文:
“王爷,这簪甚是好看,可否赐予妾身?”王府花园内传来了一声魅惑。
“哎”正在园外扫地的下人无奈地叹了口气。
三天了,王爷整日里茶不思饭不想不理朝政连这新婚王妃也不放在心上,整日只知呆坐在那株桃花树下盯着手中的珠花簪一看便是一天。如此下去,燕王府恐不久便要大祸临头了。
见他仍是看着手中的珠簪,未曾理会自己甚至忽略自己,想她好歹也是中山王徐达的长女,虽然年仅二十倒也出落的亭亭玉立如今被夫君这般冷落她自是不悦。便使劲浑身解数撒着欢地撒娇。
“王爷”“王爷”她凑了过去,撒娇似的在他身上不停地蹭着还一声声甜甜地叫着,从远处看倒真是像新婚燕尔恩爱非常。
朱棣早就习以为常,权只当做是她不定**玩爱闹,并未多做理会便任她撒欢,只顾呆看着手中的珠簪。
不就是个珠簪吗?有什么好的?这偌大的京师他堂堂一朝王爷要什么样金簪银簪没有?怎就偏对这小小的珠簪情有独钟?她实在想不出会有什么理由能让他如此痴情。三天冷落她一个王妃不说,朝堂之事也放任不管,就只为了这么个小小珠簪?见他一直看得出神,她心里愈发地不痛快。
趁他不注意,她一把抢过手来,左看看右看看,怎么看也就是个普通的珠簪啊?哪有什么端倪可寻?
可这一切落在她的眼中就是另一番景色:桃花树下,新婚燕尔,打情骂俏,恩爱非常。他在别人女人身上重复着对自己的点点滴滴,而昔日的山盟海誓此时对她来说更无疑是利刃一般刺痛着她的眼。
此刻,她宁愿瞎了、聋了。那她就不会看见这一幕,而他,即使王妃不是她,于她,也是个美好的回忆。
而今,亲手,他毁了,她与他的缘。
她含泪转身离去,他却盯着坠落的桃花发怔。一股酸楚涌上心头,当初如若自己誓死不娶,也就不曾负她,那如今相伴左右的想必就是自己心爱之人了吧。他抬头望着摆弄着珠花的‘妻子’,眼含泪花。
东风暗度一江水,细雨杏花醉芳菲。莺啼千里,桃红绿映,此景与谁醉?
荷风舞动青莲睡,并蒂鸳鸯对秀蕊。藕塘深处,归舟争渡,此景与谁醉?
飘香丹桂梧桐美,枫叶传情翩翩飞。明月空对,悠思遥寄,此景与谁醉?
朔风怎解人憔悴,雪铸梅红柏翠微。银装素裹,千山娇俏,此景与谁醉?
“王爷,这簪子到底有什么玄机啊?”徐莉拿着簪子在朱棣眼前晃了晃,他却一把夺了回来,徐莉不解地看着他,朱棣却不予理睬起身扬长而去。
“你的心里果真是没有我的吗?”望着他无情的背影,她苦笑着。
“心微动奈何情已远,物也非,人也非,事事非,往日不可追。”一袭月白色长衫俊美无双自上空徐徐飘下,温文尔雅。
她却单是苦笑不言,心中无笑何必再笑,心中有苦为何强笑。
“果真是可笑,可悲,可叹啊。”他再度开口道。
“恩,可笑”她轻言道,明知朱棣心中所爱不是自己,甚至他根本都不知道世间还有一个徐莉的存在,自己还苦苦央求着父亲上奏皇上,许她嫁与朱棣。却未曾想到,他已为人夫心中心心念念的仍是她。得到了人如何,贵为王妃如何,她终败了,败给他心底的人,或许,早已然败得干干净净。
猛然间,她抬起头对上了他的眼,四目相对。
“师兄”她浅笑着。
“师妹”他欣慰着。
她与他青梅竹马之谊,终抵不过她的一厢情愿。她意已决,他毅然离开徐府。纵横江湖,漂泊一生,刀光剑影,戎马生涯。他活得一点潇洒,她似过得并不如意。
他轻轻抚摸着她的面颊,白玉般的手指轻轻划过,在她的心里激起一道涟漪。徐莉下意识后退了几步,低头轻言“师兄”
“也罢”他叹了口气,寒暄了几句,便要离去。
“师兄”背后突然传来了那一声熟悉的呼唤,如他,恍如隔世。
“师兄漂泊一年之久,家父甚是想念”其实,我也念着你。只是这句话她并未说出口,也无法说出口,她念他不假,她负他亦不真。
“自然”他侧身微微行礼,后退了几步,便转身而去。
独留一缕清香弥散。
那是他身上独特的香气。
小时候,她时常围着他转,吵着要他身上的香气。
长大后,空荡的府上再无他的踪迹,她却惊呼自己身上竟也略带这种香气。
或许,这便是师兄留给她的念想。
一瞬间,她仿佛失去了什么,却奈何再也寻不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