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卿轩刖嫁给二哥?怎么可能!死也不要再和皇家拉扯上关系。自然的,卿轩靖不同。卿轩靖对着如烟的痴心痴情,那是无人能及的,如烟能和他修成正果自是能够幸福的。这一点,阮青青看得比任何人都清楚。
可是,且不说二哥喜欢的人是自己。就算不是自己,而是另有其人,她也绝对不会答应二哥娶一个不爱之人。同样的,抛开如今是亲情的关系。若自己和二哥真不是亲兄妹,自己真就是冷月堡的二小姐,那她与二哥之间便再也不存在任何阻碍不是么?
思及到此,阮青青终是再忍之不住,她必须尽快回去京都,寻爹和娘问个清楚。卿轩雍怎么可能又要赐婚与二哥?!皇帝真就如此喜欢做媒人?!
“卿轩雍给我二哥赐婚了。”将手中的小字条紧紧的揉成一颗小黄豆大小的纸团,看似波澜无惊的面容,嘴里吐出的话语却是近乎咬牙切齿。
玉如烟惊愕,卿轩靖则是一脸兴致昂扬。“谁啊,这么好福气!”
“卿—轩—刖!”一个字一个字的吐出,成功的令卿轩靖呆滞的停顿着似笑非笑的面容。
的确,在不知道女方是谁时,卿轩靖自然有那笑的资本。他的笑不是欣喜的笑,却是嘲笑。别人不知道阮逸凌心里有一个人很正常,可要逃过他的眼睛还是不行。不过是同卿轩然一样,不知道那个女子是谁罢了。而能让阮逸凌等了那么久也不成亲,自然而然的可以联想到那女子在他心中有怎样重要的地位。
卿轩靖能够了解阮逸凌心中的坚持,他自己又何尝不是坚持着?若真强迫与他成功的成亲,卿轩靖只觉为那嫁他之人而悲,那是不可能得到幸福的。他可以含笑看着,但是那女子换成了卿轩刖,卿轩靖却是半分笑不出来。对卿轩刖,卿轩靖何尝不是阮逸飞和阮逸凌对阮青青一般的爱护?
这便是他呆滞面容的原因。
“不可能!”回过神,卿轩靖只觉的否认。
“不可能?!哼!有什么不可能的?你若是不相信,回去京都以后你也不得不相信。!”阮青青轻蔑的反驳。没有十足的肯定性,花娘如何会飞鸽与自己?
“如烟,我不能再拖了,我必须回去,我必须早点弄清楚那件事情。”
“可是……”玉如烟自然知道阮青青说的事情是什么,可为什么偏偏会是在这个时侯?玉如烟担心的是她的身体。
“卿轩靖,你呢?”转过方向,对着卿轩靖问道。
“尽早!”短短两个字,便已经说明了他此时的心情。
“门主。当初唯一一个从火海逃生的和尚已经找到了。”圣予堂将才打听到的消息告知与冷萧宸。找了如此之久,终于找到,圣予堂感觉轻松了不少。
找到了?“现在在何处?”
段时日里,冷萧宸不再踏进忆月居一步,便是专心致志去查询当年之事,如今要对于他来说弄清青青的身世才是第一要事。没有一个准儿,冷萧宸无法轻松的面对她。
“城西的一个小庙里。据说当初是因为他晚上到外面方便,刚好在回来之时灵青寺便被火势包围。那夜走运,侥幸免得一死。”
“那有没有查清楚现在的灵青寺又是怎么回事?”
“查了!是后来永乐侯得知,出资整修已经被完全烧毁的寺庙。不过说是从新再参照以前的灵青寺再建更好一点。那一场大火烧得寺庙根本便是面目全非。”
冷萧宸不语,低头陷入沉思。难道说青青真是永乐侯在灵青寺抱走的?而后灵青寺毁于一旦,怀着感恩的情愫而再造灵青寺,还请来法师高僧坐镇?
片刻之后,冷萧宸便出了嗜血门,向着祁城城西五十里外的小庙而去。
与此同时,阮青青与着玉如烟、卿轩靖不顾冷老夫人的百般留阻离开了冷月堡,回往京都。
快马加鞭,只半日时间便已经到底祁城城西方向的目的地。秃枝树干,零零散散的摇曳着几张枯败的黄叶,一阵微风刮过,摇摇欲坠。
那一处的的庙宇虽有两层之高,可那极不整齐的房瓦,脱落的墙漆白粉,细小的裂缝,都让人感觉异常的荒凉。只一眼,便能知道这里人烟稀无,更别提香火。荒凉的景色衬托着庙宇,荒凉之中更显得萧条。
冷萧宸大步流星的挎着步子向庙里而去。木鱼声在耳,散漫而有节奏敲着。背对着大门而跪的僧者嘴里小声的念念有词。
“大师!”冷萧宸站定之后,对着和尚鞠了一躬,恭敬而谨慎的态度出乎所有人的意料。
木鱼声停,和尚放下手中之物,转身面对冷萧宸。“施主远道而来,有什么问题尽管问便是,老衲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和尚只不过中年,下巴上却留着一寸长的胡子,显得老态了不少。
和尚干脆的态度着实令冷萧宸一阵错愕,这……似乎来得太过容易了。
“多谢大师,在下只想知道十七年前灵青寺的事情。”
“施主,这边请!”和尚向着寺里内堂而去,冷萧宸虽有疑惑,但仍然跟了过去。圣乔古迟四人便在庙外守候着。
后院禅房,和尚招呼了冷萧宸坐下之后,便徐徐道来:“十七年前,当时的卿宗皇室还在征战,我记得那是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天地间出了风声和雨声再无其他的声音。可是第二天早晨的天气却是出奇的好,灵青寺四周的景色极致的美丽。”
和尚陷入回忆,手中不停的拨动着佛珠,眼神有些散涣开来。冷萧宸静静的听着,并没有因为和尚现下未切入正题的叙述而有丝毫的心急。这么多年都等来了,他也不在乎现在多等这一时半刻的时间了。
“早上,我与师弟去寺后的园中择菜,刚到寺门口时却听得一阵婴儿的啼哭声。循声而去,却在寺门的旁边的草丛里发现一名婴孩儿。孩子哭得紧,师弟和我也不敢拖延便抱去的方丈那里,让方丈定夺。
说来也是巧,方丈发现时一名女婴,准备送至尼姑庵时,永乐侯爷和侯爷夫人到庙里上香,侯爷夫人当时已经大腹便便,来寺也是欲祈求能得一千金。当时寺里好多师兄弟都在场。
正当侯爷和侯爷夫人踏出寺门不远,还未上马车,侯爷府夫人却已到临盆的时候。一道随同的人很多,倒也无人慌张,在马车上生下了孩子。”
“大师,当时捡到的那一名女婴呢?”冷萧宸终究是忍不住开口问道,侯爷夫人的确是生了孩子,可青青右肩后的印记也说明了她就是冷家的人,侯爷的孩子又在哪儿去了?
和尚回神,转过身来盘腿坐在铺垫上继续娓娓道来,“后来生下孩子以后,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侯爷夫人却嚎啕大哭,哭得是撕心裂肺。当时我们师兄弟都面面相觑,甚为不解。只因方丈的吩咐,在侯爷和侯爷夫人在庙内大厅商谈时,我们都避开的。半个时辰的时间,侯爷他们便离开了,连同那日早晨拾到的女婴也一并带了走。
方丈随后紧接着便有所吩咐,让我们师兄弟不得泄露那日所有事情。方丈既然如此吩咐,我们也只得听着。那一日也平安而过。
夜里,贫僧也只因内急而去后院外方便。出来之后,却在无意之中借着当夜的月色隐隐约约瞧得远处有几个黑色的身影急速离去。当时自是没有怎么在意,睡意未减,只想着回房继续睡。可回到寺的时候,却看到寺内着起了大火。火势窜延得很快。贫僧根本没有办法抢救,方丈他们皆被困在里面,出不来。就这样,我看着灵青寺被烧为灰烬。”
“大师又怎么离开灵青寺,来到祈城?”永乐侯重建之后的灵青寺可比这里好上不知千百倍。
“唉……”和尚长叹一口气,不愿再多说,如同有难言之隐一般。
“大师,可是和你看到的那几个黑色的身影有……”
“前尘往事而已,施主想知道的,贫僧也已经全数告知,施主请回吧!”和尚捋了捋额下胡须,淡淡的打断冷萧宸的话,淡定不已。
冷萧宸不再言语,虽带有疑惑,但是也未强求和尚说出来。余下的,也只有京都的永乐侯能解开了。青青是他的妹妹,那永乐侯他的孩子又到哪儿去了?
冷萧宸不会忽略和尚适才说看到的那几个黑影,应是放火烧寺的人了,只不过这群人是谁,还有得查证了。
和尚在冷萧宸离开时转过身来,目送着冷萧宸的背影离开。他如今乃一清修的僧人,让他如何提及当年是因为他自己贪生怕死而狠心离开从小生长的地方的?
当年草丛里那女婴便身份不明,刚到晚上便遭到烧寺的结果,让寺里数十名僧人葬身火海,一夜之间化为废墟。不是有心人所为,想灵青寺一佛门清修之地,又如何会遭来如此打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