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真是反的么?反复咀嚼这一句话,未将阮逸凌现下的神情,放在心上,话外之音自是无从发觉。但是她为什么会有以后要发生的预感?难道说因为体内的毒,孩子真的会不保?或者就算是生下来也不会活命?
当清晨第一缕光线洒向大地时,在羽宜城派出的人便已经到得京都,直向永乐侯府而去。
扬起些许尘埃,落在寂静无人的道路上,唯有马蹄声有节奏般的嘚嘚作响。一路急行,直奔永乐侯府。
“叩叩叩!”红木大门上的环扣撞击木门的声音清脆的响起。
“谁啊,这大清早的……”约莫半刻钟后,一个打着哈欠的小厮才开启一道口子。瞧了一眼门外站立之人,一脸疲惫之色,再瞧一眼来人衣衫服饰后,便有些不怎么招待人了。
近一段时间内,侯爷府的人都不停的忙活着。两次的人仰马翻皆是因为郡主而起,一次是失踪,一次被人掳劫,为着郡主担忧,亦让自个儿累得半死不活。虽未听着有何言论,但人心里面有没有什么抱怨,那就不得而知了。
守门的小厮便是因为昨日上半夜,人的进进出出闹得很晚才睡觉,这大清早的,有人吵了睡眠自是有些腹排。瞧得此人不是本地人,不免有些傲慢了。
“羽宜城府衙衙役,求见侯爷!”来人十分恭敬,对小厮傲慢仿若未见。
羽宜城?小厮一听更加端起了几分架子。故意的瞧了瞧蒙蒙亮的天色,道:“侯爷还未起,辰时之后再来罢!”言下之意便是,你来得太早了。饶是一语道完便欲关门谢绝。
来人急忙阻止不让小厮关门,急急的说道。“是尚书大人让我来通知侯爷,有关郡主的消息!”
小厮本是一副昏昏欲睡的模样,尚书,郡主两个称呼,却让他清醒了一大半。小愣片刻未有只言片语一溜风不见了,连门外的人都未理会。纵然是红木大门开着小缝,那来人仍侯在门外,未有进去的动作,甚是恭敬!
由于天色甚早,侯爷府中起身的也只有少数些许人,很是清静。小厮急急忙忙的跑向管家阮廷的屋子,将羽宜城来人的事情急速告之。想来这几日,大世子和二世子虽然已经出去寻找郡主了,可不是也没有一点音讯么?因此侯爷府根本就没有因为他们的离开而停歇下来,自是不明白为何侯爷现下忙进忙出是因为什么事儿,但他知晓自己的职责,未去长舌,亦是不敢去长舌。
等到羽宜城知府派出的人踏上回时路之后,一道身影急急的退去,不消片刻早已消失不见。
也自是阮青青三人现在已经回京都的路上这一个消息传到众人的耳朵以后,担心的人才送下一口气。不过却因为当日上午,煞血门一个护法秘密来到侯爷府之后,阮天雄再一次隐隐不安起来。
“说罢,你们煞血门到底还想怎么样?”阮天雄冷冷的凝视了这个煞血门护法很久之后,才出声问道。他虽不知道煞血门到底为何前来,但还是隐隐的感觉他们还有别的企图。
如若不然,凭他们之间劫走阮青青一事,他也可以正大光明的向他们讨要一个说法,计较一番的。而且就算他是煞血门的一门护法又如何,独自一人前来,怕是也很难平安的走出这永乐侯府。想那煞血门程护法的例子可还在前面摆着呢,相信他也不敢有什么明显的阴险动作的,纵然是阮逸飞和阮逸凌都不在府中。
“呵呵!侯爷何必这般严肃呢?我门门主不过是想和侯爷做一笔交易而已,这次前来也只不过是先给侯爷报个信,等到令爱回到侯爷府之时,门主自然亲自拜访,和侯爷详谈交易之事!”娇媚的女音让阮天雄不由得暗自吃惊。
此人一身黑衣,面带黑纱。出现在阮天雄身前时,他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她眉心处的那一抹印记之上。听得如此声音方才看清此人媚眼如丝,俨然一副女儿家才有的水灵,心中更加警惕了几分。
“交易?!什么交易?我阮府能有什么让你们门主放在心上的,不妨直说。勿需这般故弄玄虚!”未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仿佛很有兴趣的问道。
“呵呵!侯爷又何必揣着明白装糊涂呢?我门门主想要的到底是什么,想必侯爷比任何人都清楚的。”轻轻低头,一阵娇笑,自顾的寻得一张椅子坐下,仿似主人家一般的随便,自在。“况且门主神机妙算,早已得之所有的事儿,侯爷即便是想瞒也瞒不啊!”拖长了音,似笑非笑的说道。
“哦?倒不知贵门门主都知道些什么事儿?不妨开门见山的说出来,也好让本侯知晓知晓。”阮天雄虽然为之一颤,却也未露出什么破绽,仿佛她说的事情对于他来说无关紧要似的。亦是丝毫不在意她那眉角透漏的别样笑颜,慢条斯理的说道,与她打上了太极。
“侯爷,可不带您这样的,何必明知故问呢?反正,我也已经把话带到,至于侯爷要不要准备好东西与门主交易,那也全靠侯爷自个儿定夺了。还有,若是侯爷真的心疼令爱,我想侯爷会很乐意与门主交易的。而且门主可是很有诚意的,不然又怎会派我前来让侯爷有多的时间早做考虑?小女子言尽于此,告辞!”半点不啰嗦,话刚一说完,便越窗而出,身形快速的消失。
阮天雄着实有些惊异她那精湛的轻功,凝望着她消失的方向沉思。心想着煞血门要是没有充足的准备,又怎会如此胸有成竹,料定他会与他们合作?而他心中的不安也逐渐加深。
直到三日后,阮青青他们所乘坐的马车行驶到侯府大门,阮逸飞下得马车在他耳边低语一阵以后,方知煞血门护法那句‘若是侯爷真的心疼令爱,我想侯爷会很乐意与门主交易的!’究竟是何意思了。
匆匆派人去到太医院,要将那医术最为精湛的王御医给请来。
阮天雄自然没有透漏过有关煞血门说的那一交易之事的只言片语,连夫人林美娇都未提及,更何况是阮逸飞他们兄妹三人了。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轻易的同意煞血门所提之事。
虽然侯爷府对请来王御医之事,甚为秘密,但那暗处仍然有一双眼睛紧盯着永乐侯府的一举一动。
虽然,阮青青对王御医能否看出她到底所中的乃何毒,未抱有多少希望,但还是坐直了身子紧紧的盯着他,但愿他能看出个一二。
良久,王御医抚了抚胡须起身站起来,却不对阮青青言语,直接向着阮天雄做出一个‘请’的姿势。道:“侯爷,借一步说话!”
阮青青瞬间失了生气,没了精神。仰靠在椅背上,扶着凸兀的肚子发呆。阮天雄瞧了瞧有些失神的阮青青,走出了前厅。
“青儿啊,你说这到底是怎么了,一个劲儿的让你受苦。”林美娇自阮天雄和王御医走出去之后,瞧着阮青青失望的表情,再也忍不住。积蓄在眼眶里的泪水瞬间夺眶而出,走至她身边托起她的脸庞说道。
原本阮青青这几日情绪便有些低落,不过倒不是全因为这中毒之事。勉强调整了心绪,如今又见得林美娇低泣,不禁跟着有些惆怅了。自从来到这紫瑄,回到京都以后,麻烦事情更是接踵而至,哪儿谈得上平静?!
“娘,我没事儿!放心啦,会好的。”底气不足的说道,恐怕是连自己都说服不了。
“唉……”林美娇叹气。
“娘,小妹坐了这么久的马车,肯定累了。还是先让小妹会院子里休息休息,其他的事儿先放一边,等小妹休息之后再说罢。”沈瑗眼尖的瞧得阮青青眉宇见得少许疲惫之色,出言相劝道。看着王御医的样儿,也知道她身中的毒不好办,但也急不来啊。
阮青青略点点头,满汉感激的眼神瞧了瞧沈瑗,未有言语。
“走吧,娘陪你!”林美娇自是没有异议,改拉着阮青青的手,陪她到青灵苑。
“王御医,可真的是解不了么?”阮天雄听过王御医的话,脸色不佳。难不成真得与煞血门合作交易?!
“侯爷,若是一般的毒,老夫倒还可以试试解,但是……不过侯爷,若能寻得毒衣圣手,请他出手,相信王妃的毒定是可以解的。”
王御医一言既出,让阮天雄三父子刚燃起一点希望,却又马上熄灭。这毒衣圣手本是一个怪人,规矩也多。更何况他行踪飘忽不定,找不找得着他都还是一个问题,更别说要他答应出手了!
“侯爷,这皇宫那边……”王御医有些为难了起来。虽然这次过来侯爷府是秘密的,但是在他出太医院时,刚好瞥到太医院里的一个吏目正好从内堂出来,瞧得他跟着阮逸凌一道出的太医院。恐怕那边时瞒不住的,若被太后叫着去问话,这该怎么说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