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穸思?卿轩泞既然不远千里的追击穸思,又怎有可能轻易放过她?不用她费心穸思而又会得到应有的报应惩罚,阮青青当然乐见,只是可惜了没能亲自给穸思一点惩罚。但转念一想,那又如何呢,穸思得到应有的报应也算是她活该。
“郡主,到了。”思绪飘飞间,马车已经回转,影二在外说道。
阮青青立即推开车窗门,喊道。“致远!”
“青儿,你怎么又回来了?!”乔致远还未来得及应声,阮逸凌已经惊呼出口,快速奔至马车之前。
“二哥。”下了马车,阮青青环视周围,却发现气氛着实诡异!
阮逸凌惊恐阮青青回转的同时,着急的呼叫乔致远,还以为她有了个什么好歹,闪至阮青青身前便将阮青青从头到脚前前后后看了个遍,直到没有发现她那里受伤才算送了一口气。
“青青,怎么了?”乔致远也快速来到阮青青的身前,面带忧色直接抓过阮青青的皓腕把脉。
“哎呀,致远我没事儿。”阮青青有些汗颜的抽回手,快速解释道:“是阮雷,他中毒了,你快去给他看看。”
说着,阮青青就把乔致远往马车上推。阮雷现在的面色已经开始有些泛黑了,嘴唇也已经完全变成了漆黑的颜色,她能不着急的刚到便直接叫他!
乔致远皱着眉头睨了一眼阮青青,似在责怪她不事先说清楚一般,动作也不拖沓直接跳上马车,钻了进去。
此时,阮青青才有空注意周围的一切。
若刚才只是感觉诡异,那现在这周围的气场便是让她感觉到惊恐了……
两方的人马已经停止了打斗,虽然她不知道是在她来之前便已经停止,还是她到来之后才停止的。但,他们在场的所有人所注视的无一不是她阮青青!
“二哥……”如同条件反射一般的,阮青青下意识便紧紧攥住了阮逸凌的大手,紧挨在他旁边。不是她害怕,是突然被一大群人目不转睛的盯着,实在是让她感觉毛骨悚然。这是要干什么?他们不是‘战得正酣’么?她以为她回来之后看到应该和刚离去的时候差不多的景象……
“别怕!”阮逸凌轻拍阮青青的手背安慰道。
摇摇头,回以一个微笑,“嗯,我不怕,有二哥在身边,我什么都不怕!”
环视一周,阮青青明显的发现,此时在这的所有站立的人便于他们最初碰到的时候相差无几。最最明显的是,现场出现了一个女人!她就站在邬旭烨和冷萧宸两人中间,观之外貌不过在三十多岁的模样,云髻高耸,发间中央坠着一只金步摇,一袭华丽的浅色系的蓝白相间之衣裙,裙摆拖至地面,双手相握放于腹前,宽长的水袖上绣着有以高贵,花中之王著称的牡丹,正所谓人与花相映,花如人娇艳。此时正微笑看着自己,阮青青却突然感觉她身上散发出一股亲和之力,让人忍不住想要亲近的感觉。
察觉自己有这样的感触,阮青青不由自己的蹙起了秀眉,甩开了这样想法。这样也太搞笑了一点罢!她竟然会对一个陌生女人感觉到了亲近!
继续观看下去,邬旭冉站在邬旭烨后面不远处,然而阮青青还看见圣予堂竟然也来了,就站在古邵杰他们身边。看来是予堂带人来了,但是,那个女人又是谁?是和他一起来的,还是她自己来的?能邬旭烨和大哥冷萧宸,她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或者说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带着一系列的疑问,阮青青又将视线放在那个陌生女人身上,与她对视起来。
“你就是青青?”陌生女人问道,虽是如此,可口中的语气却是肯定的。
“是,我就是阮青青,敢问夫人是?”
‘夫人’?北宫语柔又听到这个称呼,不由得自嘲的轻轻一笑,“怎么宸儿没有和你提起过我么?你也应该唤我一声小姨,当然,你也可以和烨儿冉儿他们一样唤我柔姨。”
“你就是北宫语柔?!”阮青青惊呼。难怪她会产生熟悉而又想亲近的感觉?阮青青不禁有些想要感叹,这血缘亲情真是奇妙的东西,以前有在冷月堡看着冷萧宸的时候她就产生过几次这样的感觉。
“对,我就是北宫语柔!”北宫语柔脸上一直维持着让人感觉如沐春风的笑容,任谁看着都不会感觉有距离。不可否认的,阮青青对她一点反感都没有,当然冷萧宸那样的个性除外。
北宫语柔缓步向阮青青走去,迈步优雅,举止高贵,在她身上那拖地的裙摆没有让人产生累赘的感觉,反倒是从心底产生媚态从中生。
就在北宫语柔刚走出五步的时候,突然长袖一甩,袖中挥出一根白绫快速的向邬旭烨的方向飞去,仅在一瞬时那白绫已缠绕在邬旭烨紧握向前的刀上。北宫语柔厉声喝道:“烨儿够了!你现在是不是连柔姨的话都不听了?”
阮青青没有想到刚刚还是微笑对人的北宫语柔突然就变了脸,而且还是这样的有压力感。想她以前不管是卿轩泞还是在皇宫之中,一直以来嚣张习惯,顶嘴成自然的她,也忍不住产生了惧意。悻悻地与阮逸凌对视良久,一句话也未说出来。
“柔姨!”邬旭烨手中之刀被白绫禁锢动弹不得,阴沉着脸同是厉声说道,“我也说过这是我的事,任何人也不要插手!”
北宫语柔一听这话,顿时心火上冲,她愤然的转过身,眼中尽是怒火。在刚来到的时候便见他正与冷萧宸交手,那一瞬就差点将刀刺进冷萧宸的胸口,幸亏她及时拦阻,才没有酿成让她会后悔的事儿。这一刻,邬旭烨的固执让她原本就积蓄的怒火更加的旺盛。
“你还知道叫我一声柔姨?!你现在翅膀硬了,在紫暄有了自己的势力就忘本了?!在大宛之时你答应过我什么,对我承诺过什么?!才几年的时间就让你变得这样冷血无情,连手足道义都不顾了,连自己的弟弟妹妹都下得去手?”
“我没有忘本!此一时非彼一时……”
‘啪’的一声响,现场静寂无声,邬旭烨说道一半的话戛然而止。随着那一声响,邬旭烨的左脸上瞬间冒出一个清晰地巴掌印,北宫语柔这一巴掌甩得并未留情。在场的每个人无一不是惊愕,没有目瞪口呆,煞血门之人为之更甚。
“什么叫‘吃一时非彼一时’?不管时间过了有多久,他都是你的弟弟!青青因为你受的苦还不够多不过惨是不是?七七四十九天一次的阵痛,持续几个月时间,还是在孕期;你的一个外甥也因为你的无情而长眠在冷月堡外的墓地里,你可有感到心痛?你配得上璃儿长大以后叫你一声舅舅?还是说,你以为你在紫暄干的这些事儿我会不知道,查不出?”
北宫语柔一字一句的在邬旭烨耳边响起,同样也是一字一句的刺痛了阮青青的心。阮青青漠然地转过身,直向马车而去,她知道北宫语柔说的这些都是在为她,为已经离去的殇儿说话,只是她实在不愿听,没有一个人能在伤疤被揭开的时候能无动于衷,没有一点感觉。
阮逸凌无言,只是紧紧地拥着她的肩,陪着她,这个时候说得越多对她来说越是伤害,只是回过头冷眼看了看那方站立着不言不语的邬旭烨。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在想写什么吗?我知道你怪你娘当时把你留在了大宛,恨你娘忍心丢下你,但是,当年的事情难道你父王没有对你说过?你明明知道当年并不是你娘的错,为什么你对你父王无半点憎恨之心,却偏偏对你娘是绝对的不满?你有什么资格恨她,你又有什么资格将自己的不满报复到异性兄妹的身上?”北宫语柔字字珠玑,说得邬旭烨无半点回嘴的机会,大宛国之事更是让在场之人除了邬旭冉之外的所有人听得一头雾水。“不要忘了你一身武艺全是由我传授,若是你仍然如此一意孤行,不听劝告,休要怪柔姨不念及二十几年的情分,废了你的武功!”
寂静!周围除了能听见冬日冷冽的寒风呼啸之外无任何声音。北宫语柔的最后一句话威胁的话语更是让所有人为之震惊,自她出现之时以一记白绫轻松的挡住了邬旭烨的刀时便知她武功修为很高,却不想邬旭烨的一身本领全是由她传授,这如何不让众人震惊,如何不让众人惊异?
“宸儿,现在你是否可以相信那日柔姨在冷月堡之时所说过的话了?”北宫语柔训完邬旭烨便转过身来对着冷萧宸道,那如沐春风般的笑容差一点便让冷萧宸产生了错觉,让他也不得不感叹一声,长时间混迹官场之人的厉害之处实在是出乎人之意料。
北宫语柔看着虽然不说话,但脸上已经柔和不少的冷萧宸时,便已经知道了答案,也不再多说,迈步向马车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