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难道不愿意王爷去这一趟?”见太后开口,阮青青顺势问道,“可王爷是孩子的父亲,去看看又有何不可?”
“不,不是,哀家不是这个意思。”自认对阮青青又亏,太后也不好多说什么。答是不对,答不是也不对,想她这一生处于权力的高峰,却是首次让一个小丫头逼得说不上话。
“那不就得了?王爷的意思呢?”阮青青又是扬眉一笑,向着卿轩泞问去。
“我……”卿轩泞本想说什么,还未开口便感觉到一股视线向自己射来,转头望去却正是太后紧紧的盯着他,大有他如果拒绝就给他好看的架势。纵然卿轩泞有什么打算,但在太后的银威下,也只能点头。“可以。”
“呵呵。既然王爷答应了,那择日不如撞日,今日我们便启程前去如何?”阮青青轻笑着,继续火上浇油。
“青儿!”
“小妹!”
“月儿!”
四道轻呼声同时响起,自然是阮天雄,阮逸凌,阮逸飞和冷老夫人。此时连冷老夫人也忍不住皱了皱眉头,唤出了阮青青原本的名字。
“呵呵,我这提议不好么?俗话说趁热打铁,既然话已经说到这份上,今日便去又有什么关系。”阮青青丝毫不以为然,脸上的泪痕已干,眼中的笑意确实未达眼底。“不过既然大家都觉得不妥,改日也无妨,只要王爷有这个心,殇儿应该不会介意才是。对吧,二哥。”
见太后已经脸上已经有了挂不住的感觉,阮青青便知目的已到,也不再继续说下去。揉了揉太阳穴,如同此时很累一半轻靠在阮逸凌身边,阮逸凌自是知道刚才她刚才响起殇儿,又一直不停的说着殇儿,让她心神疲累。便体贴的揽过阮青青的肩,让她能舒适一点。
“太后,皇上!关于休书一事,现在也不用多说什么了。手令已还,怎么样决定我想太后和皇上已经定夺了,青青便不再过问了。实在抱歉,今日青青让大家都感到难受。时候已不早,青青便告退了,到时在侯爷府等着太后和皇上的答复。”
阮青青对着太后和卿轩雍微微福了福身子,便拉着阮逸凌转身欲离开慈宁宫。
“微臣告退!”阮逸凌跟着行礼告退。
阮天雄等人自是知道今日再不能谈出什么,也跟着告退。太后挥挥手,也不欲拦阻,只说一些让冷老夫人有空便进宫坐坐之类的话,就撑着额头不再说话,也不理会仍在慈宁宫中的卿轩雍与卿轩泞两人。
“母后。”
见太后不语,卿轩泞和卿轩雍对视一眼,齐齐唤道。
太后本不想再说什么,可突然脑中灵光一现,抬起头来看着卿轩泞。“泞儿你不是一直有派人注意着青青,怎么当时青青诞下的是龙凤双胎却不知?”
说道此时,卿轩泞也有些无奈。“母后,冷月堡是什么地方,哪儿能让人潜了进去。且不说嗜血门的四大护法在冷月堡内,连嗜血门大部分精英都在,还不论冷萧宸。”
“说得也是……”太后青青呢喃道,今日最让他们想不到便是这突然冒出来的‘璃儿的弟弟’,让他们准备的言语说不下去。
“对了,老五不是去了冷月堡,还和阮青青一道返回京都,他理应知道啊。”卿轩雍疑惑的问出声,太后也是疑惑的看着卿轩泞,老五不是一向和他走得很近?
“五弟帮着阮青青,阮青青若让他只字不提,他自然不会透露半个字。”卿轩泞揭开他们这个问题,却让太后和卿轩雍更加疑惑。
“靖儿为什么要帮着青青?”太后问道。
“这……”还不是因为玉如烟?卿轩泞虽然之情,却也没有一下就说出来,只淡淡的道。“等五弟回来,母后不用问便能知道答案了。”
太后也不再多说什么,挥挥手让他们两兄弟退下。今日之事,不说阮青青最后感到累,连太后也是一样的感觉。回想阮青青离开前说的话,又瞅了瞅放在桌上的先皇御赐手令,不免一阵头疼。
回程的马车里,阮逸飞拥着阮青青肩,让她靠着自己身上。“青儿,你就这么有把握太后会说服卿轩泞?”
今日见到卿轩泞的反应,又联想起卿轩泞的个性,并不像阮青青一般笃定,不免有些担心。
“二哥放心吧,就算是过程有些曲折,但是我敢肯定最后结果。”阮青青睁开紧闭的双眼,给了阮逸凌一个安心的微笑。
手令已经归还太后手上,加之是他们金口玉言承诺过,就算不将璃儿交给卿轩泞便不答应给休书,阮青青也不用担心。阮逸凌可以不畏人言进大牢,卿轩泞可说不定。再退一步说,就算真如卿轩泞所说他不在意,可不代表太后不会在意。阮青青可以肯定太后定不会让卿轩泞因为违背先皇的旨意,而收到入狱之灾,或是其他什么惩罚,毕竟对于紫暄律法,阮青青并不是十分了解的。
因此,阮青青现在根本不用过多担心,过程不论是怎样,但是最后结果却逃不出她的预料。更何况还有终极杀手锏殇儿的事情,他们自认有亏,定然不会在璃儿的问题上多做纠缠。
只是,阮青青的心里却是或多或少因为利用了已逝的殇儿,而有些感觉对不起殇儿。但是,为了璃儿却也不得不这样做啊。她怎么能让璃儿呆在王府而离开她的身边?!
“二哥,我坚持要将璃儿留住,你会不会……”
“傻瓜,说什么呢!”不等阮青青说完,阮逸凌便毅然打断她的话,掐了掐她的小鼻子,带着责备的眼神看着她。“璃儿虽不是我亲生女儿,但她是你的宝贝儿便已经足够了,我也喜欢她,更何况璃儿是你费劲千辛万苦才生下来,又吃了那么多的苦头,我怎么会在意她是不是我亲生的?再说了,青儿的宝贝儿不也是我的宝贝儿么?”
“二哥……”阮青青听着阮逸凌的一席话眼睛不由得有些湿润了。虽然她猜想他应该不会介意,但亲自听他说了出来又是另一种感触,也忍不住鼻子发酸。
环着阮逸凌腰的手,不自觉的收紧,把脸埋进他的胸口,闷闷的,拥着极小的声音说着,“二哥,你真好。”
京都郊外。
一处景致宜人的地方,之间一片翠竹姿态各异的立于寒冽的天气中,或直,或弯,或斜,或倒,却依旧出着苍翠,迎风飘摇。未来得及融化的白雪,星星点点的覆盖在竹叶之上,别有一番风情。
微风轻送,一股淡淡的冷梅清香随之抚来,芬芳而又淡雅,嗅入鼻尖,使人心神皆是感觉一阵说不清的舒畅。
“障羞半面依篁竹,随意淡妆窥野塘,飘泊风尘少滋味,一枝犹傍故人香。”
一道清冽的男声响起,看着入眼的景致忍不住即兴吟诗。修长的身影缓缓步入竹林之中,对着前方背对着他而坐的人调侃道:“幽幽冷梅香,傍竹而绽放,花香风轻送,翠竹色缭绕。大哥,何时物色了这样一处别致的地方,倒真是让小弟出乎意料啊!”
“半路回转,你这小弟不正是一样让我这做大哥的出乎意料?”男子身形不动,连回头看上一眼也不曾,语气较之淡然。“今日你不是一样寻到此处?”
“哈,若非大哥你先寻得,小弟我怕是也找不到这里了。”来人轻笑着说道。不错,来这之前是穿过一处障壁,自极为隐秘的入口而进,回想起来,若非早已知道那有一处通道,怕是怎么也不会让人发觉了。
“迟迟不归,若是惹得父王怒火,倒是可别开口让我替之求情。”目不斜视的看着桌上的小炉,语气依旧那般的淡然。
“啊呀呀!王兄你,你你你……你真是……”来人正是本应回转大宛国的大宛太子邬旭冉,背对他而坐的便是北宫擎。
邬旭冉皱着眉头,手颤抖地指着北宫擎,但神情却不似话中的那般咬牙切齿,反倒是悠闲非常,仿佛一点也没有将北宫擎的话放在心上一般。
“我怎么?你在紫暄逗留的时间已经超过预期,再次回转就不怕被卿轩雍再次盯上,惹得一身麻烦,也给父王惹得麻烦?”北宫擎转过身,认真的看着邬旭冉。他并不是不同意他因为自己的关系而在紫暄逗留,只是他的身份确实不便。
“关于这点,大哥就不用担心了,我自有分寸。”邬旭冉爽朗一笑,十分不在意的说着,在北宫擎对面坐下。“今儿可算是好运撞上了,能喝到大哥亲手泡的茶,就算是回去之后被父王臭骂一顿也我也甘愿了。”
北宫擎看着邬旭冉这幅欠扁的笑脸,一阵无语。“同是师傅相传的手艺,难不成你自己就不会泡?”
“耶!大哥你这话可就不对了。大哥可是尽得师傅真传,我这半罐子水哪敢和大哥相提并论?”邬旭冉猛然摇头,哪敢和他比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