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影楼,不知不觉就走到这里了?
“青姐姐,我正和师兄说让他翻墙带我进王府呢,就看见你了。嘿嘿!”小丫头闪着水灵灵的大眼睛,嘴角扬得老高,吊着阮青青的胳膊不放。
“翻墙?”这又是唱的哪一出?
“哎呀,还不是我去王府找你吃了闭门羹嘛!走啦走啦,我们上去再说。”像是怕阮青青下一刻就离开一般,几乎是让木清荷给拽着胳膊拖进香影楼的。
阮青青笑着摇摇头,没有阻止。
原来木清荷同乔致远出来便是奔远宁王府而去的,只不过被门卫给拦在了门外,理由便是王爷不在王府,谢绝任何访客。
木清荷当下便火了,认为这是卿轩泞在欺负人。他不在怎么了?他们是去找‘王妃’,又不是去找他,关他‘王爷’屁事!还是在木清荷要准备上前教训教训这些不知好歹的门卫时,让乔致远给拖走的。清荷不清楚现在侯爷府和皇家之间微妙的局势,但不代表乔致远不知道,才拦着清荷没让她胡来,使得卿轩泞和阮青青之间的关系更加恶劣。
因此,木清荷便想着要乔致远带着她翻墙偷偷跑进去。
阮青青同样弄不懂卿轩泞到底在想些什么。就说这一次吧,原本以为今日出府又会被拦阻,但是出门之时守在门外的人连话也未说,只恭敬的行了一礼。纵是疑惑她也没有多问,这样更好,少了不少麻烦。
但,现在又听到这些,免不得让阮青青从新开始思索。
“青姐姐,你怎么没有把小璃儿给抱出来,我好久都没有抱抱她了。”木清荷嘟着嘴,颇为不满。
“我也是出来透透气,哪儿知道会遇到你们啊。下次直接去侯爷府好了,让人传个信过来,我带着璃儿回去也是一样啊。”
木清荷耸耸肩,算是答应了。
“致远,北宫擎现在还有没有再出什么花招?”煞血门,始终还是一个隐患,指不定还有什么动作。
“最近倒是非常平静。”乔致远想了想,复又补充道。“对了,大宛国太子在前两日回去了。”
“回去了?”这倒是奇了,怎地北宫擎没有跟着一起回去!想起北宫擎那张似笑非笑的脸,阮青青只觉一个头两个大。他到底要干什么?直觉告诉她,北宫擎的目的不仅仅只是神木令。
“青青,你这些你就别操心了,甭管他煞血门有什么阴谋,我们接着便是。倒是你自己的事,迟迟没有进展。”见阮青青沉思,乔致远宽慰的说着。
阮青青微微点头,“奶奶亲自出马,想是没有什么问题吧。不过,你知不知道奶奶和太后是什么关系,看上去好像不简单。”
“你是说老夫人?”听到她改口,乔致远眼神一亮。虽是在问,心底却已有十分之九的肯定。“这个……我也不是很清楚,门主或许知道。”
听到这样的消息,乔致远连同木清荷皆是惊讶。老夫人怎么会和宫中的太后有关系?这玩笑要不要开这么大啊!但又从她口中说出,他们也没有理由不信。青青不可能信口开河,随口胡诌啊。
难怪老夫人以前一点也不把青青为王妃的身份放在眼里,敢情是和太后有关系啊!乔致远摸着鼻子兀自想着。
“那他怎么没和你们一道?”
“你说门主?噢,昨天收到门内的一点消息,回堡中处理去了,剩下予堂和我在京都,应是几日便能回吧。”一时未反应过来,乔致远条件反射似地一问。见阮青青瞪眼,自嘲的笑了笑,可不是在说门主嘛。
还以为他们多少知道一点,现在看来也只有问老夫人才有答案了。不过阮青青却没有这样的打算,虽说不再对冷老夫人有所间隙,感情上却也感觉不是很好。短时间之内,也亲热不起来不是。
“哎呀,青姐姐。你想要知道直接去问老夫人就好了,老夫人现在可把你当宝贝儿,心疼得紧,哪儿会有不告诉你的。”木清荷逗弄着多多,抚着多多顺长的毛发头也未抬的说着。没有抱到璃儿,逗弄逗弄这可爱的大狗狗也欢乐。
“到时候再说罢!”阮青青也不急,现在只等着皇宫那边传来消息了。
远然王府
没有喜得贵子的欢庆,全府挂着白绫,门庭若市,来来往往,进进出出,却是无任何嘈杂的声音,无任何人敢大声喧哗。
灵堂尽是一片白色,大大的一个‘奠’字高悬堂中央,漆黑的檀木棺材位于灵牌之后。旁边,丞相夫人哭红了双眼,连丞相拍着她的肩无声的安慰着。似乎这一切对他们来说,就像是一个‘真实的噩梦’。
连寅站在后方,盯着眼前的一切久久未有回神。
阿姊怵然离世,让他来说猝不及防,万万没有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情。过度的伤心之余,他没有忘记阿姊以前提及的计划,但详细的细节他却全然不知,就仿佛随着她的离世也跟着飘散了一般。
连寅不是没有问过自家丞相老爹,结果却是被骂得狗血淋头,人都已经没了,还要心心念念惦记着那些不切实际的。虽是自觉冤枉,但也找不到话反驳,只能灰头土脸的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慈宁宫
卿轩雍看着桌上的这三张金黄色的令牌,有些目瞪口呆。免死金牌自是一眼就能够看出,更何况在他当政的时期也并未发出去任何一张免死金牌,很容易就猜想出着三张是出自谁的手上。
“母后,这……”虽是心有定案,但仍然免不了有一丝丝语结。
“不错,这正是永乐侯手中的那三块免死金牌。”太后瞧了他一眼,随手拿起一块在手中摩挲着,幽幽的叹了一口气。“罢了,次回也不得不委屈刖儿了。”
“可是……”
“可是什么?”太后直直打断卿轩雍的话,睨了他一眼。“就算要治罪,最严重的是什么?也不过是掉脑袋而已,即便是真是如此一道旨意,永乐侯出使一块金牌足以。如今三块齐齐归还交换,看来他们是打定了主意要脱离官场了。更何况……”
太后说到此处便已止住,没有再说下去。卿轩雍静静瞧着,从她眼中神态看出好像还有另外的隐情,不由问道。“更何况什么,母后?”难不成和几日前见到的人有关?之前不是没有问过,不过太后不说,他也只能按下不再追问下去。但,或多或少在心里都有几分疑惑。
“没什么。”太后抚额,淡淡的道。“刖儿说想要去永和山庄,怕你不准让哀家和你说。准了罢,让她出去散散心也好,多派一些人在她身边,或者问问她要谁跟着都成。”
道完,便轻轻地挥了挥手,斜靠在榻边,闭上眼。看上去就算十分疲惫一般,不再说话。卿轩雍见之,便坐到太后旁边,动作缓慢的捶着肩。
卿轩雍但笑不语,心内了然。刖儿那丫头会怕他不准,定是因为她偷偷让五弟带去了大牢以后,自己说了她几句罢,亏她也能把两码事儿想到一起去。
“时候也不早了,你也有政事需处理,不用一直多时的陪着哀家。”揉了揉太阳穴,太后轻轻地道。
“母后好好休息,儿先行告退了。”不再多言,起身整了整衣衫,大步向外迈去。
“等一下。”仿佛想起什么,在卿轩雍在门边刚踏出一只脚之时唤住了他。
“母后,还有什么?”顿步,却没有往回走。
“告诉靖儿,让他悠着点日子,时间可不多了。”
心领神会的笑了笑,轻声答应。心里不禁暗笑,已近腊月天,年关也快到了。若是五弟再不拿出点实际行动证明,怕是等不到明年开春就会被逼上红头大马,去迎娶某家千金小姐了。从没过多的过问他的事情,但至少也能猜到五弟他心里应是有心上人,却也好奇是哪家的才情女子能让他这般痴迷,能挨到这个年龄还不成亲的,也只有他和阮逸凌了。
一想到阮逸凌,卿轩雍脸上的笑意又不禁一点一点的慢慢隐去。
皇室的葬礼自是不可能简单化之,更何况连吟悠乃是正王妃,又为丞相之女。
期间,阮青青也只是作为远宁王妃的身份出席了一次,便再没露面。没有过多观察,她只觉得自己只不过是一个局外人而已。
那日,几日不见的卿轩泞也露面了,一袭黑衣锦袍衬出修长的身材,发丝飘动,随着微风盈盈而舞。坚毅的脸上无任何表情,亦是看不出任何喜怒,全程如同走仪式一般,未发只字片语。
阮青青当然也清楚不是说话的时候,没有多说什么,静静的来,之后又静静的离开。
出乎意料的,傍晚自远然王府出来以后,原以为卿轩泞应是要回王府的阮青青,看着绕王府大门而过而不进的卿轩泞,嘴角忍不住抽搐了几下。貌似她已经见到他的时候,小声的对他提及有人有话让自己转达与他,他这是无视,还是真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