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行一段路程,应该可以下车打尖了。”墨语掀开车窗帘看了看说道。
“卿轩泞他就是故意的!”阮青青恨恨的说,“明明可以加快速度的,偏生要这样慢。他倒真以为是出外游玩了。”
马车本身是从侯爷府带出,行驶在管道上原本不会太过于颠簸。但是这故意放慢几成的速度,摇晃程度终归会大一些。更何况连日来一直如此,无所谓也会变成有所谓了。
“郡主,王爷的马车在前面,我们也超不过去啊。要不,到了前站再改骑马好了,保管今天晚上就回到京都……”
“停!打住!”阮青青白了一眼墨语,打断她的话。“那是以前!就一个半吊子,不被摔下来已经很幸运了。再说本来已经够疼了,再骑马还不把我的骨架子给整个拆了!”
“是你自己说会骑马的……”墨语给阮青青揉着腿,小声的嘀咕。
阮青青装作没有听见,以前的阮青青会,现在的阮青青可不会。让她骑马,怕是连马还没坐稳就摔下来了。更何况现在也没人帮自己罩着,安全问题为大。回到京都以后学学,倒不失为一个好主意。
“摇啊摇,摇啊摇,摇到外婆桥……”
“吁!”
阮青青正无聊加无奈的叨念着,一声马儿的长嘶声便急急的在前方响起,拉得好长。乘坐的马车亦是在此时停了下来。
“卿轩泞终于肯停下来了,快点快点,我要下去。”阮青青急不可耐的起身,忽略了似乎并不是到站。“阮雷,扶我下去。”
“郡主,好像是前面来人了。”阮雷不动,说道。
“咦?”阮青青正发现空欢喜一场之时,却见一人走近。惊讶加惊喜的望着,“二哥!你怎么来了?!”
“这么多天都没有回来,我以为你走丢了就来寻你咯。”来人正是阮逸凌。于掀开车窗帘的卿轩泞点头致意之后,牵着马向着阮青青走近说道。
忘记适才的腰酸背痛,阮青青兴奋的不等坐在一旁的阮雷让开,直接从他后面狭窄的空隙挤过往下跳了去。
“青儿!”阮逸凌见状三步化作两部,扶住跳下马车的阮青青,略带责备的神色道:“你怎么还是这样毛毛躁躁的!”
顺势扶住阮逸凌的手臂,阮青青毫不在意。不过却在他的眉眼之间发现了一点点可疑之处,神色闪烁……刚才他叫自己什么?青儿?
心里瞬间了然,虽然眉飞色舞的笑着,却也未有说话。直直得盯着阮逸凌,带着丝丝奸诈。
“怎么了?我脸上有什么东西么?”突然感觉有一点毛骨悚然,阮逸凌摸了摸自己的脸。心里却是有着一些别样的心思,似被看穿一般的心虚。
“没,只是很久不见二哥,突然发现二哥变得更加英俊了。”阮青青打着马虎眼,并不急于一时的说穿。再者,现在貌似不怎么方便。
“贫嘴!”阮逸凌轻笑,曲指轻轻弹在阮青青的额头上。
“将军要叙旧还是等到了驿站再叙不迟,不然到时侯可要露宿荒野了。”卿轩泞适时插话进来,出言提醒道。平白的语气听不出是恼还是有着不耐。
阮逸凌看了看天色,正欲开口反驳之时,却让阮青青抢了先,极为不耐的对着前面的马车,喝道:“知道,不用你说!”照他之前的速度,拉扯下去,不露宿荒野都奇怪了。
“青儿……”
“先上马车啦。”阮青青打断阮逸凌的话,拽着他的胳膊往马车上拉。
“青儿,你,你们乘马车,我骑马就好。”阮逸凌抽出胳膊,半似犹豫的说道。
松开手臂,睨眼瞧了瞧。“好吧。随你了,也省得我待会摆不开‘大’字。”阮青青说着,便已上了马车。
阮逸凌摇头轻笑,轻轻一跃跨上马背。思索着,那些话应该怎样说为好。不免的,一次又一次的在心里打着腹稿。
阮青青心情愉悦的抱着多多的脖子,笑得有点犯傻了。
看来爹和娘已经把自己的身世告诉了二哥,不然二哥怕是回到了京都也会呆在府里,是不会出来的。他拖慢来回路程为的不就是逃避?上一次见面和这一次完全两种不同的神色和心情,不难猜想。
不过,照现在的样子看来,爹和娘也应该没有告诉他,自己和他们坦白的那些话。幸好自己之前便让爹娘和大哥先暂时保密的,不然他们肯定也会一道说了。阮青青暗自庆幸着,心里亦是计算着要好好的捉弄捉弄一番……
“你看,郡主好像笑傻了。”
“傻?我看郡主是笑得奸诈,指不定待会谁要遭殃。”
“不是吧。郡主已经很久没有捉弄人了……”
“就是因为这样,郡主肯定‘手痒’了。八成是想到什么了,你没看见郡主和之前的反差很大?”
“……”
“……”
墨言墨语凑在一起瞧着阮青青,小声的咬着耳朵。一人担心着自己是不是有中招了,一个想着有什么好戏看。“别担心了,郡主已经说过要给你和阮雷办亲事了,应该不会是你。”墨语安慰似的说道,可眼底的笑意却怎么也掩饰不了。
墨言瞬间红了脸庞,推了一下墨语没再说话。
阮青青将两人的言语听得一字不漏,却未有理会。满怀着愉悦的心情,暗揣着算计的心思,却不知道在他们离京都越来越近之时,麻烦也越来越近了。
“影辰,加快速度。到了驿站马上去联系。”卿轩泞抱着熟睡的璃儿,隔着车门用着只有影辰才能听到的声音,小声吩咐道。微皱的眉头有着疑惑,亦是有着丝丝算计。
嗜血门京都分堂。
虽然永乐侯告知了他和自己爹娘的一切,但这却和北宫擎一点也没有牵扯到什么。至于北宫擎和自己娘亲极为相像模样的原因更是没有解开一丝半点。
当煞血门护法到时,果真应了冷萧宸所料!他用不着去寻北宫擎,北宫擎自然会找上自己。如今北宫擎再次相邀会面一谈,看来是他打算要摊牌了?
神木令,看似是北宫擎唯一的条件,可他总感觉没有如此简单。而北宫擎的心机深沉得比之自己更甚,这也不是冷萧宸自己看低自己,确实是每一次与他会面,此感觉一次比一次加深。从起初的毫不在意,到现在却也不得不另眼相看,加大提防了。
京都,一处偏僻而略显陈旧的富宅。
“皇兄,倒真如你说所,紫暄京都确实不同反响。”深紫锦袍的男子端着酒樽,似笑非笑的对着坐在自己对面的黑衣男子说道。
黑衣男子晃着酒樽,未语。紫衣男子又道:“皇兄,你倒是和我说说来紫暄究竟是为何啊。瞧着紫暄皇帝可是警惕得紧啊,你也和我透透底,这段日子我可应付得可是很累。”拉家常一般的言语,闲散而万分的随意。
“等不了几日你就知晓了,慌张什么!难不成父皇催你回去了?”黑衣男子冷眼瞧了一眼紫衣男子,说道。俊美的面容没有一丝表情。
紫衣男子倒也不在意,继续道:“来这里已经好一段时日了,皇兄还是这样‘守口如瓶’。父皇没有扩张疆土的心思,反倒和你私下商量让我来这里,却又不告诉我为什么。还要让你时不时的易容装作我的随从,成天四处悠晃,皇兄这次可是牺牲得大啊。”玩世不恭的神情,眼底闪烁着洋洋得意。
“门主。”一道清丽的女声响起,紧闭的房门随之开启,是穸思,身后跟着一个眉心之处同样有一丝印记的男子。“常护法回来了。”
“门主!嗜血门门主已经答应,而阮逸凌也已经和阮青青会合,大概两日行程便能到京都。”常护法低头恭敬的对着黑衣男子说道。
黑衣男子正是煞血门门主,北宫擎。而那名深紫锦袍的男子确实大宛国的旭冉太子。
“嗯!”北宫擎挥挥手,穸思和常护法紧接着退了出去了,带上了房门。
“皇兄,看来是要提前了。”旭冉太子仰头饮尽酒樽中的美酒,笑道。
这便是北宫擎的真是身份,同为大宛国皇子,却是大宛国旭冉太子之兄。然,其实本应是北宫擎为太子的,不过却是被他推迟,自动让出的太子之位,让出了未来一国之君的宝座。究竟是他不意于皇位,还是有别的任何打算就不得而知。唯一能过联想到的便是与紫暄王朝,与冷萧宸,与阮青青,与江湖中流传藏着宝藏的神木令,有着密切的关系了。
日短夜长的冬季,夜晚降临得特别快。刚到得梁城之时天并未有暗下之色,不过是安排好客栈,打点好晚上住宿的地方的这一会儿功夫;再出门时,街上行人渐少,路边挂起了一个又一个得灯笼。不甚明亮的照耀着原本应漆黑的街道。
阮青青站在客栈门外瞅了瞅,打消了出门逛一逛的念头,耸了耸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