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道明赵清彦一行人扎营不走了,几名护卫站在门口假寐,营地耕火照不到的地方,一波又一波的黑影在慢慢汇合,随着人越聚越多,被那片屠宰场镇住的黑衣人群,慢慢有了骚动。黑色的阴影缓缓的向着营地袭来,陈道名一袭黑袍,扛着方天戟掀开帐篷走了出来,方天戟往身旁一插,陈道名面朝耕火坐了下来。黑衣人群一阵骚乱,隐约传来说话声,“就是他!”领头的几人互相使个眼色,缓缓退到后面,夜色越发浓郁了。隐隐的,黑衣人群分成前后两部分,前半部分围成一个圈挡住了陈道名的视线,后半部分则巧巧绕过陈道名,向着赵清彦的帐篷摸了过去。
一声呼哨响起,围在陈道名周边的黑衣人两两一对,手拿铁链封住陈道名四面八方,往中间慢慢逼近,这些人身后,另有些人手拿三米多的长枪布成一个散乱枪阵,枪尖如林,森严的压向陈道名。
陈道名大手一拍地面,借着这一拍之力,贴着地飞速越过锁链阵,窜进了枪阵之中,伏低身体,右手在腰间抚过,一声剑吟,软剑出鞘,剑随人走,专挑脚筋下手,黑暗中只听到一声声压抑的闷哼,一袭黑袍的陈道名形如鬼魅般在人群中闪烁,每次出现周边就会空出一片。
另一半直袭赵清彦的黑衣人却扑了个空,整个营地除了陈道名,就只有自愿留下来演戏的六名守卫和三位家仆!赵清彦带着四名护卫,一人双马直奔皇城!等这会儿怕是已经过了蒙山了!得到禀报的几名黑衣人领队羞怒交加,却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陈道名在黑暗中下黑手,陈道名深知这些人已经从第一批袭击的黑衣人那里知道了自己的一些信息,根本就不露面,贴着地面不停游走,软剑瞄着脚筋出手,偶尔遇到身手高明的,也不纠缠,直接避开,从而死死的拖住了这些黑衣人。
陈道名先前跟赵清彦商量好了,缠住这些人一炷香就可以走了。陈道名算算时间,已经差不多了,陈道名反身杀进耕火附近又突然收手,悄悄的向着外围移动,都是一袭黑衣,月色不显,离得远了连五指都看不到,陈道名割下一块衣角遮住脸,就这样混了出去。
陈道名混出来之后,正准备走,突然看到不远处角落里几个黑衣人在争吵,小心看准了看四周,没人注意自己,陈道名就悄悄凑了过去。听了一会,呵,黑衣人领队,那还等什么,提剑就上,杀掉!又想起自己身无分文,又摸了遍尸,过了会,陈道名站起来啐了口,“还挺专业,除了武器,身上什么都没带。”陈道名想着还不知道赵清彦后面能不能顺利到达皇城,自己也不好回去青岩城,正在发愁怎么追赵清彦他们,突然想到,这群人来的不慢,不知道有没有骑马?看看那边刚发现领队都死了,乱成一团的黑衣人群,悄悄的在四周搜索,试着看能不能找到马队。
找到了,陈道名看着在十几名黑衣人照看下老老实实呆着的马队,眼中凶光一闪,正准备动手,就听到那边的大部队过来的动静。“算你们运气好,”陈道名小声念叨句,悄悄摸到马队边缘一匹马旁边,陈道名一把抓住缰绳,轻轻一跃跳到马背上,不等这马反应过来,狠狠一剑刺在马屁股上,那马一声长嘶,撒腿就跑。陈道名骑着马一边跑一边在身边经过的马身上乱刺,骚乱一点一点扩大,等到陈道名拨转马头扬长而去的时候,整个马群都被惊动了,受了惊的马群到处乱窜,正好撞上刚过来的黑衣人大部队,顿时一阵人仰马翻好不热闹,远远地传来陈道名放肆的笑声。
陈道名沿着大路追到天亮,还是没有追上赵清彦,只好放慢速度,让坐下的马缓口气。陈道名在路边灌木丛里摘了点浆果,这浆果酸涩,实在难以入口,陈道名勉强吃了几个就扔掉了。
另一边赵清彦五人一人双马换着骑,这会已经过了蒙山城,算起来连人带马已经一昼夜没有好好休息了,四名护卫还好,赵清彦平日养尊处优,这会实在是受不了了,一行人便脱离大路,留下名护卫清楚一行人的踪迹。便拐到一边小树林去休息,匆匆吃了点干粮,赵清彦就睡死过去。跑了一夜,腹中饥渴的马儿也在三个护卫的轮流照看下散开觅食,赵清彦一行人躲在树林休息,正好避开了从蒙山城方向追过来的袭击。
那边赵清彦误打误撞的避开了又一波袭击,这边陈道名还在为自己的肚皮发愁,虽说陈道名洗精伐髓之后只吃点水果就能维持身体,但水还是要喝的,可陈道名昨晚出来应战的时候,就只在怀里揣上了《混元功》《战戟四法》,别的什么都没带。又不熟悉周围地形,休息一会,实在干渴,只好驱着马沿着大路飞奔,希望能找到户人家,讨点水喝。
跑着跑着,时间已经到了正午,陈道名看到前方不远处升起一束炊烟,陈道名拍拍马头,“马儿啊马儿,等会就让你好好休息休息。”等到陈道名驱马赶到炊烟处一看,这哪是什么炊烟,这是有强人在劫道。
路边七八辆马车围成一个圆圈,圈内有大概三十几人,青壮居多,木质的车厢被刻意的点着,一来拒敌,二来也是希望有人看到过来搭救。圈外围着一个松散的包围圈,浩浩荡荡两三百个一身短衫打扮的匪徒一边对着着火的马车撒尿,一边冲着圈内的人谩骂。
大楚国民风彪悍,理所当然的就有些人仗着一身武艺干些来钱快的行当,时间久了,大楚国各城之间到处盘踞着大大小小的土匪、强盗。这些人平日不知躲在何处享乐,没钱时就彼此联系到处作案,各城城主对他们都很是烦恼。围剿吧,这些盗匪团伙连个巢穴都没有,不剿吧,着实不好交代,各城城卫军规模也有限制,顾不了治下的所有范围。后来只好想个不是办法的办法,在治下遍贴公文,划定以本城为中心,多少多少范围不准劫掠,狠狠打击几次之后,盗匪和城主间便达成了默契,城主划出的范围,盗匪秋毫不犯,有外来盗匪犯事还会通风报信,城卫军则对划定范围外的惨事一概不管,只提醒各路过商附近强人出没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