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道是‘酒逢知己千杯少,话不投机半句多’。因为女人该不该上台与男人一起吃饭的观点与嫘祖有着截然不同的看法,整个吃饭的过程,赢猎都遵循孔夫子教导的‘食不言,寝不语’的规则。即便是如此,也不妨碍自己对嫘祖的敬意。饭后,赢猎凭着远超这个时代人的眼光意识和嫘祖讨论关于衣服的见解,听得嫘祖思绪大开,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震撼也有浓重的不解。震撼的是一个小家伙怎么对服饰有着这么深刻的认知和创意,不解的是他大男人一个怎么还对衣服感兴趣!
不知道嫘祖能够领悟多少,赢猎把自己对衣服的所有理解能说的都说了,虽然自己对衣服并没有多少研究,但架不住见的多,所以,在昌意的家中,大家并不显得尴尬。
不知不觉地就到了午后时分,高高的太阳晒在人身上让人并不是觉得太别热。赢猎把自己所知道的全部已经告诉给嫘祖后,就对昌意说道:“昌意大哥,我想去常先将军家中看看,只是不知道该如何走,还请大哥指路。”
嫘祖起身,“意儿,你刚回来,是应该先去众位老将军众臣子家中看看,毕竟,你是晚辈。赢猎也是从常将军的部队中过来的,也是该去老将军家拜访一下。记得早点回来,你妻子在家等你呢。”
两人对着嫘祖告退,出了门,昌意奇怪地看着赢猎。猎子被昌意看的直觉得心中发毛。
“昌意大哥,你干嘛用这种眼神看我,我脸上有花吗?”
“去你的,你一大男人脸上有花成什么样了,我很奇怪你跟我母亲刚才说的话,快点告诉我,你怎么懂得那么多,还有什么没告诉我的?”
两个二十多,接近三十的男人竟然如孩童般在路上大闹起来,还好路边的行人不多,否则定然会惊呆昌意的反常。
在一座稍比昌意的院落高大气派的门前停下,门口两位士兵守护着院落。昌意上前道:“请两位大哥进去通报一下,就说我昌意带着义弟赢猎拜访常将军来了!”
不多会,一位管家模样的老人快步从里面跑出来,对着昌意就是一拜“不知昌意公子到来,我家老夫人已备好茶水恭迎公子大驾,快快请进。”
昌意扶起老人,道:“忠伯不必多礼,小时您也对我照顾有加,我来看看也是应该的,近来忠伯身体可好?”
“好,好,很好,多谢意公子挂念。”忠伯乐呵呵地说着,就像是听到了自己儿子要结婚的消息一样。
来到客厅,赢猎随意地打量着房屋的摆设。整个房间第一眼看上去就是单调,单调到简陋的地步。家具都是不知到用了多少年份的,看上去给人以无限怀念的感觉。一进如这间房屋就能感受到房屋主人对于过去有着无限的怀恋。
一个快有五十岁的老妇人拄着拐杖,在侍女的搀扶下来到昌意面前,颤颤抖抖地就要对昌意行跪拜之礼,赢猎一把扶着老妇人的手,说道:“昌意大哥,你还不说句话,能让老人家如此行礼,你不怕折寿啊!就算你不怕,轩辕大人见到的话恐怕也会揍你吧。”
昌意听到赢猎的话,脸上的肉都止不住地抖动几下,或许只有赢猎会这么说自己吧,可心中为何反而有种淡淡的欢喜之感?
老妇人听到赢猎的话,简直像是见到了什么猛兽般傻了眼。昌意连忙解释道:“常夫人莫怪,这位就是我的义弟赢猎,呵呵,他说话就是这个样子,我都习惯了。而且他还是常先将军眼中的红人,常将军对他喜欢的不得了,这不,我刚刚回来,赢猎兄弟就非要让我带他来您这里,也不枉常将军对他的一番喜爱……”
常夫人听到昌意的解释,终于把目光转向赢猎。在看到赢猎的一瞬间,常夫人失声说道:“峰儿,峰儿?”说着,一双颤抖的手摸向赢猎的脸。
昌意马上呆住了:这个是什么情况?峰儿?谁是峰儿?
赢猎却顿时毛骨悚然,‘刘子峰’这个三个字有多久没听到过了,自己的母亲曾经不也是‘峰儿,峰儿’地这么叫自己么。眼前这花白头发的老妇人满脸婆娑的泪水与期待的眼神和自己的母亲身影重合了。原本还嬉皮笑脸的赢猎不见了。变成了一个终于见到母亲的弃儿!
“您、您是母亲么?”赢猎似乎不敢相信。声音剧烈地颤抖着。
“我的儿啊,我终于见到你了,你这些年都去哪了?我可怜的孩子啊……”声声泣下,杜鹃啼血!
昌意直接迷茫了,眼前的这一切都算是什么事啊?什么峰儿,什么母亲的?这都是什么事啊。
赢猎的眼泪与鼻涕交融在一起,顺着脸颊往下滑落,而常夫人啼哭了几声后直接昏倒了。
侍女连忙扶着常夫人软弱的身体,幸好赢猎先前扶着常夫人的手还没松开,否则常夫人这会就躺在地上了。赢猎直接抱起常夫人几近软卧在地的身体,厉声喝道:“床,床在哪里?”
声音中包含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原来,有着僵尸之身的赢猎在这一瞬间声音中不自觉地掺杂了些许僵尸之力。
昌意大喝一声:“猎子兄弟,你醒醒,快让夫人躺在床上,夫人现在很虚弱,经不起你这样的刺激。”
深深吸了一口气,跟着身体几乎瘫痪的侍女来到一间幽静的房间,缓缓把常夫人放在床上。可常夫人的手无论如何都不肯松开,一双惨白的手顽强地紧抓着赢猎的衣服。
此时忠伯也来到床前,对着常夫人黯然泪下。赢猎不由得气愤地说:“大夫呢?为什么这么久还不见大夫过来,你们都是吃闲饭的吗?”
昌意连忙上前,说道:“猎子兄弟,你这是干什么啊,这里是常将军的家,谁让你如此放肆。我父亲对于医道有着很深的研究,我也得到父亲的部分真传,我先替常夫人看看吧。”
赢猎终于回过神来,歉意地看着昌意:“大哥……”手却一直没有松开抓住常夫人,就怕她会离开自己一样。
昌意坐在一张凳子上面,拍了一下赢猎的肩膀。伸出手指搭在常夫人的手腕上,闭着双眼,并未与赢猎说出一个字。
“常夫人应该是伤心过度,再加上睡眠不好,吃的也很少,今日又把你误认为是什么‘峰儿’,在这多重影响下,气血上头,引起暂时性的昏倒。过一会就会自然醒来的。你不用担心。”
听到昌意说常夫人没事的消息,赢猎的心终于算是放了下来。“对不起大哥,对不起大家,刚才是我失态了,请大家原谅。”
“我不会在意你刚才对我的态度,我在乎的是你喊常夫人什么?”昌意面无表情地说道:“都知道常先大人的儿子的事情,你偏偏对着常夫人喊什么‘母亲’,如果你是存心的,我看你该怎么向常将军解释。虽然常将军因为儿子的事情很少回来,甚至是不会来面对常夫人,但常将军还是非常在乎常夫人的,如果常夫人万一有个三长两短,谁都保不了你,我父亲轩辕都不行……”“意少爷,您别生气了,常夫人的事情我多少知道一些,这或许不怪这位小兄弟。”忠伯慢慢从后面走过来,对着大家说:“大家先回避一下,你们两个去帮夫人熬些汤,待会喂夫人喝。”
昌意站起,亲自帮忠伯那了张凳子放在自己面前,忠伯道了声‘谢’。坐下来与昌意说起‘峰儿’的事情。
原来,‘峰儿’是常先儿子的名字,常夫人应该是错把自己当成了自己的儿子。
“猎子兄弟,那你呢?你是怎么回事?”昌意问道。
“我说我把常夫人错看成我的母亲,你们相信么?”赢猎反问到。
昌意与忠伯相互对视一眼,久久说不出一句话来。
赢猎悠悠地说道:“我的母亲已经五十多岁了,在家里,母亲的头发现在也应该全白了吧,不知道她现在过的好不好,也不知道她瘦了没有,不知道她为我这个不孝儿子流了多少泪,也不知道她还知不知道我还活着的消息,我想你,妈……”说着说着,赢猎的眼泪再次如泉水般流了下来。
思念是不分国界,不分种族,甚至不分时空的限制。淡淡哀伤的心思任谁都能感受得到,引得昌意的鼻子都酸酸的,更不要说忠伯了。
哀叹一声,忠伯道:“或许夫人也把这位赢猎小兄弟错认为是她自己的孩子了吧,哎,可怜夫人了……”
“那猎子兄弟,你准备怎么办?”昌意问向赢猎“等常夫人醒来后,发现你不是她的儿子,那她该有多伤心啊,要不你认夫人为义母吧,我觉得你们挺有缘分的,一个错认为你是她儿子,你却错认为她乃你母亲,也许这是上天安排好的事情让你们在今天相遇。”
赢猎细细思考了一番,说道:“我个人没有任何意见,就是不知道夫人会不会认我这个义子,不过我不管夫人认不认我,以后,只有有机会,我都会看看夫人,百年之后,我为夫人送终!”
听到赢猎的话,昌意笑了笑点头,唯有忠伯暗自抹眼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