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介意多个伴吗?”
一道清越的声音好像自带回音特效,在她的耳边回绕。
顺着声音望去,成澔柠一身运动装,头上反扣着一顶金色的棒球帽,阳光的运动少年装扮很是亮眼。手捧着一束太阳花,金灿灿的颜色看得人心里活跃起来。
修长的身体,倚在墙上,低头看着手里用泛黄的牛皮纸包着的花。单单的眼皮,细长的眉眼微微眯起,好像那小小的太阳花,正感受着阳光的轻抚。
茜倩看着笼罩在光晕中的他,好像什么东西忽的撞进她的心里怦怦跳。
当她想再感受那种感觉的时候,那怦然的感觉已经淹没在她的心湖当中,只留下圈圈荡漾开的涟漪。
“给。”成澔柠将花送到她的面前,细长的眉眼笑起来总是眼角弯弯的。
茜倩呆愣的接过小小的花束,看着他的行李箱“你……”
成澔柠歪头一笑,将双手插入裤兜里“美女自然要有王子陪伴,来吧,我的灰姑娘。”
成澔柠将手指伸到她的面前,就像昨晚那样,细长的眉眼耐心的等待她的答复。
茜倩犹豫了一阵,缓慢的手指触摸着他干燥的掌心,将手放上去。
灰姑娘?原来他也喜欢童话故事。这个称呼很好听,她是灰姑娘。
一个没有亲爹,没有后娘,没有姐姐,没有南瓜车,没有水晶鞋的灰姑娘……
茜倩凝视着他单眼皮的眼睛,泛着浅浅的光泽,她居然在那细长的眼眸中看见了自己。
她拎过行李“有你这个人陪着我,或许不赖。”
***
伊痕租了两辆宽敞的马车,一群人都很兴奋。
雨依旧淅淅沥沥的下着,没有停的意思。
“这里青山绿水的,看得人心里真舒服。”Lay浅浅的笑着。
“对啊对啊,气候也好!”伯贤摸摸自己的脸,感觉皮肤都变好了。
“小痕这里……快到你的国家了吧?”绵麻望着太阳落下的地方。
落日之国,是太阳沉落的地方,也是太阳准备重新绽放光芒的地方。
伊痕凝视着西方“是,快到了……”
声音冗长,带着一种令人恍惚的沧海桑田般的感觉。
她至今都不知道,她是恨还是爱,她不想深究……
或许都有,或许什么都没有。
她不想去承认,那个名叫钟离楚雅的女人,被他们藏在什么地方。只要没人来捅破这层纸,她可以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她可以为了他们尽可能的来饶恕钟离楚雅的罪孽。她不知道,再往后漫长的生命中,会不会饶恕。
欺骗自己的同时,她更明白的是:若真的从别人口中得到这个结果,她会发疯!
或许……这是爱吧。宁愿放弃自己一直以来的信仰,去保护。
莫冰涵突然脸色有些萧条。小痕,希望你放下心中的仇恨,每个人的诞生都有理由,冥冥中自有自己的轨道,一切不过是——因为你。
雨势稍停,到了不知是一个怎样的广场,有一个很大的喷水池,分三层。泉水层层交叠,蜂拥落入清澈的泉底。喷水池的前方,有一只流浪乐队,自由的嗓音轻轻低吟,缓慢的讲述流浪的乐趣与迷茫。不远处还有一个莫扎特的雕像,莫扎特脚边靠着一把小提琴,他身披一件斗篷,目光望着太阳升起的地方,即便眼睛已经迷蒙,却依旧让人感受到自由与希望。历经风吹日晒,整个雕塑泛着一种近乎黑色的青,一群孩子正攀爬着,四周有各种花草种植。芳香肆意,沁人心脾。
这里很热闹,买花的小姑娘、流浪的歌者、带着小孩的母亲、随意走走的人。不聒噪,时不时传来喷水池喷出的水滴入水中的声音。
滑板少年一个接一个从眼前驶过,像极了脱离了牢笼的飞鸟,尽情享受着飞腾的喜悦。
伊痕让马车的主人停下。
马主人很热络,没有收他们的钱表示若能交到一群这样雅俗共赏的朋友是人生的一大喜事。
伊痕点点头,介绍了名字。
此人一脸的络腮胡子,身材瘦削,一头卷的很过分的棕色毛发,一件白色对襟衣衫,纽扣上掺杂的金色的细线。一条白色宽松裤子,一双白色尖头牛皮鞋,一身白的装扮配上黝黑的皮肤很是怪异。偏偏这白竟不染一丝灰尘好像在发光,长窄的脸廓上戴着一个暗色眼镜。
这个人是阿拉伯人,名叫阿巴特西。几年前带着自己的两辆马车和八匹马,一路向西。
阿巴特西很热情的邀他们一同前行,伊痕摇头婉拒“我们还有非常重要的事情,很遗憾。”
一面之缘,阿巴特西也很惋惜的表示自己的旅程还不能停,也不能陪他们去完成重要的事,不然会好好的找一个地方,坐下喝杯下午茶。
“有缘再见,我的友人。”
他匆匆的来,正如他匆匆的去,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阿巴特西架上自己的马,便挥手告别。
“还不错吧。”伊痕环顾四周。
不等他们回答,伊痕牵起莫冰涵的双手“来吧,涵姐。”想着那只流浪乐队跑去。
“威廉姆,跟上!”
雨停了,淋湿了地面。阳光透过云彩的缝隙驱赶着阴沉潮湿的环境。
她回头,风吹乱她的发丝,缠绕着她温暖的面庞,巧笑嫣兮的眉眼,荡漾在橘黄色阳光里,好像快要晕散开了。
莫冰涵火红的长发,随风扬起,那么自由洒脱。即便身怀有孕,惬意就灵动如初。一件红色的衬衫依旧张扬,艳丽的容颜就好像那暖融融的阳光,毫无预兆冲击着人类那羸弱不堪的灵魂。
“来了!”威廉姆迈着步子追去,广场上停驻的白鸽,随着他们步伐的接近,纷纷飞起。
飞向太阳,飞向天堂……
“走吧,伙计们!”灿烈呼唤。他好久没这么开心了。
12个人齐齐奔跑,欢笑着。
灿烈停住脚步,满脸笑容的看着奔跑中的爱人们,都笑着。看呐!伊痕是他们所有人的药,治好了他们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