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住久了,一日不见总觉得少了些什么。宁夕颜找了好久,连床底都翻遍了,花坛里就差把花给拔了,还是没有找到。
能去哪呀?宁夕颜顶着个鸡窝头,外衣的腰带都没系,长长的拖到地上,真怕一不小心给踩了上去。香阳趁着她站在那里思考赶紧拿了把梳子过来,顺便连衣衫都给整好。
“香阳...你说小白会不会跑出府了?”一睡起来,身边的毛球就不在了,还以为去哪个隐蔽的角落排解了。现在看来只怕出了府,或者被什么人给扣留了。
香阳拿着梳子小心的给她顺着黑发,顺滑的发丝在她的巧手下漂亮的挽了个髻,拿起桌子上的桃花簪子就要给簪上。
宁夕颜没有什么心情,现在她又不出府,什么样子都无所谓,这桃花簪好看是好看,就是有点重,她还是比较喜欢直接扎个马尾,或者给盘起来。
“小姐,怎么了?不喜欢了吗?要不要我去金坊给金老板再让他打造一点首饰回来?”香阳透过镜子看见她一脸的不耐。只好又把头发放了下来。
宁夕颜哀叹:“我为什么不是男子!我为什么还这么小!我已经受够了!”受够了做什么事情都受约束,身体也笨拙,看这一节一节肉胳膊,真的是心累......难怪顾新月第一句话就是叫她死胖子!
忽然她脑子里的警钟一响,赶紧催促香阳给个把头发梳起来,并且怎么好看怎么弄。她可要会会这个几天没见的顾小姐了。
等她穿着一身嫩黄色的衫裙,披着小皮草。脚蹬牛皮短靴,很有女王气势的走在前头,耳朵边的小毛球调皮的晃来晃去。
头发是她一边指挥香阳,再加上香阳的巧手,成功诠释了蜈蚣辫的精髓。一边扎了一个,还用了个可爱的小毛球给簪了起来。
“小姐好可爱呀......”香阳再次吐露心声。手心发痒,好想捏捏那软乎乎的腮帮子。
宁夕颜翻了个白眼,无语凝噎,她可爱?其实她好想听别人说:“你好漂漂~~”也许那个时候她的心情会更加飞扬!
路过水汀,她停下来拿过扶手边的鱼食散了点下去。一群花色艳丽的鱼群围了上来,那一张一合的嘴巴不停的吞食着为数不多的食物,你争我抢,就怕自己吃少了……宁夕颜又撒了两把之后拍拍手,看着鱼群发出一声感叹。她好久没有吃过鱼了......
“喂!死胖子!谁让你动我的东西了!”老远的就看见宁夕颜把自己昨天央求宁伯卿买来的鱼食给用了。气不打一出来,直接提着裙摆气势凶凶的奔了过去。
宁夕颜吓了一跳,手里的鱼食盘子就脱手,掉了下去,碧绿的水波一溅,盘子打了几个旋沉到了水底,鱼群受到惊吓,全部散开,等过了一会见并没有什么事情,一条条的又聚在了一起,猛吞着浮在水面的鱼食。
顾新月一看更是气得跳脚,她三步并两步像只点了火的小炮弹一般,扬起胳膊就朝着宁夕颜的脸抡了下去。
“啪!”
宁夕颜所幸被香阳把脸护住了,没有抽在脸上。可胳膊还是遭了殃,火辣辣的疼。只怕又出来五指山了......
顾新月见香阳护宁夕颜护的紧,心里又是不愉快,在以前,香阳可是还哄过自己,怎么跟了宁夕颜之后就翻脸了!
“香阳姐姐!你干嘛护着她!要不是她,你还在我姑姑那里做大丫鬟,到了花阁,不是给自己降了身份么。”
话语咄咄逼人,一张脸上更是红光一片,顾新月显然是气的不轻,小胸脯一起一浮,伴着那鼓起的脸颊,像是只要香阳在反驳回来,她就要动粗了。
明年面上说的话好像在为香阳抱屈,但内里夹杂的话语无非不是在刺激宁夕颜。
香阳确实反击了回来,而且不留情面,她冷下一张脸,语气疏离:“顾小姐,这里可是宁府,不要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小姐是我的主子,我自然会护她,哪怕是,没了性命。但这些事情,又关你何事?”
关你何事......可真的是打脸的节奏,宁夕颜捂着手臂咂舌。香阳的气场也不容小觑的嘛。就是不知道,这话被传到大夫人跟前会是怎么个情形。
反正是脱离了她的轨道了,她原本就这样浑浑噩噩过下去得了,反正她不知道大夫人这样隐蔽性的针对自己所谓何?要不是那一天她不愿吃早餐,把粥倒在了院子的一角。等她第二天再去倒的时候,那里的地上已经死了一片的小虫子。
她心里发凉,觉得这里面应该药性不够强烈,但就怕不知什么时候毒性扩大了,那时候就完了,再说,她也不知道自己何时被下的药,她曾让香萃偷偷请过大夫,大夫诊断之后,竟然说没事。
没事就拉倒,等真的毒发那天再说吧。
最关键的是眼前,她的手臂疼的厉害,原本的那一下应该说是没那么重,但她就是觉得整个胳膊要烧灼了一样,撕心裂肺的疼啊......
所以她决定,还是先撤吧,回去说不定小白也就回来了,她在霸气女王顾新月面前就是一小白鼠,不管武力值还是嘴巴里喷发的毒气,分分钟都能要了她的命。要是她能有她娘亲的一半的酷霸拽,这顾新月只能有弯腰给她擦鞋的份了。真的是没有妈的孩子像根草,她这有妈跟没妈一样,她这棵草已经缺失母爱,表示再也长不壮了......
顾新月见不得自己被冷落,她扯开嗓子就吼:“你们这不是欺负人吗?看我是外来的就好欺负是吧!宁夕颜,你就见不得我好!什么都跟我抢!不要脸,这么小就学勾引男人送情物,还是自己的哥哥!你就不怕被别人吐口水!”
身后赶来的大夫人眉头一皱,把跟在身后的丫鬟支开这才走上前细声问:“怎么这事?新月,你又胡闹什么?”
顾新月桀骜不驯的抬起尖下巴,一脸的纨绔,最后顶不住大夫人施加的压力,冷哼一声,就想逃避。但眼角一扫,看了宁夕颜的穿着后,更是眼红。
她方才只来得及生气,还没瞧清楚,这身衣着出除了尊贵之外,那脖间挂着的玉坠子,更是刺痛了她的眼。这根本就是直冲着她来的,这身份明显的摆了出来,不就是来戏弄自己的!她宁夕颜可真的是没有表面上的呆愣。
大夫人再次打了原场,她随意瞅了眼宁夕颜的脖间,眼神微眯,最后冷着眼撇开视线,心里情绪不稳,她觉得好似心头又痛了。
她稳下情绪,一双温润的双眸看向宁夕颜,笑着问:“今儿身体好些了?”说完伸手触碰了碰宁夕颜的发尾,最后手指一转,滑落在她的颈子上。冰凉的触感让宁夕颜想起了她最害怕的冷血爬行动物,不由得打了个冷颤。抿紧了唇。一言不发。
大夫人一时尴尬,不由得多看了她两眼,她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幻觉,总觉得宁夕颜对自己好像疏离了。以前的话,早就扑过来撒娇了。现在的情绪转换,一脸的冷淡,话也说不多,最近好像连门都不出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顾新月的到来,这俩孩子一直不对盘,只要见面就扛上。
要是因为这样的话...她松了口气,要是这样的话,事情还能掌控。
“颜颜可是要到我那去坐坐?大娘都好久没有跟你聊聊了。”
宁夕颜福福身子,低下的头,脸上一片冷光,她隐忍着慢声道:“大娘最近身子不适,我反而没能前去探望,这已是不孝,颜儿最近偶感了风寒,怕过及他人,就不好出去。等过几天颜儿必定过去。”
大夫人抿着唇,脸上没什么表情,但周身的温度已经降了下来,她看了眼正在旁边转圈圈的顾新月,怒气瞬间爆发:“你还在这里干什么?不说好了今天抄写女戒的么!你在这样顽劣,我写书信让你爹爹把你接回去!”
顾新月撇撇嘴,扔掉手中的小石块,拍拍手走到大夫人面前,瞬间乖的像只小绵羊。
宁夕颜再次行礼之后,带着香阳回了花阁。
一路上两人都不说话,气氛僵硬,连带着跑到跟前的香萃都有点摸不着头脑,她挠挠头顶,一脸好奇地问:“怎么了?小姐是不是已经知道二夫人过来了?”
“你说什么?”宁夕颜脚步一停,回过身子问,“香萃,你说我娘在花阁?”
“是啊……咦?你不知道?那你们为啥这么沉重,难道不是因为二夫人?”
香阳瞪了她一眼,然后又神经衰弱的看了眼宁夕颜。这双重的夹击,希望小姐还能安心吃午膳。
宁夕颜倒是没有她们所想的那么脆弱,她现在心里雀跃极了!甚至觉得,她的娘亲是特意来解救她的小天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