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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上达天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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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说回头,长安城郊鬼使神差地出现了一伙身份不明的强人,强行掳走了高阳公主,此事在短短一天一夜之内震动整个长安。当日长安城的巡逻比平日多了不少,街上往来的官差各个如临大敌,繁花似锦的长安城气氛骤然紧张了许多,而这种紧张带来的毫无疑问是效率。

另外长安位置敏感,加之此事又事关宗室,李二亲自过问,所以在这件事上没人敢怠慢。

才一天的功夫,左领军大将军程咬金便紧追贼人而去不说,最重要的事关于这伙贼人的来历,转眼就被就被查了个底朝天,结果却是令人瞠目结舌。

看过令人震惊的结果,负责调查的各个衙门长官无一例外脸黑的跟锅底似得,破口大骂之余哪里敢怠慢,连忙把结果呈上去。

最终经过直接上报,结果连夜被送到了当朝几位名臣的手里,然后就在早上的朝会上,当今天子李二陛下过问此事,最先得到消息的长孙无忌、房玄龄等当世名臣各个低着脑袋,脸色别提多难看,没有任何一人敢站出来说话,朝堂上的气氛一时间压抑非常。

如此诡异的气氛,任谁都知道接下来肯定有大事发生,所以在这关键时刻,有资格上朝的官员各个就跟哑巴似得,一句话也不说。

怪异的气氛,李世民顿时眉头直皱:“诸位爱卿,到底怎么回事,朕问你们昨日强人之事,为何一言不发?”

……

大殿上一片死寂,除了李二略带愠怒的声音,连喘息的声音都没有。

李二怒了,直接站了起来:“长孙爱卿,你来说,到底怎么回事?”

噗通!当场被点名的长孙无忌满脸惊恐地跪在地上,颤抖着道:“回禀陛下,微臣该死,微臣实在不敢说啊!”

有点诡异的举动,李二倍感意外,他没想到长孙无忌居然不敢说。

唯一的可能只有一个,那就是这伙不起眼的贼人实际上并不简单,因此长孙无忌才不敢说。但是到底是如何的不简单,为何连当朝宰相都不敢说?

李二不明白,但是他必须明白,于是他大袖一挥:“起来说话,说错了朕赦你无罪就是!”

“这!”

“嗯?”

“是,既然陛下这么说,那么微臣就说了!”长孙无忌惶恐地站了起来,苦着脸开始陈述:“其实事情是这样,昨日高阳公主外出游猎,偶遇强人,结果被强人掳走,此事震惊长安,各个衙门立即开始展开调查,而就在昨晚根据多方的取证调查,这伙强人实际上大有来历,而且已经不是第一次出现在长安附近。”

李二顿时眉头紧皱:“有何凭证?”

长孙无忌拱了拱手:“回禀陛下,凭证很简单,依照贼人的踪迹,衙役和捕快无意中发现,原来在劫持地点还有其它痕迹通往城镇,于是顺着这条线索,官差发现贼人非但劫持高阳公主,还抢了近二十多户的大户人家,拿走了近六千斤的米粮,可奇怪的事却没有一户人家报案,当日各级府衙压根没接到任何相关的线索,直到官差大张旗鼓地查过去,有户姓徐的人家打听之下知道事情的严重性,赶紧禀报了情况,根据这户徐家人的回禀,稽查的官兵这才知道,原来这伙强人根本不是第一次来出现在长安附近,而是每四个月都会来一次!”

“什么?”李二惊闻此事,顿时瞠目结舌。

每四个月来一次,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所谓的京畿要地,人家压根是想来便来想走就走,甚至来过之后压根不能发觉。

假如……嘶,李二浑身寒毛都竖了起来。

“接着说!”

“是!根据调查,原来这伙贼人每四个月就会来一次,目的很简单,就是抢劫粮食以及一些物资,而真正奇怪的是被抢劫的人不会报案!”

“怎么可能!”

“回避下,此事千真万确,并非微臣胡说!”

“嗯,这是为何?”

“很简单,因为这伙强人盘踞在终南山一带,占山为王,而这些大户则大部分商人,需要在外走南闯北,自然有几率遇上强人,但是如果遇上的是劫持高阳公主的这伙强人,那么商户们非但不会反抗,反而会主动献上财货!”

“你说什么?”李二简直认为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

一般而言行商的路上遇上抢劫的强人,破财消灾自然是常事,但是主动献上财货,这简直就是天方夜谭,道理上完全不可能!

可是既然长孙无忌这么说,肯定有它的道理,李二继续静待下文。

“陛下不必惊讶,这事说来更简单,其实外出行商,最害怕的不是强人劫道,而是天灾和猛兽,天灾,顾名思义便是诡异多变的天气,而猛兽自不必多说。而这伙强人最匪夷所思的就是能确保商路,凡是他们出现的地方,野兽会诡异地消失,商旅基本可以畅行无阻,另外,如果前方有诡异的天气,这伙强人还会有意无意地告诉商旅,从而避免不必要的人员伤亡!”

“什么,他们怎么可能做得到!”

“是的,这也是微臣百思不得其解的要点之一!”

“之一?”李二脑子有点蒙。

“是的,陛下,还有第二点,据说这伙强人抢劫有个特点,他们抢劫从来不多抢,更不杀人,关于这一点按照徐家人的了解,这些强人往往把被抢劫的人称之为客户,而他们认为客户是必须培养的群体,杀害客户更是竭泽而渔,绝对愚蠢的下下策,真正的上策是让客户满意,主动地解开荷包,把财货送上来,于是就有了强人故意告诉商旅天气以及清理野兽等等的事情。”

经过长孙无忌这么一解释,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了,毕竟在场的谁也不是笨蛋。

其实这事说白了这就是一个交换,利益的交换。经过这一道工序,商家避免了损失,强人得到了想要的粮食,谁也不吃亏,显然非常公平,但是这还没有结束。

长孙无忌继续道:“如果说这令人惊奇的话,陛下,更匪夷所思的还在后面,前面微臣说过,这伙强人抢劫跟寻常贼人不同,他们非但不多抢,反而会少抢一些,如果是长期行商被抢,那么这伙人还会特意减少,并颁发一张小卡片,名曰会员卡。这个东西作用很多,第一,假如过往行商,遇上强人只要出示这张会员卡,不论是不是隶属这伙强人,道上的人都会卖点面子。第二,只要有了会员卡,贼人抢劫的时候一般抢的会更少,最高级的会员甚至不会被抢,而是像这回,只要每一季备好了财货,自然机会有人上门收取。不仅如此,在这个过程中,这伙强人还会带来一些比较珍稀的财货,比如市面最值钱的翡翠玛瑙等等,他们会把这些以比较公道的卖给商家,美其名曰好处大家拿。”

随着长孙无忌将左牧的抢劫方法娓娓道来,在场不知道的始末的人脸色那叫一个精彩,甚至假如不是这番话,打死他们也想不到原来世上还有这么诡异的抢劫方式。

那啥啥啥,会员卡,关于这玩意的作用实际上和肃清野兽是一个道理,就是方便商人行商,不仅如此,那什么普通会员和高级会员的待遇差别决定了一点,会员级别越高,好处就越多。

最后再加上这伙贼人抢劫抢的不多,甚至懂得竭泽而渔的道理,势必不会让商家吃亏,无论是肃清野兽还是那会员卡的面子作用,反而会让他们比从前赚的更多,甚至连性命也会得到较好的保障,如此一来对方自然愿意被抢。

毕竟他娘的比从前赚的更多,有谁还不乐意被抢?

最后,大家尝到了甜头,自然加入的人就会越来越多,啧啧,这想必就是所谓的培养客户吧!

长孙无忌:“陛下,通过以上几点,我等可以清楚地看到,这伙强人势必积累了大量的所谓客户,而根据初步的调查,徐家人的供认,加上其它大户的供词配上行商路径,基本可以判断他们的势力范围几乎遍布整个关中地区,甚至延伸到了巴蜀一带,但是他们的人数以及实力至今为止全都是谜!”

嘶!在场官员听闻此等骇人听闻的事,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势力遍布关中,甚至延伸至巴蜀,如此庞大的活动范围,这他娘的还算什么强人,简直就是一方豪强啊,不,豪强也未必有这样可怕的能量。

更可怕的是这样的一群家伙盘踞于关中,京畿要地却能来去自如,别说是李二,在场任何一人都能想到这其中的厉害!

因为只要哪一天这伙强人对大唐有什么想法,只要一声令下,他们立即就能兵临长安!

太恐怖了,哪怕李二曾经也是一员悍将,但是此刻,他仍是汗流浃背,背后的衣服全都湿透了。

许久过去,李二才深吸一口气,缓缓问:“说吧,还有什么!”

“回禀陛下,还有一点,根据徐家人的供述,这伙人以北斗七星为旗号,客户大多称其为北斗大寇,而他们却自称北——斗——苦——修——团!”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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