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嚣张地瞪着白君墨,想打压一下他的气焰。谁知道他竟然一反常态,没有和我继续争辩,而是摸了摸我的发顶,满含神情,一脸宠溺地说:“嗯,是你救了我,是我以身相许来着。”
为什么,我觉得怪怪的呢?
“今天游园也差不多了,剩下的明日再逛吧。我和小舞就先告辞了。”白君墨的突然告辞让我措手不及,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就将我带走,也没有继续在任家庄呆着,而是出了任家庄,去了一个河畔的茶馆,还给我点了很多很多很多很多的栗子糕。
“白君墨,你究竟要干什么呀?”
“你不是说你没吃过栗子糕吗?我就拿给你吃一吃。你只要吃了,一定就不会再喜欢吃别的糕点了。”
我翻了一个白眼,拿起一个栗子糕吃。嗯,的确很不错,就是还不够甜。
“好吃吧。”
我傲娇地看了他一眼,说道:“嗯,还可以吧。”
“那就是好吃了。”
我不理他,又问了他一次:“你干嘛突然拉我出来啊?这样很不礼貌!”
白君墨倒是笑了,像是听到了笑话:“小舞,你居然和抢了你未婚夫的任家庄说什么礼貌。你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啊。我还以为你进去之后会大吵大闹一番的,没想到居然还真当起姬遥觞的妹妹来了?”
“这是母亲交给遥觞哥哥的任务,我自然要配合的。”
白君墨倒茶的手一顿,问道:“姬遥觞要杀的人是……”
“嘘……”我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说道,“我也不知道他的目标是谁,不过我相信他。”
“你相信他?你凭什么相信他?”
“我和他从小一起长大,不相信他,难道相信你吗?”
“好好好,我不和你争。下面,我们来说说那个于染吧。”
于染?我那不高兴的郁闷的情绪又立刻不知道从身体里的哪个角落里冒了出来。“她有什么好说的?”
“当然有的好说了。你说她一个寄人篱下的小姐穿的衣服比任家庄正正经经的大小姐都要好,是因为什么?”
我想了想,说:“任重阳和任阳儿心地善良,就怕于染受委屈。”
“错!”
“不然是什么?”
“若是真正不希望她受委屈,就应该是吃穿用度都平等,什么都一样才对。于染穿戴比任阳儿好,只能说于染自卑,所以她才要自己穿戴得比任阳儿好,这样别人才不会看轻她。”
我这才想起当任阳儿说于染是寄居在他们家的时候于染那时一闪而过的表情。“哦!我看到了,她不高兴任阳儿说她是寄居在她家里的,我看到了她那时候的表情。”
“我也看到了。”白君墨吃了一口栗子糕,“这个栗子糕比你做的好。”
我翻了一个白眼。介于他又说我是什么易小舞的言论我已经懒得理会和提醒了。
“你当时既然看到了她的表情,为什么刚才还会猜错?”
“我是看到了,可是我忘记了嘛。”
“忘记?”白君墨摇了摇头,“你说姬遥觞要杀的人就在那里,万一行动的时候有什么蛛丝马迹的差错,你看到了,却忘记了,又会如何呢?”
我这才意识到“忘记”的严重性。“那怎么办?”
“宁愿疑神疑鬼也不要放过任何蛛丝马迹。最好就是当时就做出判断。不过对于你,好像有点难了。”我撇了撇嘴,白君墨继续教育我说,“你们现在是以少敌众,你可不能拖姬遥觞的后腿,不然出了什么事情,你自己就难辞其咎了吧?”
我点点头,诚然,我不能一直拖姬遥觞的后腿,不过……“你怎么突然这么关心起遥觞哥哥来了?我看你们不是很对付的样子嘛。”
白君墨笑了笑,说道:“他若是出事,你还要去救。你这么笨,肯定就不出来,到时候还是要麻烦我。既然如此,那就一次成功好了。”
白君墨的话并不能说服我,白君墨似乎也不给我思考的时间,就把话题给跳开了。“你和姬遥觞一起长大,感情很好,不过我看那于染和任阳儿的感情似乎不是很好。”
我的思绪被错开,回想起当时的场景,真是记忆深刻啊。“嗯,她们都不怎么讲话的。任阳儿也只是例行公事地介绍了一下于染而已。”
“嗯。吃完这个我们就回去,你去找姬遥觞了解一下。”
“他会知道什么?”
白君墨瞟了我一眼,摇了摇头:“我要被你给蠢哭了。姬遥觞要行动,肯定私下里已经把任家庄的一切都了解好了,不然怎么动手?他不怕来几颗老鼠屎给他坏事儿吗?你去了解一下,也可以帮忙嘛。”说完这些,他又冷不丁地加了一句,“就说是你自己问的,别说是我的意思。你也知道我和他不对付,可别节外生枝,再闹出什么事情来。”
“好。”
继续吃着盘子里的栗子糕。白君墨看了我几眼,突然说道:“你不喜欢姬遥觞,你只是把他当成哥哥而已。”
我嘴里的栗子糕,成功地……卡住了。
“你又知道!少胡说了,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不是吗?如果真的是这样,看着自己的未婚夫娶别的女人,就算知道是假的,心里也不会好受的。还是我们溪溪姑娘的心胸,真的如此宽广呢?”
“自然是我的心胸宽广了。”
“是吗?”他不置可否地笑了笑,又露出了他那张迷人心魄的笑脸,说道,“那我们走着瞧。”
我一时心慌意乱,立马低下了头,专心地吃栗子糕,含糊地说道:“走着瞧就走着瞧,怕你不成?”
回去后,我便去找姬遥觞询问于染的事情。姬遥觞眼神闪烁,有些回避我的问题。这么一看,就更加有问题了。
“遥觞哥哥,你有什么不能告诉我的啊?”
“溪溪,我说了,你可别生气。”
“嗯,我不生气。”
尽管这样说了,但是我看得出,姬遥觞还是很纠结。
“遥觞哥哥!到底怎么了!”
姬遥觞叹了一口气,说道:“在我和任阳儿定下婚礼日期的那天晚上……那天晚上……”
“那天晚上怎么了?”
“那天晚上于染找我喝酒,说是让我好好照顾任阳儿,找我聊聊天。我那时候刚来任家庄,也不好拒绝,然后就喝了些酒。”
“然后犯错了?”我听到这话的时候,心里并没有难过或是气愤,我的心情竟然是看好戏的心情。这并不应该是一个未婚妻对于未婚夫酒后犯错之后的反应。我没时间想这样的反应是对还是错,立刻收敛了表情。
姬遥觞摇摇头,说:“当然没有了!溪溪,你一定要相信我。不过,她那天晚上的确是不安好心来着。”
“你的意思是于染喜欢你?那天晚上的事情,你有告诉过任阳儿的吗?”
“说了,我不确定是不是任重阳派来测试我的,我就告诉了任阳儿,反正说了也无妨。不过我看任阳儿的表情,倒是不知道这件事情。之后,她就不大愿意见于染了。”
“她也不打算告诉任重阳吗?”
“她不敢说。毕竟她爹和于染的父亲是好朋友,于染的爹是为了救任重阳才死的,所以任阳儿也不希望因为这件事情烦恼任重阳。而且你看见那个任阳儿了,文弱的很,也是个胆小怕事的人。”
“你和她之前见过面吗?还是你救过她?不然她怎么会喜欢上你呢?”
“她不是喜欢我,她只是想抢走任阳儿的东西。你想想,如果当时死的人不是她于染的父亲而是任重阳,现在她和任阳儿的身份就是完全互换。所以她不甘心啊!”
“那那次她失败了之后,可还有继续来找过你?”
“我告诉了任阳儿,任阳儿不再理她,兴许她猜到了,所以也没有再来了。不过我看她今天在凉亭里的反应,应该是看上白君墨了。”
“白君墨?”我看戏的好心情突然就烟消云散了,“她为什么会喜欢白君墨呢?我又哪里惹到她了?”
姬遥觞的表情不大好,冷笑道:“那位白公子,长得倒是挺招桃花的。”
“你的意思是……她是真的喜欢上白君墨了?不会的!这一切只是你的猜测而已!”
我的态度引起了姬遥觞的怀疑:“我说于染来者不善,你竟然没有反应。我说于染可能喜欢上白君墨的时候,你倒是很激动啊。溪溪,你不要忘记了,我才是你的未婚夫。”
“我当然没有忘记啊。我是相信你的!至于白君墨……我不是以为我哪里惹到那个于染了呢。你也知道,我第一次出梅花小筑,对江湖上的事情,不是很清楚……”
白君墨松了一口气,说道:“好了,一会儿要吃晚饭了,一起去吧。”
我点点头,出门的时候遇到了隔壁房间的白君墨。他走了过来,不怕死地勾住了我的肩膀,说道:“好巧啊,大舅子,一起去吧。我们刚来,你带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