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也没有想过,在东方平昌和苏永胜争论不休,甚至差点大打出手的时候,苏萦会突然出现,而且坚定地告诉他们,她愿意嫁给莫雩。
东方平昌立刻走到苏萦的面前,伸手探了一下她的额头,说道:“萦儿,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来人,去请虞姑娘过来。”
苏萦把东方平昌的手拿了下来,说道:“母妃,我很好,我没事。”
“萦儿……”苏永胜也走了过来,“你可想清楚了?莫雩他是……”
“我知道。”苏萦打断了苏永胜的话,“父王、母妃,我想得很清楚了。你们不要担心,我不是一时冲动。”
然后,苏萦和苏荆在同一天与云麾将军府的两位公子定了亲。
他们的关系是有些矛盾的。苏荆是苏萦的姐姐,可是她的夫君却是苏萦夫君的弟弟。不过相比于夫君的质量,苏荆当然不会介意在排位上低了一些。不过,他们两对成亲至少也得等到苏萦及筓之后。
定婚那天,莫九重给了两个未来儿媳妇一人一个红包。苏萦和苏荆都谢过收下了。后面的流程,自然就是吃饭喝酒。等到酒过三巡,不安分的人,就再也坐不住了。
苏睿找了莫雩,在后花园的一处假山里。
“你到底在想什么?你如果真的把萦儿当成朋友,就不应该和她定亲!你怎么能这么自私呢?”
莫雩看着他,就像是在看一个孩子。他没有生气,浅浅淡淡地笑,说道:“睿儿,不是什么事情,表面上看起来怎么样,就是怎么样的。”
莫雩的这句话,让苏睿立刻想起了在京城的城隍庙,苏萦求的那根姻缘签。难道……不会吧……
莫雩见苏睿不说话了,就说:“赶紧回去吧。离开那么久也不好。”
这时,苏萦已经跑了过来,眉开眼笑地说:“你们两个在一起啊?小王爷,那些人开始打二姐姐的主意了。你快回去帮忙。二姐姐都要急哭了。”
苏睿看了苏萦一眼,发现她的笑容不像是在作假,就离开了。
苏萦等苏睿一走,就蹲下了身子,看着莫雩。
莫雩也微微倾下了身子,笑问:“你二姐姐都急哭了,你怎么还有空来这里?”
苏萦吐了吐舌头,说:“那里可没有我插嘴的地方。而且,我也有急事找你。”
“什么事情那么着急?”莫雩也严肃了起来。
“你知道我母亲的死。你那么会查案,你可以帮我查凶手吗?”
莫雩伸手握住了苏萦的手,说:“我当然会帮你的。既然交给我,你就不要管了。知道吗?”
苏萦摇了摇头,说:“不要。我怎么能不管呢?而且,我也是一个证人啊。”
莫雩看着苏萦笑得温柔,苏萦的两颊有些红。她立刻站了起来,转身走到莫雩的后面,为他推轮椅。“宴会太无聊了,我们现在就查起来吧。”
莫雩以前也会这样对苏萦笑,可是,今天的目光里似乎多了什么东西,让苏萦觉得有些手足无措。
那个药僮怎么说都是虞家医馆的人,所以他死后,虞小苔派人去把他的尸首收了回来,在郊外弄了一个坟墓。苏萦心里不甘心,所以向虞小苔打听了这个地方。现在,苏萦就带着莫雩往那个地方去了。
来到郊外的坟墓,苏萦伸手就要挖坟。莫雩愣了一下,问道:“你干嘛?”
苏萦道:“验尸啊。总不能让你挖吧?”
“你……不害怕吗?”
“害怕也没有办法啊!”苏萦说着,又开始挖坟。然后,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但是在晕过去之前,她闻到了那个让她安心的味道。
苏萦醒来的时候,已经在一处陌生的房间里,身上还盖着被子。她记得自己明明是在郊外的……
“你醒了?”
苏萦掀开被子坐了起来,问道:“这里是哪里?”
“我的房间。”以后,也是你的房间。
苏萦又问:“我们不是在郊外吗,怎么就回来了?而且尸体呢?没有挖吗?”
“虞小苔也会验尸。当时她不敢验,因为正好在风口浪尖。她今天恰巧来看那个药僮,就顺便验了尸。”
其实,莫雩这话存在着很大的逻辑问题,也是莫雩故意说给苏萦听的。可惜,苏萦没有发现,因为她的重点在别的地方。
“验出什么结果了吗?”
莫雩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很是无奈。一秒钟以后又收拾了心情,对苏萦说:“不是杖毙死的。虽然我们说了些话,但是那些时间不够把一个人杖毙。是毒死的。”
“毒药特殊吗?”
“不特殊。而且你也应该知道毒死药僮的人是谁。”
苏萦一愣,眼底荡开无限的哀伤。
“我是知道,可是不敢相信。”
都说是一日夫妻百日恩。可是,苏永胜竟然可以因为别的原因而隐瞒真正的凶手……
“你放心吧。我会帮你查下去的。你在郊外忽然晕倒,虞姑娘也给你看过了,是前几日赶路累着了。你就好好休息吧。”
“累……累着了?“苏萦自己都不相信。她自己觉得自己过得是米虫的生活,就差长霉了。不过,思绪飘远,让苏萦想起昏迷的时候闻到的味道。
是面具男的味道,她不会记错的。
莫雩见她发呆,就说了句话唤回她的魂魄。
“你不好奇我爹给了你什么吗?”
苏萦这才想起还有一个红包,立刻拿了出来,却是一个令牌。
莫雩看到那个令牌,脸色一变,对苏萦说:“把它给我。”
苏萦第一次看见莫雩那么严肃紧张的样子,立刻把令牌给了他。
莫雩反复检查了那个令牌,然后放回苏萦的手里,说道:“这是我外公的玄武令,可以调动玄武军。”
玄武军。苏萦作为将军的女儿,自然也是知道一些的。那是天启朝建朝以来的一个传奇。玄武军军纪严明,战无不胜,而且,只听楼家人调遣。当时,连帝王都要畏惧三分。可惜,莫雩的外公楼老将军生的儿子死在了战场上,留下的还是一个女儿。所以,楼老将军把玄武令当成嫁妆送给了楼夫人。只可惜,莫雩竟然被人害成了这样。楼老将军死后,玄武军就不知去向了。
“这……这是你爹给你的!”
莫雩摇摇头,说:“是给你的。若是给我的,也不必等到今天。而且,给你给我,都是一样的。”
苏萦沉默,突然发现今天的莫雩让人觉得格外地有负担。
回去定安王府的路上,苏萦也是忧心忡忡的模样。苏萌在旁边小心翼翼地问:“萦儿,你可是后悔了?后悔也没关系,告诉母妃,她一定会帮你的!”
苏荆因为害怕别人说她和家中的姐妹不和,所以今天特意屈尊和苏萌还有苏萦坐同一辆马车。现在她听了苏萌的话,不由讽刺地笑了一声,说道:“二妹妹,你想得也未免太容易了。就算母妃是皇帝的妹妹,但是也不能出尔反尔吧?这次定亲,可是连京城都知道了的。你们以为定安王府承担的起后果吗?再说了,今日见莫伯伯,他的身体似乎更加不好了。你们说万一气出个好歹来,定安王府可要怎么交待!”
苏荆句句话把后路都给堵得死死的。苏萌虽然生气,但是也不得不承认她说的都是对的。
“大姐,萦儿好歹也是你妹妹,你就不能不落井下石吗?”
“我落井下石?苏萌,你给我搞清楚,当时可还没有定下来呢,是他自己决定要嫁的,可没有人逼着她!”
苏萦拉了拉苏萌的袖子,说道:“二姐姐,我没有后悔,你不用担心。”
“那你是怎么了?”
“我……我想起了我母亲……”如果陶心月还在这世上,那还会不会有这件事情发生呢?
回到来定安王府,苏睿示意苏萌引开苏荆。苏萌想知道他们神神秘秘的要说什么,可是也不能不走,只好照作了。
苏睿是要和苏萦说莫雩的事情。他复述了莫雩对他说的话,还有城隍庙里的那根姻缘签。
苏萦的心“咯噔”了一声,似乎有什么秘密就要浮出水面。
苏睿看她的样子似乎是知道什么,刚想问,苏萦就跑了出去。苏萌赶来的时候,早已经不见了苏萦的踪影。她就是知道了他们的对话,也觉得莫名其妙。
苏萦回到了云麾将军府,可惜,没有见到莫雩,反而被莫霆抓个正着。
“小郡主果真不是一般人啊,欺君抓人翻墙是样样拿手啊。”
苏萦尴尬地咳嗽了一声,转身就翻了出去。
“不过是走错了,大惊小怪什么!”
莫霆听着她的狡辩,立刻笑了,随即,又突然阴沉如水。
你为什么会喜欢莫雩呢?
苏萦没有见到莫雩,心里有些焦急。阿左已经找了过来,对苏萦说:“小郡主,来日方长,也不必急于一时的。”
苏萦看着阿左,问道:“是不是你给我上得金创药?”
阿左没有回答,只是说:“小郡主,王爷和母妃都在等你呢。我们赶紧回去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