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天很快就来到了,那天早晨,大家早早就起来准备。
相对于监狱来说,何西的创意简直就是馊着,因为上级有命令,他们不得不执行,要知道,这样的群体性活动,安保困难太大了,工作强度非常高,他们不得不动用了大量的警力,把所有的犯人围在中间,犯人方队中间,又安排了警力,为了防止犯人冲向大学生,危害大学生的安全,在犯人与大学生之间,也安排了警力。
一组七个大学生,在省里派员和学院方面派员的陪护下,乘车来到了监狱,下车后监狱方面派出人来迎接几个大学生,开始大家还有说有笑,但是进入到监狱后,里面阴森森的氛围,让几个人浑身打个寒噤。
在接待室里,大家喝了点水,就开始准备上场了,临上场了,李维芳生怕演出不圆满,就拉着徐景辉对词,赵振平就坐在一边,子农没缘由的紧张起来,他拉着何西道:“咱俩厕所去。”
卢效峰原本想招呼何西去,但是看到子农跟何西搭了伴,因为跟子农不对付,又去招呼小毛和赵振平,奈何两个人谁都不去,只好自己去了厕所。
任何机构,任何地方总有后勤人员,总有脱离于集体活动的人。比如,中学生做课间操,总有几个留在班级里打扫卫生的。
卢效峰做梦也没想到,他居然会遇到这么一个打扫卫生的,他走进厕所的时候,何西跟子农已经从里面出来了,实际上,根本没什么尿。
卢效峰匆匆忙忙走进厕所,就没防备后面跟进一个人来,这个人就是打扫厕所的犯人,因为特别老实,所以管教也就比较放心。
卢晓峰正在全神贯注地撒尿,冷不丁旁边探过一张脸来,这张脸长得跟横路敬二差不多,痴痴地笑着,眼睛直直地盯着卢效峰手里掐着的那个东西。
人如果笑得太甜太腻,就让人看着格外恐怖,卢效峰起初还能镇定着,自己尿自己的,但是,那张像横路敬二的脸,一直那么探过来看着他,卢效峰斜他一眼,他还是那么痴痴地笑着,卢效峰不淡定了,开始发慌,他用抖动的声音呵斥道:“你干嘛啊!”
他不说还不要紧,这么一说,那家伙嘻嘻笑着伸出手来,捉住了他的小兄弟,卢效峰吓得哇啦一声叫唤,提着裤子就往外跑。
这边正准备上场了,听见了卢效峰杀猪般的叫声,大家心里一紧,不知道出了什么事,赶紧接出去,就见何西身后跟着个横路敬二,没命地往回跑。
监狱的人迅速把那个人控制住了,这边卢效峰浑身哆嗦,吓得脸色煞白,没法上台演了。
监狱方面很快调查明白了,原来那个横路敬二是同性恋进来的,他在走廊里看到卢效峰人比较帅气,就动了花痴了,不由自主地跟着卢效峰过去了。
卢效峰上不了场了,没有办法,节目就得调整,好在毕竟语言类节目不是太多,因为临时创作也创作不了那么快,背词需要一点时间,卢效峰的节目是四句办,他上不了了,大家就公推小毛顶替他。
接下来卢效峰还有一个歌曲是《小白杨》,可惜大家没几个唱歌好的,最后大家都公推何西唱,但是,何西唱不来这种民歌,前世的时候,因为郁闷,经常嘶声力竭地喊唱,今天没有办法,想唱摇滚,但是政治环境不允许,于是,就勉为其难,只好接下了《小白杨》。
上场后,何西自己给自己打着拍子,唱得很是认真,无奈他的高音并不很高,有点拿鸭子上架,唱得有点破,声音沙沙哑哑的,听起来很不主旋律。
这符合了下面这些犯人的特点,原本他们就叛逆,听着这样沙哑的声音,也上来得瑟,正合了他们的意了,轰然鼓掌叫好,要求再来。
何西这回可不敢唱那么高的歌了,他找了些台湾民谣,什么《走在乡间的小路上》、《外婆的澎湖湾》之类的。
何西的特点是,对音乐的把握还行,节奏了,细节处理了,都还有点独到的东西,所以,唱起来也很有味儿。
他一连唱了三首,最后总算是被允许下台了。
从监狱回来,第二天他们去探望了几户孤寡老人,给老人洗衣服,打扫屋子,还给孤寡老人买了些东西,媒体记者跟着他们去的,给他们拍了照,很快就在报纸上刊登了出来,并且配了文字说明。
很快省内其他报纸都转发了这个新闻,上面对他们的积极态度给予了肯定,说穿了他们这样的主动行为,代表了他们的态度,积极地接受教育,用实际行动来表达他们对上级教育的认可,再者说了,他们都是孩子,都是些没长大的学生,既然有了这样的态度,就既往不咎了,毕竟真正严重的赵志范,已经被送去监狱了。
周一上课的时候,上面来人了,宣布对他们的教育和监管告一段落,大家都很激动,当天就去了饭店,每个人五元钱,上了点尖椒干豆腐,何西为了照顾胃亏肉的情况,就特意点了个五花肉蘸蒜泥儿,大家边喝边唱,一直喝到晚上10点来钟,才相互搀扶着,回到了宿舍里。
这次全寝室顺利过关,别人也许还没意识到,但是徐景辉和李维芳都明白,要是没有何西的主意,尤其是何西在关键时候,给他俩传递的信息,这次恐怕麻烦了。
他们两个相继敬了何西好几杯,说了一些感谢的话,随后李维芳站起来提议:“兄弟们,咱们这次顺利过关,有一个人出了很大的力,这个人就是何西,我看咱们是不是应该敬他一杯?”
子农本来就脑瓜子短路,现在又喝上酒,所以说话根本不过脑子,就顺嘴问道:“凭什么啊?”
卢效峰已经从监狱事件的阴影中走出来,他乜斜了一眼子农,骂道:“傻比。”
子农又站起来:“你说谁傻比?你说谁傻比?我特么再傻比,我也没让同性犯追得提着裤子乱跑。”
卢效峰恼火大了,子农揭了他的短,站起来就要往上冲,幸亏李维芳个子高,力气大,把他按住了。
赵振平偷着捅了一下子农,在他耳边嘀咕了两句,子农也转过味来了,率先站起来响应:“来敬何西一杯,说实话何西脑瓜子不是白给的。”
他这种随行的人,倒是说了一句管用的。
既然过关了,赵老大也不在了,宿舍里的人开始蠢蠢欲动起来,大家开始商量何西,能不能跟林雅芝那边搞一个联欢,何西没有办法,只好找杨笑彬联系,却得知一个让人很不安的消息,林雅芝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