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口：“撤下来，只保留前后两道门的岗哨，其余的人返回军营！”
“是！”鬼子军官执行命令去了。
李连长一看鬼子岗哨不放平民百姓进去，他急了，错过这个机会，不知什么时候才能进去。他拼命挤到寺门前，鬼子的岗哨拦住他，要搜他的身。
李连长配合的拿出插在腰间的双节棍。
鬼子摆弄着双节棍，不知是什么东西，他问李连长：“什么的，用法？”
李连长拿在手里舞了几下，棍子发出虎虎风声，一招一式煞是好看。
鬼子学着李连长的样子用力舞着，棍子反过来猛地打在自己的头上，痛得他呲牙裂嘴。
李连长得意地笑了，从鬼子手里拿回棍子，卡在后背，走进寺院。
萧寒一看鬼子打开寺门，形形色色的人不断进入寺中，他兴奋不已，他用的计成功了。他用眼神告诉小李飞刀，准备行动，没有注意到李连长从他身边经过。
李连长在经过萧寒身边时，怦然心动，留意地看了萧寒一眼。他在心里说道：“这个人和我有缘……”
李连长说到这儿，住了口，默默喝光了杯里酒。宴会厅里，所有的人都被李连长讲述的事情吸引了，紧紧地盯着他，在等他的下文。他用手揩去残留在嘴边的酒：“后来在菩提寺再次遇到他，才知道他叫萧寒，是八路军的旅作战参谋，”他伸出大拇指，敬佩地说：“大智大勇呵，英雄！他和余彪两个人，面对日军整整一个骑兵小队，五六十个人哪！我带着来接应的川军赶到时，寺里遍地是日军的尸体，萧寒已经受了重伤，海龟纯夫举起刀正要砍他……”李连长看了一眼幸子，见她神情自若便往下说：“幸亏觉慧及时赶到救了他，后来，就不知他的下落了……”
焦剑沉默了，他掌握的情况是萧寒自菩提寺一战后，命运发生了根本的变化，一个李连长口中的英雄，在解放初期变成了阶下囚……
首长动情了，轻声对焦剑说：“当年审讯萧寒与余彪的记录找到了，很快就会送到我这儿，焦记者，我希望你查明真相，如果其中真有什么隐情……”首长毅然说道：“还英雄本来面目！”
酒宴结束后，首长亲自陪同李连长回到他的住处，要他好好休息，并告之军区准备在最近举行一次纪念抗日战争胜利四十周年的活动，届时请他在大会上把刚才讲的事情再讲一次，以此激励战士们的意志，牢记国恨家仇，扬我军威、国威。
李连长答应了，说静下来他把过去的事情整理出一二三四五来，再讲。他在送首长回去时看着焦剑，似乎有话要说，焦剑便请王秘书送幸子回房间，自己留下来陪他。
首长不让李连长远送，在过道处就请他回去。
焦剑在陪他进屋时，关心地问他：“李连长，没喝多吧？”
李连长：“焦记者感谢你，这是我有生以来最高兴的一天！人一高兴，酒再多也喝不醉！我李得胜七十有六，想不到竟然有今天，算是老天有眼吧！”
焦剑：“应该，党和人民，不会忘记抗战有功的人！”
李连长真诚地说：“惭愧，有功的人是萧寒、余彪、觉慧，随我而来的四个川军士兵，还有驻守潼关的那一连川军！我，一个可有可无的人……”
焦剑被李连长的话感动了，抗战八年，正是千千万万像李连长这样“可有可无的人”，用血肉之躯筑起新的长城。
李连长点燃一支烟，请焦剑在他身边坐下：“反正老子也睡不着，你不是想知道后来发生的事情嘛，听我给你讲！”
意犹未尽的李连长地向焦剑讲起他与觉慧后来发生的事情，焦剑回到自己的房间时天快亮了，他顾不得疲劳，打开刚给李连长录的音，一边查看萧寒与杜原写下的材料，一边在纸上奋笔疾书……
华严寺，日军开始撤退。
老班长见鬼子打开寺门，不明白骤然间发生了什么。他叫来一僧人继续敲钟，他观望着四周。原来包围寺庙、封锁后山的鬼子都撤走了，只重点把守寺院前后两道门，通向寺院的大道路口。他看见萧寒站在大殿一则，赶紧从钟楼上溜了下来，走到萧寒身边。
“萧寒，鬼子打开寺门，放人进来了！”
萧寒悄声对老班长说：“鬼子终于上钩了……如果我没有猜错，是家里的人在接应我们！”
老班长：“肯定是！还有，鬼子在寺外、后山的岗哨撤了，只看守着大门和路口！”
萧寒激动了：“太好了！现在是出寺的最好时机！”
清欲听到殿外人声鼎沸，出来一看，鬼子在放人进来。他向萧寒做了个眼色，要他带着人赶紧随自己离开。
萧寒向陈志、小李飞刀、王得标点着头，要他俩跟在清欲身后，几人离开了大殿。
萧寒看到寺门处站着个中年男子很是眼熟。他想起来了，在渔樵斋见过此人。
杜原默默看着萧寒和他身边的人，直觉告诉他，这几个人就是八路军的小分队。他在看不见萧寒等人的背影，才如释重负般悄悄溜出寺门。
众人来到后山，清欲从一石窟中牵出萧寒等人的马，他又从另外一窟中背出经架。
小沙弥赶来送行，他跪在清欲面前：“师兄，你还回来不？”
清欲扶起小沙弥：“我也说不清楚！”
小沙弥流出了泪：“师兄，我在这儿等你回来！”
清欲诧异了：“寺里的僧众都要走，你不离开？”
小沙弥：“世上只有我一个人，没地方去，再说，我也丢不下师傅……”
清欲的眼睛红了，他拭去小沙弥脸上的泪珠，动情地说：“如果我还能回来，我带你走！你等着我……”
小沙弥哽咽出声，向清欲点头。他重新跪在地上，双手合十，默默念着为清欲一行送行的经……
清欲一狠心，跨上了马。
萧寒等人翻身上马，在清欲的带领下，从后山一条小路打马而下。
华严寺前，鬼子的大队人马已经撤走了，只在门前留下几个岗哨。
源源不断有闻讯赶来吊唁的百姓，涌向寺庙。
萧寒一行人打马从寺前经过。
一脸上有刀疤的汉子，悄悄盯着马队中的清欲，他背上的经架。
清欲贸然驻马停立，久久望着巍峨的寺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