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寒制止老班长:“别说了……我同意你的意见,必要时我会对同志们讲!”
大殿一旁的厢房楼上。
一只微型像机从窗口伸了出来,对着在洗漱的小分队成员,一一拍照。镜头对着萧寒时,刻意拍了几张特写。
寂静之中,萧寒隐隐听到微弱的卡嚓声,他警觉地四顾,寻找着发出响声的地方。
拍照人从镜头中察觉到萧寒的举动,收起了像机。
可疑的声音嘎然而止,萧寒没有发现任何动静,他对老班长说:“我的感觉特别不好,寺里不是久留之地,要尽快设法出去!”
杜原摸清情况,从华严寺赶回渔阳绸缎庄,向李部长报告小分队被日军困在寺里,原因不明,目前小分队还没有危险。李部长指示他想办法,策应小分队走出困境。杜原冥思苦想,计上心来,拨动了三十七师李汉亭的电话。
李汉亭府里。
李汉亭在处理公文,室内隐隐可闻远处传来的钟声。一卫士进来报告:“师长,曾队长求见!”
李汉亭:“让他进来!”
曾桐进入书房:“师座!”
李汉亭放下手里的公文,打量着曾桐:“我让你办的事呢?”
曾桐:“回师座的话,小的不敢有丝毫怠慢,这几天我一直守在华严寺外。昨天夜里,有六个人进入华严寺。”
李汉亭问曾桐:“都是些什么人,看清楚了?”
曾桐:“看清楚了,他们一现身,我就认出了是八路!”
李汉亭:“何以见得?”
曾桐媚笑着:“师座神机妙算,带队的就是你认识的那个萧寒!”
李汉亭惊讶了:“你能确定?”
曾桐:“小的敢以性命担保!”
李汉亭思索着:“奇怪,他来干什么?为了贝叶经?”
曾桐:“很有可能!他们进入寺里不久,日本人就包围了寺庙。”
李汉亭:“日本人发现他们了?”
曾桐:“看样子不像,从昨天到现在,除了海龟与一个日本和尚外,没有其他的日本人进入寺里。”
李汉亭:“日本人迟迟没有动手,说明不知道八路军在寺里?”
曾桐:“可以这么认为。”
李汉亭大喜:“好,日本人不知道,我们就省去了许多麻烦。你那些绿林好汉呢?”
曾桐:“隐藏在华严寺附近的黑松林一带。”
李汉亭诡谲地说:“你叫他们稍安勿躁,随时听候调遣……”
桌上的电话响了,李汉亭拿起电话。
话筒里响起杜原的声音:“喂,三十七师李汉亭李师长吗?我是绸缎庄的杜原。”
李汉亭:“呵,是杜老板,听出来了……”
杜原:“李师长,华严寺方丈慈青大师圆寂了……”
李汉亭:“原来如此,怪不得昨夜起,就听到寺里响起钟声……”
杜原:“你是他的皈依弟子,不去……”
李汉亭:“我母亲已经仙逝,正在家里为她超度,抽不开身!”
杜原:“呵,李师长,节哀顺变,需要我做什么请言语一声!呵,对了,我这儿有上好的白绸白缎,我这就叫人送一些到府上来?”
李汉亭:“谢谢,暂时不用!”
杜原:“不知何故,日本人派兵包围了华严寺,不准进入寺中吊唁!”
李汉亭看了一眼曾桐:“有这种事儿?这不近情理!我这就要张副官代我前去交涉!”
李汉亭放下话筒,久久思索着,他突然两放光:“看来,八路在华严寺被围,有的人比日本人还着急……嗯,就在这两天,堵在寺里的八路军要出寺庙!”
曾桐听不明白:“华严寺围得铁桶似的,出得来么?”
李汉亭轻蔑地笑笑:“你不知道萧寒这个人,神通大着呢……你通知你那些弟兄,要他们看清了,跟紧了,今天就准备行动……黑松林是必经之地,就在那儿把事情给解决了!”他拿出五条用红纸封好的圆筒放在曾桐面前:“这里是五百大洋,你先安抚好他们,待东西到手,我再论功行赏!”
曾桐收起银元:“我这就去办!”
李汉亭狠狠盯着曾桐:“只准成功,不准失败!”
曾桐满心欢喜地离去。
李汉亭叫来卫队长,在他耳边悄悄说着:“你去给我盯紧了,知道该怎么做……还有,待这事儿完了,你亲自去把绸缎庄的老板给我盯上,这个人不简单……”
卫队长频频点头。
绸缎庄里,杜原拨通了报社的电话:“喂,渔阳报社吗?告诉你一个消息,慈青大师圆寂了,对,昨天夜里……日本人派兵围住华严寺,不让人们进入寺里吊唁……什么,你们这就发消息?还派记者前去采访,好!慈青大师若九泉有知,会保佑你的!”
杜原拨通了渔阳市长的家,电话响着一直没有人接,打到办公室,也同样响着没人拿起听筒,杜原思索着他人会到哪儿去了呢?蓦然,他想起市长夫人的话——他没有不忙的时候,这不,骗我说有大人物要来,一大早就不见了人影。哼,你现在去长三堂子,肯定在那儿逮个正着!我还听说他又包了个新来的**,叫什么小凤的……
杜原知道该到什么地方去找刘市长。他在临出门前给余彪通了话,约余彪半个小时后在渔樵斋见面。
杜原来到离绸缎庄不远的一条街,进了长三堂子。这长三堂子是渔阳城内有名的妓院,杜原在渔阳呆了很长时间,从来没有上这儿来过,就是陪达官贵人来这儿,他也是事前借故溜走,叫手下的人来陪。
时间还早,妓院里一片宁静。
杜原进入大厅,中间有一宽敞的楼梯直通楼上,楼上三边有着木栏杆,后面是一排排房间。挂得上牌的**每人都有一间房,来了客人,听得管事的一声吆喝,都走出门来倚栏而望,任凭客人挑选。被客人选上的,就带着客人回到自己的房间。
杜原望着楼上一间间房,不知刘市长在哪间房里。
管事的听见有人进来,从楼梯后面度了出来。他一见杜原,认得是绸缎庄的杜老板,脸上立即堆满了笑:“哟,是那股风把杜爷您给吹来了?”
杜原也不答话,抬脚就往楼上走。
管事的几步抢在杜原的前面,挡在楼梯口:“我说杜爷,姑娘们都在睡觉,你要那位,我给你叫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