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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章 启程

修尔走后,伊莉斯回到了村子。她在里面待了七天。因为一开始虚弱感还很强烈,伊莉斯还拖着疲惫的身体到森林中抓捕了一些魔兽。

不过这次就不是用来卖,而是用来吃了。因为伊莉斯实在没有任何做菜的经验,在把那只魔兽折腾的半生半焦后也勉强下口了。

她一口咬下,只觉得满嘴都是腥味和苦涩,不复修尔做的美味。连疾风狼也勉强扒拉了几口后就没再碰了,它看着伊莉斯的眼神中满是幽怨。

除此之外,伊莉斯既不会整理房间,也不会自己洗衣服。在开始的三天里,修尔的房子几乎被她整成了狗窝。到处是胡乱丢弃的衣服,桌子椅子乱摆,碗筷在水池里泡着几乎发了霉。

最后还是尼娅这小姑娘过来帮忙整理了,小姑娘看着伊莉斯苍白的脸,一遍叹息,一边大骂修尔。说是就这样把一个女孩子抛下不负责任一类的话。之后小姑娘还拍着胸口说自己每天都会过来。

伊莉斯苦涩的笑笑。她开始想念修尔了,如果没有别人的帮忙,她其实什么都不会。

在经过三天冷静的思考后,伊莉斯终于明白修尔当初所面临的那种无奈。也明白了修尔为了保护自己宁愿被自己伤害的心。

那天,伊莉斯彻夜未眠。

第四天,伊莉斯开始恢复以前的状态,每天都嘻嘻哈哈的和村子里的孩子们玩耍,同时也向尼娅学习如何做饭和洗衣服,也开始整理自己的房间。

虽然她总是做不好。

这样算下来,已经是第七天了。伊莉斯终于感觉自己身上的虚弱感已经淡的快要感知不到,10级的斗气也变得浑厚了,竟隐约有一个月内能冲击11级的趋势。

在这天,伊莉斯特意用了一上午的时间陪孩子们玩闹。

之后,她吃过已经不再那么难吃的午饭,静静的看着这个平和的村子,眼中终于没有了任何留恋。

她毕竟不属于这里,她毕竟要离开。哪怕是修尔还在,也并不能阻止她走她自己要走的路,更何况……修尔不在这里。

伊莉斯静悄悄的从屋子后门出去,那里是后山,也可以通往城市。她打算不通知任何人,就此悄然离去,那条疾风狼乖巧的跟上。

让她没有想到的是,她在后山上看到了小姑娘尼娅。

尼娅看着伊莉斯,眼中闪烁着泪花,用带着哭腔的声音问道:

“伊莉斯姐姐,你还是要走的……对吗?”

关于这件事,村子里的人其实早已知道。带伊莉斯到村子的人是修尔,既然修尔都不在了,那伊莉斯迟早有一天也会离开。

伊莉斯叹息,她蹲下身子,摸了摸尼娅的头,温柔的说:

“嗯啊,因为姐姐毕竟并不属于这里,总有一天会离开。不过就算姐姐走了,尼娅也要好好努力哦,总有一天,尼娅也会变得和姐姐一样!”

尼娅上前紧紧的搂住伊莉斯,轻轻的抽泣起来。她问:

“那么,我还能见到姐姐吗?”

伊莉斯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答。她表情认真的思索了一会儿,用不确定的语气道:

“应该可以吧?如果尼娅能好好努力,那么总有一天也会离开村子,去往外面更加广阔的世界!虽然外面的世界很大,但尼娅总有和姐姐相遇的一天的…吧?”

闻言,尼娅露出了可爱的微笑,她放开抱紧伊莉斯的手,慢慢向后走去,同时向伊莉斯挥手告别。

“那么,祝你一路顺风!等我变得强大了,变得和姐姐一样了,我就一定会找到姐姐,和姐姐相见!”

小姑娘的微笑满是自信,语气也带着一种决心!见状,伊莉斯微笑,她向尼娅轻轻挥手,然后转身将黑袍裹上,带着一头疾风狼往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

……

蔷薇之国的小城市,这是伊莉斯第三次来这里。

但这次,她的身边已没有修尔的陪伴,只是多了条憨憨的疾风狼。她从容的穿过城门,心中已无紧张。

颇有种世事沧桑,物是人非的感觉。

她来到布鲁赫家族的城堡庄园的大门前,有仆从看到是伊莉斯来了,纷纷慌乱的打开大门,同时向伊莉斯敬畏的行礼:

“恭迎伊莉斯·德库拉王女殿下的大驾!”

只有面对这种情况时,伊莉斯脸上还会闪过慌乱和不自然。看着眼前恭敬行礼的仆人,伊莉斯只觉无比头痛。

“……不用这么隆重啦,这种事情以后不要做了……所以,快起来啊!”

众人这才拜谢而起。

没多久,得到消息的可可亚和扎克席已是快速赶来。看到伊莉斯后,可可亚微笑着行了一礼。而扎克席则是满脸激动,一副想说什么又不好说出口的样子。

他看着伊莉斯,突然从自己腰间拔出一把深红色的刺剑。他缓缓跪地,将头贴近地面,把深红色的刺剑高举着向伊莉斯的方向,沉声说道:

“殿下,万分感谢您的救命之恩!布鲁赫家族长老扎克席·布鲁赫在此向殿下献上所有的一切!从此,老夫的灵魂、躯体、忠诚与信仰将完完全全以这一仪式奉献给殿下!愿殿下能接受!”

伊莉斯却是呆了,她看着这固执的老人,知道只有接受他所说的那些东西,老人才会站起。

可让伊莉斯感到苦恼的是,她根本不知道这个繁琐的仪式要怎么去做。是拿起那把剑呢?还是拿起那把剑拍拍老人背部三下?又还是拿起那把剑割点血点在老人身上?可是点在哪里?

她有些茫然的看着可可亚,出声问道:

“我该怎么做?”

可可亚忍不住“噗哧”一声笑了出来,扎克席那张严肃的脸也是不由得抽了一抽。

唯有疾风狼躺倒在旁边的草地上,享受着佣人们的伺候,张开狼嘴发出惬意的哼哼声。

……

在城堡客厅里,完成仪式后的伊莉斯满脸通红,显然还在为自己刚刚说过的话而感到羞愧。她同时也好奇的感受着自己脑海中突然出现的玄妙符文,开口问道:

“仪式完成之后,我脑海里就多了这像是符文的东西,那是什么?有什么作用?”

扎克席一脸尊敬:“伊莉斯殿下,这是可以控制我生死的甚至能探查到我思想的符文。只要您想,您随时可以通过这个符文探查到我的想法,或者将我抹杀。”

“啊?那真是可怕的东西……能把这个东西去掉吗?”伊莉斯的笑容有些僵硬。

“当然可以。”扎克席正色回答。“如果我死了,这个符文就能去掉。伊莉斯殿下如果不喜欢,那就去掉吧。”

伊莉斯灿灿的不说话了。

“那么,伊莉斯殿下,不知道您这次来这里是为了什么呢?”在气氛稍微活跃些后,扎克席问道。“而且那个讨厌的小子没跟来了,伊莉斯殿下你终于甩了他么?”

扎克席一直认为修尔是通过死缠烂打才成为善良软弱的王女殿下的朋友。

“啊?哎?修尔他…有点事情…所以离开我了。”说起修尔,伊莉斯的心中再次泛起苦涩。她脸色一黯。“我这次过来,是想要和您告别……我要往大陆东部闯荡一番,同时历练自己的处事经验。”

“不行!殿下!在人类的国度里行走,以您这样软弱的性格和引人犯罪的相貌,那实在是太过危险了!”闻言,扎克席又惊又惧。“您不能够指望我们在大陆东部到处分布有血族!万一您的身份引起怀疑,您的处境将会相当危险!”

“如果要去,老身将和你一同前去!”

“的确如此…伊莉斯殿下如果执意要去,那请您带上爷爷。”可可亚也劝说道。“您是血族的王族,我们不能将您置身于危险中……还请您为血族的繁荣着想!”

看到老人和可可亚脸上的关怀,伊莉斯只是微笑。

“正因如此,所以我才想独自一人去历练……没有经历过危险的人生,就没有面对困境时的勇气;没有经历过风雨的花朵,就没有顽强绽放的美丽。我知道我是一个软弱的家伙,所以我想试着变得坚强!”

“哪怕是陷入绝境,我也不会轻言放弃!只有挺过无数绝望的处境,我才会真正的成长起来吧?”伊莉斯掷地有声,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没有什么残酷,能比得上死亡!所以,我会努力的活着!”

“血族也不希望他们的王女是一个无能软弱的废物吧?”

伊莉斯这次历练的主要目的还是锻炼,也有寻找关于当年她父亲和母亲故事的念头。可如果不把“血族的繁荣”丢出来,想必扎克席和可可亚是不会同意的。

虽然她可以什么都不说的一走了之,但她既然将可可亚当作朋友,将扎克席当成尊敬的长者,那么她就不该对他们有所隐瞒。

只是小小的撒个慌而已。

可可亚和扎克席闻言默然。他们显然也知道,如果将这样一个软弱善良的王女强行推到血族王座上,那血族的形势说不定会更加糟糕!

扎克席叹了口气,挥挥手让可可亚去准备些能够最大幅度保证伊莉斯生存的装备和道具——这已经是对伊莉斯行为的肯定了。

“如果是历练……我希望殿下您不要离开蔷薇之国太远。如果发生了什么意外,您可以通过脑海中的符文联系我,我会第一时间往您那边赶去。”

“请您无比记住一点,如果您死亡的话,老夫也会跟着死亡……所以请您一定要珍惜自己的生命…和老夫的生命。”扎克席知道,要想要让伊莉斯听话的话,最好的办法不是让她明白这件事对自身的危害性,而是让她明白这件事对她在乎的人产生的危害性。

话虽如此,说让别人来珍惜自己性命的话,扎克席的脸上的表情依然有些不自然。白净的皮肤也透出了些微的红色。

伊莉斯只是认真的点头。

……

片刻后,一切已经准备妥当。伊莉斯再次裹上黑袍,她将帽子固定的紧些,以遮蔽自己的容颜。空间手镯里塞下了扎克席送来的无数道具和装备。她向血族们告别,带着一头憨憨的疾风狼往城外走去。

新的人生,从这里启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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