汉献帝懒洋洋地打道回宫。
远远看去,金碧辉煌的宫殿,露出一个个琉璃瓦顶,恰似一座金色的岛屿。
进入宫殿,便看到宫殿的内柱都是由多根红色巨柱支撑着,每个柱上都刻着一条回旋盘绕、栩栩如生的金龙,分外壮观。
汉献帝回到了大殿。
云白光洁的大殿倒映着泪水般清澈的水晶珠光,空灵虚幻,美景如花隔云端,让人分辨不清何处是实景何处为倒影。
大殿之上,只有一个孤单的身影来回晃动。
虽然,汉献帝坐拥天下,此时只有一人独自忧愁,无一知己。
汉献帝慢慢站起身,长长的叹了一口气,缓缓转身、往外直走。
宦官从旁边闪出,跟上去。
汉献帝挥了挥手。
宦官点了点头,躬着身子退了回去。
汉献帝一个人走出大殿。宦官在后面踮起脚,远远看着。然后微微叹了口气,摇了摇头。
汉献帝走到后花园,坐在石台之上,竟然想起了当初看到貂婵的情景。
雨虽然停了,但天上残留的水滴在平静的湖面上,散出丝丝纹路。
远处、传来丝丝风一样的琴声,放佛在诉说着什么古老的故事、遥远而又凄凉。
汉献帝站起来,沿着琴声而去。
最后,到达了伏皇后那儿。
汉献帝看到水晶珠帘逶迤倾泻,帘后,有人披纱抚琴,指尖起落间琴音流淌。
伏皇后一身香艳,把汉献帝接了进去。
汉献帝看着伏皇后的纤纤玉指,赞叹着她的一曲琴音。
伏皇后点起了檀香。抚琴欲弹,却有宫女进入,请伏皇后宽衣淋浴。
伏皇后便牵着汉献帝的手,两人双双进入宫里新建的七彩池。
七彩池有七种颜色,水上铺满了花瓣。花瓣上冒着热气。
七彩池里的水,是从骊山运过来的温泉。运送这些温泉水,不知累坏了多少人和战马。
不知过了多久,汉献帝和伏皇后从七彩池出来。
汉献帝突然感到,伏皇后沐浴后迷人的娇态,也许是一生中最美好的时刻。
伏皇后的千娇百媚,似小桥流水,涓涓细流,滴滴滋润着汉献帝的心田。
天阶夜色凉如水,窗内红烛摇曳。
汉献帝和伏皇后相拥而卧……
突然,汉献帝哎呀一声,从背脊后面摸到了一件硬硬的东西来,放到烛光里一看,是一件头钗。
汉献帝不看尤可,一看却愣住了,问:“这头钗是哪来的?”
这正正是当初汉献帝赐给貂婵的蝴蝶头钗!
伏皇后并没当一回事,说:“是一个女人偷出宫去的,今天被捉住了。”
汉献帝紧紧追问:“人呢?”
伏皇后说:“送去做苦力了,到豆腐作坊去给宫庭磨豆腐。”
汉献帝跳了起来更衣。
伏皇后捉摸不到汉献帝要到哪儿去。
汉献帝却要到豆腐作坊去看那个被捉去做苦力的女人。
伏皇后抱着汉献帝的大腿,说:“陛下,那些地方哪是你去的?”
汉献帝便令御林军火速到豆腐作坊去,带来了那个女人。
那女人见到汉献帝,却软了下去。就在她倒下地上的一瞬间,汉献帝把她抱住了。
那女人一脸泪水。
汉献帝用嘴巴吮吸着她的泪水,越吸越多。
伏皇后过去,说:“陛下,这是个下贱的女人,和猪狗住在一起的。”
“住口!”汉献帝推开伏皇后,咆哮着说,“这是我的任妃!”
这女人就是貂婵。
貂婵从庞舒家出来,拿着那头钗进宫找汉献帝。
宫里的人看到她手上拿的是宫庭之物,便嫁祸于人,硬说是她偷的,一面捉她去做苦力,一面把那头钗给皇后送来了。
汉献帝看到貂婵身上肮脏,立刻令人给七彩池换了温泉水,又在水面撒是娇嫩的花瓣。
汉献帝亲自给貂婵宽衣,抱着那娉婷袅娜的柳腰,往七彩池里去。
若隐若现的烛光里,水光潋滟之中,貂婵倾国倾城的美貌隐约幻现,欲语还羞。
貂婵出浴。
汉献帝给她穿上衣裳。
貂婵看到宫中宝顶上悬着一颗夜明珠,熠熠生光。地铺白玉,内嵌金珠,凿地为莲,朵朵成五茎莲花的模样,花瓣鲜活玲珑,连花蕊也细腻可辨,赤足踏上也只觉温润,如此穷工极丽,貂婵还是第一次见到过。
汉献帝让伏皇后弹起琴来。
在檀香烟雾缭绕之中,琴音飘起,似幽涧滴泉清冽空灵、玲珑剔透。
接着是淙淙流水,以顽强的生命力穿过层峦叠嶂、暗礁险滩,汇入波涛翻滚的江海。
最后趋于平静,只余悠悠泛音,似鱼跃水面偶然溅起的浪花。
貂婵衣袖飘荡,跹跹起舞,最令汉献帝如痴如醉的,就是她的舞姿。
汉献帝看着貂婵,如同一缕淡淡的春风带起似雪的樱花,飘飞,旋转……漫天飞舞。
琴音一停。
貂婵身上的衣裳被汉献帝一件一件脱去了,如同美妙的花瓣飘到了空中。
琴音又响起来,如泣如诉。
貂婵已经被抱到了六尺宽的沉香木阔床上。只见床边悬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
貂婵如坠云山幻海一般。
榻上放着青玉抱香枕,铺着软纨蚕冰簟,叠着玉带叠罗衾。
貂婵的身子起伏不断。
水晶玉璧为灯,珍珠为帘幕。
汉献帝喷薄而出。
伏皇后的琴弦恰恰断了。
伏皇后心潮起伏,弹奏了一曲《十面埋伏》。
此曲,描写的是公元前202年楚汉战争垓下决战的情景。汉军用十面埋伏的阵法击败了楚军,其时两军决战,金鼓声、剑弩声、人马声……声动天地,排山倒海。
伏皇后心里暗自悲叹:凤凰做窝鸡来住
自此,汉献帝与貂婵形影不离,百般恩爱。
大殿的金漆雕龙宝座上,常常是他们醉生梦死的地方。
汉献帝与貂婵在座上相拥而坐。
大殿里,琥珀酒、碧玉觞、金足樽、翡翠盘,食如画、酒如泉,古琴涔涔、钟声叮咚。
大殿里,歌舞升平,衣袖飘荡;鸣钟击磬,乐声悠扬。各色佳丽齐聚一殿,五颜六色,满目芬芳,清雅的、妍丽的、馥郁的、柳弱的、丰腴的、娉婷的……宛如阳春三月盛开的花朵。
没几天,貂婵说话有些沙哑,像鸭公的声音叫唤。
太医说是肾水不足,虚火上升,享乐过度,最好药物是露水泡野菊花。
每天,汉献帝便与貂婵早早起来,到上林苑去采露水。
上林苑是汉武帝刘彻建元三年(公元前138),在秦代的一个旧苑址上扩建而成的宫苑,规模宏伟,地跨长安、咸阳、周至、户县、蓝田五县县境,纵横300里,有霸、产、泾、渭、丰、镐、牢、橘八水出入其中。
上林苑也是当时汉武帝尚武之地,在此处有皇帝的亲兵羽林军,并由后来的大将军卫青统领。汉武帝从此走向一个崭新的历史舞台。
然而,汉武帝万万没有想到,他的子孙后代汉献帝,却把这儿作为取悦一个女人的场面。
汉献帝与貂婵找到了十八株花树,株株挺拔俊秀。他们攀到树上摘花,千朵万朵,铺地数层。花瓣上的露珠,他们用琉璃杯接了,拿回宫里给貂婵泡野菊花。
每天太阳晒干露珠之前,他们干得那样欢乐,那样浪漫,那样旁若无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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