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夜,有十多小儿在郊外唱歌。
风吹来,把歌声吹进太师府。
那歌唱道:“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
歌声十分悲切。
董卓不知其意,问身边的李肃。
正是李肃,说服了吕布投靠董卓,使得董卓如虎添翼,横行天下,无人能敌。
也正是李肃的种种妙解,打消了董卓的疑虑,把董卓一步一步送进了坟墓。
可谓是“成也李肃,败也李肃。”
此时李严所说的大意是这样的:这童谣的意思,就是刘家的江山就快玩完了,而你董卓的好日子也要来临了。
其实这首童谣,用的是隐语,“千里草”,上面一个“草”字头,中间一个“千”字,最下面是“里”字,三个叠在一起,也就是一个“董”字;“十日卜”,上面一个“卜”,中间一个“日”,下面一个“十”,三个合为一字,也就是“卓”字。
“千里草”、“十日卜”,也就是隐了“董卓”的名字。
“何青青”,意思是说你也太猖狂了,太霸道了。
“不得生”,是指活不了多长了。
“千里草,何青青!十日卜,不得生!”整句的意思,就是董卓老贼,你也太横行无忌,你不要得意地太早,你没有几天好蹦头了。
也许,上天并不想让董卓就因不明不白的死去,在他的入京前后,降下了很多暗示性的人、事及言语。然而董卓做了太多的坏事,竟然没有察觉。
这次,竟然也对李肃的话深信不疑。
第二天清晨,甲士云集,太师府前人头涌涌。
吕布也全身披挂,手持画戟,一丝不苟地守候在门前。
一切安排完毕,骑都尉李肃进入太师府请命。吕布与李肃打了一个照面,以目示意,李肃会意,匆匆直入。吕布与李肃诛董卓谋划已尼瓜熟蒂落。
过了一会儿,董卓内穿铁甲,外罩朝服,缓步出来。
两旁的护卫兵士夹道如墙。吕布跨上赤兔马,紧紧相随。
忽然前面有一个道人,着青色道袍,扎着白色头巾,手执长竿,竿上缚着一块布,布两边各写一个“口”字,嘴里不停说:“布!布!”
这是郿坞岭上莲花观的三界道人。他与董卓曾有见面之缘,特来提醒:提防吕布。
董卓也觉得诧异,问李肃:“这道人有何意?”
李肃知道三界道人之意,只是惊奇地说:“这道人士也是的,几天没见到,今天却疯了。”说完大呼将士,将其赶走。
董卓也不以为然,一路陈兵夹护,从府中直至阙下,防卫周密,滴水不漏。
群臣都穿着整齐的朝服,伏在路上迎接。
李肃手里执着宝剑,扶车而行。
快到北掖门前,董卓骑的马忽然停住,昂首长嘶。
董卓到了这儿,不禁起疑,心惊肉跳,打算折回太师府。
吕布说:“太师已至阙前,势难再返,倘有意外,有孩儿在此,还怕什么?”
说着,吕布便下马扶车,直入北掖门。
董卓的护兵便在门外站住。只有二十多人随同车辆而入。
吕布驱车急急进入。
董卓看到王允和孙瑞、黄琬执着宝剑,立在殿门旁边。此为宫中,朝臣哪能带剑?董卓吃了一惊,问李肃:“为何有人持剑?”
李肃装作没听到,让军士推着董卓的车一直走。
王允看到了时机,大声叫道:“反贼到了,武士在哪儿?”
殿门两边转出了一百多人,持戟挺槊,一齐向董卓刺去。
董卓大叫:“李肃在哪?”
李肃也不答话,持剑直剌董卓。董卓重甲在身,剑刺不进。李肃便刺董卓的颈项,董卓用手臂一遮,腕上受伤,仰倒在车上。危急之中,董卓大声疾呼:“孩儿奉先在哪儿?”
吕布从车后闪出,厉声说:“皇上有诏书,讨杀董贼!”
董卓怒骂:“庸狗也敢如此!”
话未说完,吕布早已一戟过来,刺入董卓咽喉。
李肃也不落后,乘势一剑,早已把董卓的头割到手里。
就在这时候,天上一道闪电,晴天霹雳,似地裂山崩之势,唬得求雨坛上人人焚香,个个化纸。
吕布左手持戟,右手从怀中取出诏书,大声宣读说:“奉诏讨贼臣董卓,其余不问!”
跟随董卓的人马,都丢了手中武器,伏在地上,呼叫万岁。
天上的雷也乒乒乓乓地响了起来。
满城人都说:“上天震怒呐!”
北掖门内外,董卓吏士都愕然、吃惊,心里恐惧,开始时有点骚动,后来渐渐平息下来。
吕布见状,高声叫道:“助卓为虐的,李儒,谁去捉拿他?”
李肃举剑,应声愿往。
这时候,地听到朝门外有人叫喊,
有军士跑进来,报说李儒家的奴已将李儒绑缚而来,听凭处置。
正在说时,只听得呼呼风响,满城中揭瓦翻砖,扬砂走石,折柳伤花,摧林倒树。求雨坛人上,人人惊惧。
王允立刻命缚李儒赴市曹斩首,
刽子手手起刀落,李儒的人头掉到了地上。
就在这时,长安城里下起了滂沱大雨。
王允站在雨中,命吕布同皇甫嵩、李肃领兵五万,至郿坞抄籍董卓家产、人口。
三人领命而去。
王允便冒雨进宫去见汉献帝。到了宫门,才感到忘记了一件很重要的东西?什么东西?就是董卓的人头?便转身返回。他要亲自把董卓的人头献给汉献帝。
然而,北掖门内,已经被收拾得干干净净,董卓的尸体,早被军士扛了出去,丢到大街上,任人谩骂、践踏。
董卓的人头,更加不知去向。
地上的血迹,已经被雨水冲洗得一干二净。
这场雨一下就是一个多时辰,楼头声滴滴,窗外响潇潇,下得长安城里里外外,水漫了街道。
祈雨道长立刻祷告上天说:“雨够了,雨够了!再多又浸庄稼,反为不美。”
霎时间,雷收风息,雨散云收。
城里人无不称奇,有人大喜道:“我活了几十年,还没见到过这样下雨的呢。”
王允见到雨脚收晴,便大开筵席,召集百官庆贺。饮至半醉,不由大吃一惊,像是从梦中醒来,原来诛杀董卓之事,还未入宫奏报天子。
王允勃然站起,匆匆忙忙进宫去。
皇上的一个近侍刚好从宫中急急出来,与王允撞了个满怀。
那个近侍说:“司徒怎么在这儿?皇上一听诛杀了董卓,就到你府上去啦。”
王允大吃一惊:“陛下怎么会屈天子之尊,到我寒舍去?”
那个近侍说:“皇上听说诛了董卓,第一件事就是到你府上去迎回任贵妃呢。皇上要我在宫门口放火盘,让任贵妃回宫过水盘。。哎呀司徒,你怎么啦?”
此时的王允,仿佛听到当头一响闷雷,双腿一软,坐到了地上,反着白眼,说不出话来。
“司徒,你怎么啦?你别吓我呀。”
那个近侍扶王允不稳,忙叫来一群人。大家把王允扶到椅子上,七手八脚伺弄,又是按人中,又是喂水,又是驱鬼。他们都怀疑董卓变成了恶鬼,专整王允。
一会,王允被送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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