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卓回到太师府。
李儒已经在等他。
李儒说:“今日良辰,正是王道吉日,不如将貂蝉给吕布送过去。”
董卓说:“吕布与我,有父子情分,不便赐与。你传我意,以好言好语安慰他吧。”
李儒说:“父相要以天下为重,不可被妇人所迷惑。”
董卓脸上一沉,勃然变色,说:“你的之妻子肯送吕布么?貂蝉之事,不要再多说,言则必斩!”
李儒冒死说:“吕布其人,好贪小便宜,父相不加收买,恐怕会中王允的美人计?”
董卓沉吟一下:“你说什么美人计?”
李儒壮胆说:“王允拿出貂婵这个女人,让你和吕布父子不和,他们便从中取事。”
董卓一听,大吃一惊,久久没说出话来,他不由认认真真地研究起吕布来了。
吕布,原是武猛都尉丁原的主簿,少年英武,力敌万人,丁原对他极为看重,倚为心腹,收为义子。董卓想笼络吕布,赠给了他一匹赤兔马,此马浑身颜色如火,每日可行千里,又另送了许多数不清的珍宝。古语有“人中吕布,马中赤兔”形容吕布的英雄气概。
吕布为财物所动,遂刺死了丁原,转而依附董卓。董卓让吕布做骑都尉,吕布甘认董卓为义父。董卓又取出许多金帛,让吕布将丁原旧部招诱至麾下,从此董卓的声焰益炙。
当初,吕布为一匹马刺死了义父丁原,这次,为了貂婵,必反无疑。董卓长叹说:“我等皆死于吕布的手了!”
“不是,父相,”李儒说:“我等皆死于貂婵之手!”
董卓一沉吟,喝退左右,说:“我这次进宫,却遇到一件事,吕布已经与汉献帝串通一气,就是把貂婵送与他,也必取我的首级了。”
于是,将汉献帝之言,都说与吕布。
李儒说:“情况尚未弄清,不可轻率从事,怕中奸计,自毁长城。”
董卓压着恐惧和怒火,说:“京城复杂,盘根错节,非西凉可比。我们进城里可收买吕布,别人不行么?况且,吕布与李傕、郭汜、张济、樊稠、胡轸、徐荣、华雄、李肃他们都不同,他们是我从西凉带出来的原班人马,吕布这种降将,难以捉摸,若等弄清情况,我首级献早给汉献帝取走了!”
李儒掂量,感到事情太重大了,还是说:“就怕中了汉献帝的离间计。”
董卓眼露凶光,说:“宁可杀错,也不可放过。”
李儒说:“吕布凶猛无比,没人能敌,谁捉得了他?只有用计。”
两人便在一起合计。
董卓点头应允。
李儒便亲自到了吕布府上去。
吕布正在后园喝酒。
李儒入到后园,说:“父相在等温都侯呢,请温都侯速去。”
吕布一惊,手中的杯子跌到地上,吃惊地问:“有什么要紧的事?”
李儒说:“不知。父相只叫我来请你。”
吕布恐惧地说:“不敢再去,太师会杀我。”
李儒笑了,拍着他的肩膀说:“温都侯,你不要怕,父相说了,他要和你喝‘和顺酒’,还要把貂婵送给你。”
吕布听了,半晌不说话。
李儒说:“你不相信?去了便知道。”
吕布只好随李儒到太师府去见董卓。
董卓见到吕布,拉着他的手,笑着说:“你在家里发我的脾气吧?”
吕布吓得面如土色。他确实在家里生董卓的闷气。
董卓仍然拉着吕布的手,直到后园,说:“你还真是个孩子,喜欢感情用事,居然看上我的爱姬,好吧,既然你喜欢,喝了酒我给你送过去!”
吕布不敢相信,问:“太师的话,孩儿不知是真是假。”
李儒跟在后面,插口说:“太师的说话,如同皇上开金口,会是儿戏?”
吕布立刻跪地不起,感激涕零,磕头谢恩。
董卓好容易才把吕布拉起来,说:“我从西凉起兵到此,也想不到做得这么大的事,心里高兴,又正值有西域小国送来葡萄贡酒和夜光杯,昨天晚上陛下与我同饮,我不想独享,今天去向陛下要了一些,与你同饮。今天,我们一醉方休。”
吕布这才放下心来。
三人便到了后园的小亭。
吕布大惊,正是他昨天与貂婵相会的凤仪亭。
凤仪亭已设了筵席。
董卓和吕布对坐,开怀畅饮。
李儒转身走了,出了后园。
吕布心神不定,频频喝酒。
酒至半酣,忽然下起了雨来,然而,却满是阳光。天上下起了那种太阳雨来。
一会,天边挂起了一条五颜六色的彩虹。
吕布始终想着貂婵,站起来说:“太师,我想回府了。我就在府上等太师把貂婵送到。”
董卓哈哈大笑,爽朗地说:“美酒从来配美人,你喝完酒再说。”指指桌上那坛酒。
吕布心里焦急,急着要见到貂婵,索性把桌上的那坛酒拿在手,对着嘴巴便喝了,然后说:“请、请太师……”
董卓又笑,说:“你走几步给我看看。”
吕布站起来便走,走了几步,身子一晃,软倒地凤仪亭里,扶着栏杆站不起来。
董卓说:“你都烂醉如泥了,我的爱姬送给你,你又有何用?”
吕布叫道:“太师,我人醉心不醉。”
董卓冷笑:“心不醉就好。”
说着独自走出同仪亭,然后拍了三下手。
李儒带着一队护军赶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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