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先生!”血茉莉惊讶地叫了出来。
“怎么,看到我很惊讶吗?”野田忠实走了过来。
她莞尔一笑,叫道:“稀客,稀客啊,我是天天盼着您来呢,您这突然在我身后冒出来,我能不惊讶吗?”
野田忠实面露喜色,哈哈大笑道:“茉莉小姐果真风趣!”
然后将目光移到了一旁的雁云身上,死死盯着雁云的眼睛。
雁云微微一笑,露出两颊的酒窝,目不转睛地说:“茉莉小姐,难道不想给我们引荐一下吗?”
血茉莉立刻迎合道:“看我,一时都糊涂了。怪我、怪我。”
她转身对野田忠实笑道:“田先生,这位是我表妹,云儿。”
然后又对雁云说:“云儿,这位是鱼台纱厂的田老板。”
野田忠实听罢,露出笑容道:“云儿小姐好,在下田忠实!”
“久仰!”雁云微微点头。
“云儿小姐可否赏脸,一起喝一杯?”
雁云依旧没有回避野田忠实的眼神,微笑道:“田先生一片好意,我怎能忍心拒绝。”
而此刻等在大上海外面的蔡世雄却心有焦虑,不时低头从车窗向大上海的门口窥视。
“老板,要不要我进去看看,都这么久了,万一……”司机阿栋在方向盘后面转头说道。
蔡世雄思考了一番,道:“再等等!盯好大门。”
“是!”
听雁云如此一说,野田忠实夸赞道:“云儿小姐爽快!”
岂料雁云却说道:“田先生客气了。只是,今日多有不便,家中还有一些私事等着我和表姐去处理,还望田先生见谅。”
野田忠实眼角抽动了几下,笑道:“既然这样,那田某也不敢强求,打扰了。”
“改日若有机会,我和表姐在大上海亲自为田先生您赔罪,还望您不吝到场。”
“对对对,云儿说的是,”血茉莉在一旁应和道,“改日,我们亲自给田先生您赔罪,您可一定要到场。”
“两位客气了,那我就不打扰了,再会!”说罢,便转身走进了人群中。
“快走!”看着野田忠实离去,雁云和血茉莉也匆匆离开了大上海。
野田忠实站在角落里看着她俩离去,傲慢的扭了扭脖子,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也跟了出去。
“老板,她们出来了!”
蔡世雄听到阿栋汇报,立刻低头向前望去,一眼就看到血茉莉和雁云俩人有说有笑走进了血茉莉的专属汽车。
“跟上她们!”他吩咐道。
刚要抬头坐回去,身体却不由自主的僵直了,眼神死死盯住了从大上海走出来的野田忠实,“慢着!”
准备启动车子的阿栋看到蔡世雄如此,立刻向前看去,也发现了野田忠实。血茉莉的汽车缓缓驶离大上海,野田忠实径直走向了停在一旁的汽车,刚上车,司机就启动车子跟在了血茉莉车子的后面。
“老板,有人跟踪血茉莉!”阿栋不可思议的说道。
“恩,”
“现在怎么办?”
蔡世雄思考了一下,不容置疑地说:“跟上去!在郊外找机会解决掉他!”
“是!”阿栋立刻启动车子跟了上去。
而在他们身后的另一辆车子里,张济生和覃风正不露声色的盯着他们,目睹了刚刚的一切。
“那个人是鱼台纱厂的田忠实,他怎么会掺和进来?”张济生不可思议的说道。
覃风面无表情,“现在看来,事情越来越复杂了。”
“恩,”张济生表示赞同,“看来这个田老板也绝非是个纱厂老板这么简单!”
“只能是日本人!”覃风肯定到,“我对他早有耳闻和怀疑,如今出现在这里,绝对不是偶然。”
“你的意思是,他已经得到了风声?”
覃风点了点头,“看来军统内部仍然存在日军的奸细。”
张济生听到覃风这句话,心中不由得沉了一下,宛若被大石块压了一下,在心里默默悼念:茉莉啊,茉莉,希望几天后,你可以作出明确的选择。
“那现在怎么办?”他问道。
“跟上去,保持距离,估计等一下会有一场意想不到的战争!”
而在花都那边,阿虎像往常一样端着盛有食物和水的盘子,走向了关押着盖世太保精英之子之称的戈培尔·格哈德的那所小黑屋。
门一打开,刺眼、温暖的阳光瞬间冲进了房间,阿虎顺着阳光的方向望去,心里不禁一惊,屋子内竟然看不到格哈德·戈培尔的身影。他急忙冲进去查看,可刚一进去,身后的门竟然“哐当”一声关上了,屋内顿时伸手不见五指,静的出奇。
阿虎急忙悄悄向前走了几步,将手中的盘子丢向了远处,以混淆视听。
但戈培尔似乎并没有上当,屋内依旧静悄悄的,宛若没有任何活物。阿虎神经高度紧张,他虽然并不知道格哈德·戈培尔的实力,但覃风却清清楚楚的警告过他,屋子里面关的是一个危险人物,让他时刻警惕。没想到,今天一糊涂,就出了这种事。虽然自己并不是对方的敌手,但生命本能的反应还是让他做好了随时格斗的准备。
但突然他的脖子上不知不觉就多了一把冰冷的刀,接着一把大手捂住了他的口鼻,锋利的刀刃一点点划破脖颈的皮肤,割进肌肉,最后残忍的割断了他的喉咙。而后,身后的那个幽灵便又悄无声息地消失在了四周的黑夜中。一股鲜血瞬间喷了出来,他双手捂住脖颈,吃力的朝门口走去,但突然双腿一软就跪在了地上,接着脑袋开始麻木,身体也不听使唤的开始抽搐,最后一点点倒在了血泊中,在无尽的黑暗中开始一点点失去意识。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一束光线打在了他身上,他看到一个高大的身影出现在了光明中,并随同光明消失在了最后的无尽黑暗中。
车辆行驶到郊外时,蔡世雄发现野田忠实的那辆车依旧尾随在血茉莉的后面,便无疑地确信了野田忠实的动机。
“阿栋,撞上去!”他从怀中掏出手枪拉上枪栓,命令道。
“等你这句话好久了!”阿栋瞬间加大油门追了上去。
“野田君,后面有车追了上来!”野田忠实的司机发现身后有汽车追上来,立刻向他报告道。
“怎么回事?”野田忠实闻言即刻回头去看。
可刚一回头,身体便猛然一震,头就重重撞在了车子前座的后背上。
“停车!”覃风看到不远处蔡世雄的车子撞了上去,立刻喊道。张济生一个急刹车,车子便稳稳停了下来。
透过车窗二人看到,野田忠实的车子被后面的车子撞停在了大树上,车头凹陷了进去。接着,从后面车上下来一胖一瘦两个人,走向野田忠实的车子,拉开车门后就直接朝着里面的人开了几枪。然后回到车子里,急速逃离了现场。
“是黑狐,快跟上去看看!”覃风认出刚刚从车上下来的胖子是黑狐,心中不由得一喜。他明白,既然确认黑狐已经来到了上海,那就说明,他们离沃森·瓦格纳不远了,而且雁云没有叛变。
车子很快就驶到了野田忠实的车子边,二人急忙下车查看,发现司机和野田忠实都身中数枪,已经断气死亡。
“都死了!”张济生看着蔡世雄远去的车说道。
“这是他的一贯风格,走吧!”覃风转身回了车。
张济生回头看了一眼车内面目全非的野田忠实,自言自语道:“这是我们这一行的一贯风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