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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001 风雪夜归人

长夜漫漫,谁能够苦苦挨到天明。

不是神明,神明不用等待漫漫长夜,也不是那些躲在城堡里面寻欢作乐的贵族,夜晚是他们的消遣。

孤独的长夜属于城墙上的士兵,他们穿着一身紧身的盔甲,不时的还会有几个破洞,那是常年磨损的结果。

城外的寒风一阵接着一阵,带着雪花,洋洋洒洒。风呼啸着流过这个城市,钻进每一个士兵的身体,透过他们盔甲间的缝隙和破洞。

贵族们永远感受不到寒冷,城堡之中常年升起温暖的炉火。而将士们则是守着孤苦的城墙,一年,接着一年。

而将士们唯一的乐趣就是在高高的城墙上面,趁着检察官不在,偷偷的围在一边的火堆畅饮,心里想着的却是家里温柔的妻子还有可爱的孩子。

许许多多的思绪在飘杂,但是他们还是坚持在这个岗位,守住号称北部最固若金汤的城堡——寒冰要塞。

这间要塞不同于其他的城堡,别的城堡会挂上一面旗帜,标志着这间城堡的主人是哪位爵士。寒冰要塞没有任何的旗帜,里面的贵族来自于北境各地。他们可能是某个爵士的次子,或是在妓院里面一夜醉酒留下来的私生子。

但是毫无疑问的是,无论是贵族还是将士,他们在这里坚守了这座城堡,千年来都是如此。抵御着外界的危险,那些看得见的看不见的危险。

一名将士笔直的站在自己的岗位上,寒风吹动,他的毡帽一角被带起,在寒风中带上点点白霜。

他的前方是大雪漫天,风中带着晶莹的颗粒物,碰到任何事物就会附着在上方。就算把世界都变成一片银白也不肯罢休。

士兵站的笔直,一如既往。他的脸上带着些红晕。酒在寒冷的冬天是一件必不可少的东西,带给人温暖是其一。

大雪虽美,但是看多了还是会感到厌烦,士兵们日复一日着看着茫茫的天地,心里都好像已经麻木。

寒冰要塞已经守护了整个王国数千年了,也安然无恙了数千年。数千年来的宁静已经麻痹了所有人,麻痹了在碉堡里面安逸自在的贵族,更是麻痹了顶着风霜雨雪的无数将士。

这座号称固若金汤,帝国最坚固的城堡也已经有数千年没有经历战争的洗礼。

士兵以为今天还是如往常一样的平静。盯着城外风雪的眼神早就已经飘忽不定,酒的效力一上来就变得一发不可收拾。也不知道是在想着哪一个风月女子。

扑腾一声,士兵的腿脚一软,整个人就像是一座雪山,前一秒还是巍然屹立,下一刻就有可能发生了雪崩。

士兵半跪在地,脑袋都有些晕头转向。旁边的一名士兵下了一跳,连忙跑过来扶起这位迷糊的醉鬼士兵。

“你是怎么回事?还好检察官没有上来,不然的话怕是少不了一顿皮鞭子。”赶来的士兵嘴里嘟囔着,也不管这醉倒的士兵能不能听得到。

将士脸上强装的严肃认真此刻早就化为乌有,他在另一名士兵的帮助下勉勉强强能够扶起城墙的上沿。他一手枕在墙壁上,脑袋耷拉在手臂上,张嘴吐出一口浑浊的酒气。他今天确实是喝了很多。

虽然有别的将士的帮助,但是他一时半会儿还真的起不来,眼睛看着城外,视野中出现了一个黑点。

“看来我还真的是喝多了,都出现幻觉了。”将士眼神迷离,酒气弥漫。

“怎么了。”另一名将士顺着他的视线看过去。“什么幻觉啊。”

他眯着眼睛,看着原本应该无比正常的茫茫大雪。还有冗长无边的黑夜。

对,本来应该是无比的正常。

北境不同于其他的地区,北境的大多数地方有半年多的时间都处在冬季,而处于北境之极的寒冰要塞则是常年处在积雪之中,对于寒冰要塞的百姓来讲,虽然一年还有四季的区分,但是全年都是冬天的景色。

而北境的敌人,全国的敌人则是在北境以北的外域之人。寒冰要塞的职责就是抵御这些塞外之人。

每一年,寒冰要塞都会在春季派出一对游骑兵,外出查探外域塞外之人的踪迹。而这对骑兵往往会在秋季返回,报告这大半年来的发现。

但是在数千年内,每一年的骑兵来报都是毫无踪迹。塞外之人在所有人的视野中消失不见,大陆整整安逸了数千年。甚至于塞外之人的故事只有在书本上才能够觅得踪迹。

但是北境的百姓永远不会忘记塞外游民,寒冰要塞也没有一年放松过对塞外之人的寻觅,数千年前他们派出游骑兵,数千年后的今天也是如此。传统从未改变。

但是今时今日的游骑兵却是不仅仅是为了寻找塞外之人,更多的是为了练兵。

无论是那一种原因,前往塞外的游骑兵都是值得钦佩的战士。塞外的环境之严酷比起今时今日的北境还要恶劣上好几倍。

而此时出现在两个士兵视线中的的是一个黑点,待到进了之后才看出来那是一匹高大的冰原马,配备着完整的马鞍,马鞍上是一名战士,一身的黑甲,北方将士标准的配备。

“奇怪了,怎么游骑兵在这个季节就回来了,现在还是夏季啊。”士兵脸上带着疑惑,眼睛微眯着,似乎是要仔细的看清来者。

但是他可以确定来人就是寒冰要塞外出的游骑兵,腰带上牛角制的号角已经被他取下。一声长鸣响彻在寒冰要塞城墙周边。

在寒冰要塞一声长鸣代表着将士归来。

整个寒冰要塞的将士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不管是因为醉酒而晕晕乎乎的还是因为夜深的疲倦而疲惫不堪。

游骑兵回来一直都是寒冰要塞的大事件。

城堡中的贵族们也放下了手中的酒杯,离开了温暖的火炉。披上他们的毛皮大衣,前往迎接归来的战士。

号声未尽前,寒冰要塞的高大的城门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从中缓缓地打开。哒哒哒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传来。

将士们的视线都集中在逐渐打开的城门上。

这扇城门一年中开启的次数并不多,但是每一次的开启都是意义非凡。

在所有人的注视中,一匹骏马飞驰着进入了城门,一路飞奔到广场上,前蹄高高的抬起,马首仰起,就是一身嘶吼。

不料的是,骑在马背上的战士应声倒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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